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与兴奋。
二打三！
而且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对手！
一个鬼魅潜行，一个狂暴冲锋。
“有趣，真的有趣。”
废弃广场百米开外的一栋高楼天台上，李星蒙正抱着他那只通体漆黑的“炎红-夜神猫”，看得津津有味。
他早在杜梵和陆衍约定再战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
这么精彩的对决，怎么能少了他这个唯一的观众？
“小陆这孩子，终于有点样子了，知道用领域压制了。”李星蒙抚摸着爱猫柔顺的毛发，嘴里啧啧称奇，“【青眼-激流师】的水域铺场，配合【青眼-翔光龙】的远程压制，经典的先手开局。”
场中，战况再次升级。
面对【夜袭战士】召唤出的影子分身，【青眼-激流师】没有丝毫慌乱。
她手中的法杖轻点，脚下的水域顿时波涛汹涌，一道道水流化作坚韧的锁链，从四面八方缠向【夜袭战士】的本体与分身。
【水流拘束】！
与此同时，【青眼-翔光龙】的攻击模式也发生了改变。它不再进行大范围的光弹扫射，而是将能量高度凝聚，一道道如同利剑般的光束，精准无比地射向【小火龙】的关节和要害！
【光之穿刺】！
一个主控，一个主攻，配合得天衣无缝。
“哎呀呀，小杜危险了！”李星蒙看得一拍大腿，怀里的夜神猫不满地“喵”了一声。
“你看看，你看看！【激流师】的控制太精准了，完全预判了【夜袭战士】的行动路线。小陆这孩子，在‘兽魂’状态下，对战局的把控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正如他所说，【夜袭战士】的本体和分身虽然速度极快，但在那无处不在的水流锁链干扰下，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根本无法靠近【激流师】。
而另一边，【小火龙】的日子更不好过。
它虽然皮糙肉厚，火焰猛烈，但面对【翔光龙】那刁钻狠辣的点对点打击，也是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坚硬的鳞甲上，都出现了好几处被光束灼烧出的焦黑痕迹。
“吼！”【小火龙】怒吼一声，猛地喷出一道扇形的火焰，想要逼退【翔光龙】。
但【翔光龙】只是双翼一振，轻松拉升高度，躲开火焰的同时，又是一道光束射下，正中【小火龙】的后腿。
“哎呦呦！小杜啊，你怎么这么阴险！”李星蒙突然又怪叫起来，“居然让【夜袭战士】的影子去偷袭【翔光龙】！漂亮！”
只见场中，被水流缠住的【夜袭战士】分身，突然化作一滩影子，顺着地面，无视了水流的阻碍，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翔光龙】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里。
下一秒，一道漆黑的利刃从【翔光龙】的影子中猛然刺出，直指它的腹部！
【影袭】！
“铛！”
一声脆响，【翔光龙】的腹部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晶铠甲，恰好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是【激流师】的【水之守护】！
“哇！精彩！”李星蒙激动得站了起来，“一个偷袭，一个秒防！这配合……啧啧，小陆啊，之前刚教过你，打架不用讲武德的，你这学得挺快嘛！”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杜梵额头见汗，精神高度集中。
他必须同时处理三条线。
指挥【夜袭战士】本体摆脱控制，指挥影子分身进行骚扰，还要指挥【小火龙】正面硬刚。
而对面的陆衍，却显得轻松许多。
他只需要站在原地，将大的战略意图传递给灵兽，剩下的战术细节，两只“兽魂”级的灵兽会自行处理，并且处理得比任何指令都快，都完美。
“小杜啊，你这混小子，谁教你这么用灵兽的！”李星蒙看得直摇头，“影子分身是这么用的吗？消耗那么大灵力，就为了去刮痧？浪费啊！你应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场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迟滞。
杜梵在指挥【小火龙】躲避光束的同时，分心去操控影子分身进行下一次偷袭。
这零点几秒的延迟，被【青眼-翔光龙】敏锐地捕捉到了。
“昂——！”
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翔光龙】不再保留，它全身的光芒汇聚于口中，形成了一颗耀眼到极致的白色光球。
【终末圣光】！
与此同时，【青眼-激流师】法杖高举，一道巨大的水龙卷拔地而起，将【小火龙】死死困在原地，让它避无可避！
“轰——！”
白色的光柱，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瞬间吞噬了水龙卷中的【小火龙】。
光芒散去，【小火龙】的身影已经消失，化作点点红光，回到了杜梵的灵力海中。
二打一的局面，瞬间形成。
【夜袭战士】独木难支，在两只“兽魂”的围攻下，很快也被一道光柱正面击中，化光而去。
战斗，结束了。
李星蒙缓缓坐下，抱着自己的猫，摇头叹气。
“输了啊。”
杜梵输了。
输得不冤。
他输在了“兽魂”上。
一个能自主思考、自主攻防的灵兽，太可怕了。
陆衍就像一个指挥官，只需要考虑宏观的战略方向。而具体的战术执行，他的灵兽自己就能做到最好。
而杜梵，他一个人得当三个人用。
他既是总指挥，又是【小火龙】和【夜袭战士】两个单位的执行官。
每一个战术调整，每一个战略思考，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一个战术的失误，一个战略的延迟，在“兽魂”那近乎完美的配合面前，都会被无限放大。
杜梵输的，不是实力，不是灵兽的强度。
他输在了硬件上。
他就像一台需要手动操作的单核处理器，而去对抗一个拥有两个智能AI副手的云端服务器。
输在了电脑的落后，输在了网络的延迟。
“不过……”李星蒙的嘴角重新勾起，“陆衍这孩子，还是太嫩了，胜利的方程式太过单一，还有很多需要打磨的地方。而小杜……呵呵。”
他观察杜梵战斗这么久，没有受到【夜袭战士】的影响，便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广场上那两个正在喘着粗气的少年，抱着自己的小黑猫，嘴里轻声念叨着。
“有趣，真的有趣。”
说罢，他转身，身影融入了天台的阴影之中，悄然离去。
……
废弃广场上，月光如水。
杜梵和陆衍，两人都累得够呛，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围的地面一片狼藉，坑坑洼洼，水迹和烧焦的痕迹随处可见。
显然后续还打了几场。
沉寂了许久。
“噗嗤。”
不知是谁先笑了出来。
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大笑声。
“哈哈哈！过瘾！太他妈过瘾了！”杜梵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你那个影子……太阴险了！”陆衍也笑得直不起腰，一边喘气一边说。
“彼此彼此，我简直跟三个人打架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战，没有所谓的输赢，只有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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