入秋的清鸢堂,后院的草药晒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当归、黄芪的药香。女医班的学员们正忙着翻晒草药,用竹筛筛去杂质,指尖沾着草屑,额角沁着细汗,一派忙碌而安宁的景象。
“春桃,你去把墙角那筐金银花搬过来,趁着日头好,多晒晒太阳。” 张嬷嬷站在廊下,手里摇着蒲扇,吩咐道。她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许是秋燥,又或是想起了医谷那些余孽,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春桃应声而去,刚走到墙角,就听见一阵 “吱吱” 的鼠叫,紧接着脚下一滑,差点踩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吓得后退半步,手里的药篮 “哐当” 掉在地上。
“嬷…… 嬷嬷!有老鼠!好多老鼠!” 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脸色惨白。
张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只见后院墙角、草药堆旁,窜动着十几只老鼠,这些老鼠体型异常,毛色枯黄,眼睛通红,有的嘴角还挂着血丝,看起来格外狰狞。更吓人的是,墙角还躺着两只死鼠,尸体已经僵硬,腹部肿胀,散发着淡淡的腥臭。
“不好!” 张嬷嬷脸色骤变,她想起苏清鸢临走前的叮嘱 —— 医谷残余恨极了清鸢堂,说不定会用毒术报复,让她务必留意异常。这些老鼠模样怪异,绝不是普通家鼠!
她立刻大喊:“所有人都退到前院!不准碰这些老鼠!快去找陈默大夫!”
学员们吓得纷纷后退,有的胆小的已经哭了出来。陈默正在前堂诊病,听闻后院出事,连忙跑过来。看到那些怪异的老鼠和死鼠,他也是一惊,蹲下身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老鼠…… 像是染了病,而且身上可能带毒!”
就在这时,苏清鸢和萧玦正好从王府过来,准备商议前往西域的事宜。刚走进后院,就看到一片混乱,学员们挤在前院门口,张嬷嬷和陈默站在后院中间,神色凝重。
“怎么回事?” 苏清鸢快步上前。
张嬷嬷连忙禀报:“小姐,你可算来了!后院突然出现好多怪异的老鼠,还有死鼠,陈大夫说它们可能带毒!”
苏清鸢走到墙角,蹲下身,没有直接触碰死鼠,而是用一根细树枝拨开死鼠的嘴,观察它的牙齿和牙龈,又看了看老鼠的爪印。片刻后,她站起身,脸色凝重:“这些是毒鼠,被人喂了带鼠疫的毒物,是医谷的人干的!他们想放毒鼠引发瘟疫,报复清鸢堂!”
“鼠疫?”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医谷余孽,竟敢如此恶毒!”
鼠疫在古代是致命的瘟疫,传染性极强,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清鸢堂每日接诊上百人,若是瘟疫扩散,不仅清鸢堂会遭殃,整个京城都可能陷入恐慌。
“陈默,立刻带人封锁后院,不准任何人进出!” 苏清鸢当机立断,语气坚定,“春桃,去库房取石灰、硫磺、艾草,越多越好!其他学员,拿上竹筐、铁钳,戴上手套,把所有老鼠都捕杀干净,死鼠和活鼠分开装,不准直接用手碰!”
“是!” 众人齐声应道,虽然心中害怕,但在苏清鸢的指挥下,很快镇定下来。
陈默带人搬来木板,将后院门口挡住,只留一个小口供人进出。学员们戴上厚厚的棉布手套,拿着铁钳和竹筐,小心翼翼地捕杀毒鼠。那些老鼠异常凶猛,有的甚至扑上来咬人,一名学员躲闪不及,手背被老鼠抓伤,顿时流出鲜血。
“别动!” 苏清鸢立刻上前,取出随身携带的消毒药水,倒在伤口上,又用银针快速刺破伤口周围的皮肤,挤出毒血,“快去找张嬷嬷,敷上解毒药膏,然后隔离观察,若是出现发热、头晕的症状,立刻告诉我!”
那名学员点点头,强忍着疼痛,跑去前堂。
苏清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紧,对众人道:“大家小心,这些老鼠不仅带鼠疫,爪子和牙齿上还可能沾有其他毒物,千万别被咬伤抓伤!”
她亲自上阵,手持铁钳,目光锐利地盯着窜动的老鼠。一只体型最大的老鼠朝着草药堆扑去,苏清鸢眼疾手快,铁钳一夹,精准地夹住了老鼠的脖子,顺势扔进旁边的竹筐里,盖紧盖子。
萧玦也加入捕鼠的行列,他身手敏捷,几下就捕杀了好几只老鼠。有他在,学员们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捕鼠的速度快了许多。
半个时辰后,后院的老鼠被全部捕杀干净,一共捕到二十三只活鼠,五只死鼠。陈默让人将竹筐搬到后院偏僻的角落,准备焚烧销毁。
“接下来是消毒!” 苏清鸢让人将石灰和硫磺混合在一起,均匀地撒在院子里,尤其是墙角、草药堆旁、水缸周围这些老鼠容易出没的地方,“石灰和硫磺能杀菌消毒,阻止瘟疫传播!”
然后,她又让人点燃艾草,整个后院都弥漫着艾草的烟雾。艾草不仅能驱赶蚊虫,还能净化空气,抑制病菌滋生。苏清鸢还让人烧了大量的艾草水,用扫帚蘸着艾草水,仔细地刷洗地面、墙角和草药架。
“张嬷嬷,前堂也要消毒,用艾草水擦拭桌椅、门窗,让就诊的百姓暂时在院子里等候,保持通风。” 苏清鸢吩咐道,“另外,让人通知附近的街坊邻居,家里若是发现怪异的老鼠,立刻捕杀,用石灰消毒,不要随意丢弃死鼠,以免扩散瘟疫。”
张嬷嬷应声而去,很快,清鸢堂前堂也开始了全面消毒。就诊的百姓虽然有些恐慌,但看到苏清鸢和众人有条不紊地处理,也渐渐镇定下来,纷纷配合着退到院子里等候。
萧玦让人去通知大理寺和京兆尹,严查医谷残余的下落,务必将放毒鼠的人抓捕归案。同时,他还让人在清鸢堂周围巡逻,防止医谷余孽再次偷袭。
处理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苏清鸢让人将捕到的老鼠全部焚烧,灰烬深埋在城外的荒地里,又让人再次检查后院,确保没有遗漏的老鼠和鼠粪。
那名被老鼠抓伤的学员,在敷了解毒药膏后,没有出现发热、头晕的症状,苏清鸢依旧让她隔离观察了三日,确保安全。
三日后,清鸢堂没有出现任何瘟疫症状,就诊的百姓依旧络绎不绝,附近的街坊邻居也没有报告发现怪异的老鼠。这场由医谷残余策划的瘟疫危机,被苏清鸢及时阻止,化解于无形。
消息传开后,京城的百姓对苏清鸢更加敬佩:“苏小姐真是厉害,不仅医术高明,还能应对瘟疫,救了我们大家!”“医谷余孽太恶毒了,竟然想放毒鼠害我们,还好有苏小姐在!”“清鸢堂真是我们的救星!”
太医院的李院判也亲自前来探望,对苏清鸢的应对之策赞不绝口:“苏县主沉着冷静,处置得当,用石灰、硫磺、艾草消毒,捕杀毒鼠,这些方法简单有效,不仅阻止了瘟疫爆发,还为京城的防疫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苏清鸢站在后院,看着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院子,空气中依旧残留着艾草和石灰的味道,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医谷残余的报复,让她明白,危险一直都在,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些余孽,真是阴魂不散。” 萧玦走到她身边,语气冰冷,“大理寺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放毒鼠的是医谷谷主墨尘的几名亲信弟子,他们在墨尘被擒后逃脱,一直潜伏在京城,伺机报复。”
“他们不会只罢休的。” 苏清鸢眼神坚定,“清鸢堂是我的心血,是无数百姓的希望,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她转头对张嬷嬷、陈默和林薇道:“以后清鸢堂要加强戒备,后院要每日检查,库房要锁好,晚上安排人巡逻。另外,我们要多准备一些消毒的石灰、硫磺和艾草,学员们也要学习防疫知识,万一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才能从容应对。”
“我们记住了,先生!” 陈默和林薇齐声应道。
张嬷嬷握住苏清鸢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小姐,你马上就要去西域了,还遇到这种事,真是让人心疼。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看好清鸢堂,不让你分心。”
苏清鸢点头,心中满是感激。有张嬷嬷、陈默、林薇和这些优秀的学员,她才能放心地前往西域,寻找九转还魂草。
然而,医谷残余的报复,也让她心中多了一份担忧。他们既然能放毒鼠,就可能有其他更恶毒的手段。她必须尽快找到九转还魂草,破解萧玦的长生蛊,然后彻底清除医谷的残余势力,永绝后患。
出发前一日,苏清鸢再次检查了清鸢堂的防疫措施,叮嘱学员们遇到异常情况要及时上报,又留下了详细的防疫手册和解毒药方。
萧玦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清鸢,此去西域,路途遥远,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医谷余孽的事,我会让人继续追查,你不用太过担心。”
“我知道。” 苏清鸢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彻底清除医谷余孽,让清鸢堂,让京城,再也没有这些恶毒的阴谋。”
夜色渐深,清鸢堂的灯火依旧亮着。苏清鸢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防疫手册,心中思绪万千。医谷残余的报复,让她看到了人性的恶毒,也更坚定了她行医救人、守护百姓的决心。
她知道,前方的西域之路依旧凶险,医谷残余的阴影也未曾散去。但她无所畏惧,因为她的心中,有医者的仁心,有爱人的陪伴,有团队的支持,还有无数百姓的期盼。
而那潜伏在京城的医谷残余,还会有什么阴谋?苏清鸢和萧玦前往西域后,清鸢堂能否安然无恙?这些疑问,像夜色中的阴影,笼罩在心头,让这场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寻药之旅,又多了一层沉重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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