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两人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是左贤王和右贤王走在最后，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扶苏对公子将闾递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到帐帘后面，藏在阴影里，想听听他们私下里怎么说。
左贤王搓着手，脸上满是得意，声音压得不算低，却足够两人听清：“右贤王，你说这新单于是不是太豪爽了？那三片冬牧场，可是块肥肉，他说给我就给我了！还有老单于的遗产，全部分下去，他自己什么都不要，真是……”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肚子，“咱们跟着他，以后好处肯定少不了！”
右贤王哼了一声，踢开脚边的一块雪，语气却没了之前的冷淡：“你少跟我装糊涂，你之前没少拿他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比老单于有心思。” 他顿了顿，看着远处儿子所在的帐篷，眼里露出一丝温柔，“老单于在位时，只知道打抢东西，从来没想过让族人学新法子。新单于倒好，还想让咱们学秦人的煮盐、打铁，这些想法要是真成了，咱们匈奴的日子确实能好过不少。”
左贤王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的得意，语气变得认真：“你说得对。我本来还担心他刚继位，镇不住场面，现在看来，他比老单于有魄力。咱们跟着他，说不定真能捞到更多好处。对了，你儿子当左谷蠡王，你可得好好教他，别让他给你丢脸，那位置，多少人盯着呢！”
右贤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他儿子小时候给他雕的，虽然粗糙，却一直戴在身上：“放心，我自有分寸。这小子要是敢偷懒，我打断他的腿！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谨慎，“咱们也得防着点。这新单于不比老单于简单，他的心思细，手段也不软，今天他能给咱们好处，将来要是咱们不听话，他肯定也能收拾咱们。”
左贤王笑着拍了拍右贤王的肩膀：“你啊，就是想太多！只要咱们好好干活，不给他添麻烦，他还能亏待咱们？再说了，咱们手里有兵权，部落里有人心，他就算想收拾咱们，也得掂量掂量！”
躲在后方的扶苏听到这里，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这左右贤王有心眼，但不多。这下是真的放下心了，至少短期内不会搞事。他对将闾递了个眼色，两人轻轻退回到帐内，没有惊动外面的两人。
帐内的火还在烧着，松木的香气依旧浓郁。扶苏走到虎皮王座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这是李易给他的传音玉佩，能跨千里传音。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跟李易汇报将来的事，事情太大了还是有地方需要先生帮助的。
他注入一丝灵力，玉佩瞬间亮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心中传音：“先生，现如今我已经顶替冒顿成为了匈奴的新任单于，左贤王和右贤王都被拉拢过来了，小部落首领也都服了。我许了分老单于的遗产，还说开春抓秦人工匠来教煮盐、打铁，他们都很有干劲。”
没过多久，玉佩里传来李易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不错，你们可以啊，就这一段时间把老单于干掉了，自己当上了单于！你们放心干，秦人工匠的事，我会安排，让他们乔装成商人过来，不会引起怀疑。”
“谢谢先生。”扶苏的声音里满是安心，“有您接应，我心里踏实多了。”现在有李易帮忙安排工匠，更是没了顾虑。
“跟我客气什么？” 李易的声音里带着鼓励，“你们做得很好，比在咸阳时成熟多了。记住，拿下匈奴只是第一步，你们将来还有更大的事要做。注意安全，别落下修炼。”
玉佩的白光渐渐暗了下去，李易的声音也消失了。扶苏把玉佩小心地放进怀里，靠在虎皮王座上，看着帐内跳动的火，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等遗产分完，让开窍的少年们取代几个小部落的首领；开春工匠来了，教大家学新法子，同时加强骑兵训练；等实力够了，再慢慢渗透进左右贤王的部落，最后彻底掌控匈奴的权力。
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会遇到很多麻烦，东胡的威胁、部落间的矛盾、甚至秦廷的干涉，但他有信心。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有王离、将闾、华阳、狗子、胡亥、二牛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有李易在背后支持，还有匈奴族人对未来的期待。
扶苏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撩开毡帘，看着月光下的草原。远处的帐篷灯火点点，像星星落在地上，安静而温暖。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里带着雪的清新，让他精神一振。
“匈奴，很快就会不一样了。” 他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在寂静的草原上回荡。
第二日一早，冒·扶苏·顿带着王离、将闾和几个开窍少年，骑着马来到了稽粥的部落。部落里的人看到他们，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巴鲁听到消息，立刻带着几个部落勇士，来到了部落门口。
巴鲁站在自己那顶补丁摞补丁的穹庐前，粗糙的手掌死死攥着腰间那柄卷了刃的铁弯刀，刀鞘上还留着稽粥王子当年亲手刻的狼纹，三天前，这柄刀的主人还笑着拍他的肩，说要带部落去南边的暖牧场过冬，可现在，只找回来半具被野狼啃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大人，灶里的火快灭了……” 帐内传来妇人低低的啜泣，巴鲁回头，看见自己的女人正抱着冻得缩成一团的孩子，孩子的小脸通红，嘴唇干裂得渗血，连哭都没了力气。他心里像被塞进一块烧红的烙铁，疼得发紧，稽粥死得蹊跷，谁都知道王子骑术冠绝草原，怎么会“意外”摔下马？答案就藏在那个正往营地来的方向。
“来了！大人，单于的队伍来了！”一个年轻牧民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的木棍都在抖，“黑压压的骑兵，领头的…… 领头的是冒顿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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