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工部落的木桥刚架通河谷区与中央工坊，冶铁坊的赤牙就扛着半截冷却的炉箅子冲进议事石屋，炉箅上还沾着未燃尽的木炭灰：“那时首领！最后三座熔炉全停了 —— 纺织坊要赶制春衣的染布，陶土坊要烧新的染色陶缸，连木工坊修木车都要合金件，可木炭库只剩个底了！”
石屋角落，阿果正对着兽皮账本发愁：“丰粮区的新麦还没熟透，果木部落的果干要留着换工具，现在各工坊昼夜赶工，原本算好能用三月的木炭，才一个月就见了底。再找不到新燃料，所有工坊都得停摆。”
“煤石部落。” 阿平突然开口，他摸出木衡刚送的木柄合金刀，“上次去木工部落时，听说矿脉区的黑石山有群人守着‘黑石头’，烧起来比木炭耐燃，就是没人敢用。” 没等那时点头，他已经转身往外走，木工坊的木伢子早推着新造的双轮木车候在门口 —— 这车的轮轴嵌了陶土坊烧的瓷环，载重量是旧木车的三倍，车板上还堆着木工坊预制的灶架零件。
黑石山的风裹着煤屑，吹得人满脸发黑。煤石部落的族人正用石镐费力地刨着地面的黑石块，石镐尖崩出火星，却只在煤石上留下一道白印。首领石坤蹲在山坳里，盯着眼前的火堆发呆 —— 火堆里的煤石烧得通红，烟却顺着风往聚居地飘，几个族人正用树枝拍打被烟呛得流泪的孩子。见阿平一行人走近，石坤猛地抄起身边的石斧：“又来抢煤石？去年那些人把煤石丢进陶窑，炸得我们半年没敢烧陶！”
阿平赶紧按住木车，示意木伢子打开帆布：“我们是龙盟的人，不是来抢东西的。你看这灶 ——” 木伢子已经动手搭灶：四根粗木架起灶膛，内壁铺着陶土坊特制的耐火陶片，灶尾接了节弯曲的陶管，“这叫防烟木灶，陶片挡火星，陶管排烟，烧煤石比木炭稳当，还不会呛人。” 说着，他往灶膛里丢了块煤石，划燃火绒，火苗 “腾” 地蹿起来，烟顺着陶管往远处飘，灶膛里的温度很快烤得人手心发烫。
石坤的眼神动了动，却还是没放下石斧：“黑石头是耐烧，可我们的石镐刨不动，背篓一次只能背五斤，运到山下就碎一半。而且……” 他指向聚居地的方向，那里的木棚漏着雨，“上个月暴雨冲垮了运煤的路，现在部落里连烧水煮饭的煤石都快没了。”
阿平弯腰从木车底拖出一把合金镐，递给石坤：“冶铁坊的合金镐，刨煤石比石镐快十倍。这车能装五十斤煤石，轮轴上的瓷环是陶土坊做的，走烂路也不颠。至于路 ——” 他铺开兽皮地图，指尖划过黑石山到矿脉区的虚线，“木工坊出木料修石子路，河谷区派水工挖排水沟，联盟出人出工具，三天就能通路。”
这话让围上来的煤石族人炸开了锅。一个瘦高的族人抢着说：“首领！去年大雪封山，我们靠吃树皮过冬，要是能有木车运煤石，再换联盟的粮食……” 石坤攥着合金镐试了试分量，又摸了摸灶膛里滚烫的陶片，突然把石斧往地上一插：“我信你们一次！但联盟得先帮我们把山上的煤石运下来，再给我们二十把合金镐 —— 不然部落的老人孩子撑不到通路那天。”
“我现在就回联盟调工具！” 阿平让木伢子留下教族人搭灶，自己翻身上马往回赶。议事石屋里，那时已经传下指令：冶铁坊连夜赶制三十把合金镐，纺织坊把染好的红布裁成三角旗当路标，河谷区的河伯带着十个水工扛着铁锹出发，连果木部落的果丰都挑了两筐晒干的野枣 ——“给煤石部落的人当干粮，修路得有力气。”
第二天清晨，黑石山脚下已经热闹起来：冶铁坊的学徒教煤石族人用合金镐刨煤石，一镐下去就能撬起大块煤石；河谷区的水工在路两侧挖排水沟，沟底铺着纺织坊的旧麻布防泥土塌陷；木工坊的匠人把砍好的原木劈成木板，铺在最泥泞的路段。石坤看着族人用合金镐轻松刨煤，又看着木车一趟趟把煤石运下山，突然拽着阿平往山后走：“那里有个煤洞，能挖出更整的煤石，就是洞口塌了一半，你们的合金镐说不定能挖开。”
第三天傍晚，当最后一块木板铺在石子路上时，第一辆装满煤石的双轮木车顺着新路往矿脉区跑，车轮碾过石子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冶铁坊的赤牙早就带着人在矿脉区等，煤石刚倒进熔炉，火苗 “呼” 地蹿高半尺，比烧木炭时足足高了三寸。“成了！” 赤牙兴奋地大喊，“这煤石烧起来比木炭耐燃三倍，三座熔炉能日夜不停转了！”
煤石危机一解，联盟立刻启动中央枢纽扩建计划。木工坊在枢纽中心搭起三层木架仓库，底层用石头垫高，专门放煤石；二层铺着谷仓部落提前送来的草木灰，摆着陶土坊的巨型陶瓮；三层留着通风缝，用来存果干和布匹。河谷区的水工仿照南旺枢纽 “引水蓄流” 的法子，从附近的溪流挖了条蜿蜒的水渠通到枢纽，水渠每隔三丈修个斗门，既能引水浇仓库周围的菜地，又能在暴雨时排水防涝。陶土坊送来的染色陶瓮按颜色排开，红瓮装粟米，蓝瓮装盐晶，黄瓮装香料，连阿果记账都快了不少。
更意外的是归附效应。离黑石山不远的石磨部落和采集部落主动找上门来 —— 石磨部落擅长磨面粉，却缺燃料带动石磨；采集部落有采草药的技巧，却总被潮气弄霉草药。石磨部落首领摸着枢纽仓库里的煤石，当即表示每月送两百斤面粉换煤石；采集部落则带来晒干的草药，想换谷仓部落的防潮草木灰。那时在新画的地图上圈出两个部落的位置：“现在枢纽不只是存物资的地方，是能让所有部落互通有无的中心。”
当晚，石坤在枢纽的煤石区搭起篝火，烤着果木部落送来的野枣，看着远处工坊区的灯火：“以前我们守着山一样的煤石，却连饭都吃不饱。现在才知道，这些黑石头要跟联盟的工具、粮食凑在一起，才真的有用。” 阿平坐在他身边，手里转着木柄合金刀，突然想起运煤石时木车虽然稳，却还是赶不上各部落要货的速度 —— 西边的车轮部落据说能造 “快轮车”，轮轴比双轮木车更灵活，要是能请他们加入，枢纽的物资就能真正 “流” 到每个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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