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他敲响房门，里面传来高金带着睡意的声音：“谁啊？”
“是我。”厉良人推门进去，见高金还窝在被窝里，不由得皱眉，“今日不是要去三清观？你怎么还赖着不起？柳夫人说不定一早就去了，去晚了可就错过了。”
高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坐起来，笑道：“急什么？我们晚上再去。”
“晚上？”厉良人一脸不解道：“柳夫人不是来拜祭的吗？哪有夜里拜神的道理？”
“正因为没有，才要夜里去。”高金神秘一笑。“白天人多眼杂，不方便行事。夜里清静，正好办事。”
厉良人更糊涂了，却见高金不肯多说，只能按捺住疑惑，转身出去：“那我先去练会儿功，你醒了再说。”
等高金彻底睡醒，太阳已升到竹梢。他洗漱完毕，见付玉郎和小铃铛都在院子里等着，付玉郎正摇着折扇逗小铃铛：“你说高金到底憋着什么主意？莫不是想让我使用美男计？”
小铃铛被逗得直笑：“说不定是想在观里摆个阵法，让柳夫人觉得是神谕要她劝柳大叔呢？”
见高金出来，两人都住了嘴。高金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竹林里转转？张寨的景致倒是不错。”
厉良人虽心里惦记着事，却也点头应了。四人便由张不凡陪着，往寨后的竹林走去。
这片竹林长得极密，竹竿笔直挺拔，直插云霄，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间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小铃铛跑到溪边，蹲下身撩起水来，惊得几只石缝里的小鱼慌忙游开。
“这里的竹子都有几十年了。”张不凡指着一棵特别粗壮的竹子道：“我小时候它就这么粗，现在还是老样子。两寨没闹翻时，我常和岸花、不书来这儿捉竹虫玩。”
付玉郎折了根竹枝，在手里转着：“这么好的地方，闹得剑拔弩张的，真是可惜了。”
高金望着远处竹林尽头的山峦，若有所思：“等这事了了，两寨重修旧好，孩子们又能来这儿玩了。”
一行人在竹林里转了大半日，采了些野生的山莓，酸甜可口，小铃铛吃得嘴角都红了。直到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染黄了竹梢，四人才慢慢往回走。
快到寨门时，高金停下脚步：“准备一下，咱们该去三清观了。”
小铃铛眼睛一亮：“现在就去？”
“嗯。”高金点头，见小铃铛一脸期待，又补充道：“不过得等天黑透了再动手。”
厉良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晚上行事，是等入夜后？”
“正是。”高金笑道：“柳夫人信教虔诚，夜里观中清静，正是好机会。”
回到寨中，几人简单吃了些晚饭。小铃铛见高金、厉良人和付玉郎都在收拾东西。不由得好奇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带我一起去吗？”
高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道：“你想去？”
“当然想！”小铃铛用力点头。“我要看看你们三个到底搞什么鬼，是不是真能说动柳夫人。”
“带你去也行，但必须听我安排，不许顽皮，更不能乱说话。”高金叮嘱道。
“放心吧！我保证听话！”小铃铛拍着胸脯保证。
一切准备就绪，张不凡已在寨门口等着了。他提着盏灯笼，见四人出来，连忙迎上去：“都准备好了？我送你们去三清观。”
“有劳了。”高金点头。
夜色已深，竹林里黑沉沉的，只有灯笼的光晕照亮脚下的小路。竹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偶尔有夜鸟惊飞，发出几声啼叫。小铃铛紧紧跟在高金身边，眼睛却好奇地四处张望。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朦胧的灯火，掩映在竹林深处，正是三清观。观门不大，是用青石板砌的，上面爬满了藤蔓，透着几分古朴。
到了观门口，高金停下脚步：“不凡，就到这儿吧。你先回寨里，等我们的好消息。”
张不凡看着三清观的灯火，又看了看高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们万事小心，柳夫人虽和善，但观里的老道也不是好惹的。”
“放心。”高金拍了拍他的肩。
张不凡提着灯笼，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灯笼的光晕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
高金转身看向三清观，观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晚祷的钟声，低沉而悠长。他对三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走，咱们从侧门进去，先找地方躲起来，等夜深了再说。”
付玉郎点头，从怀里摸出那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黑布：“把脸蒙上？”
“不用。”高金摇头道：“咱们不是来偷东西的，只是找机会劝柳夫人。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等观里的人都睡熟了再说。”
小铃铛攥紧了袖袋里的金蜂，小声道：“我好像闻到观里有檀香的味道，还有……草药味？”
“应该是观里的老道在炼丹。”高金猜测道：“走吧，动作轻点。”
四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绕到三清观的侧门。侧门是道竹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是个小院子，种着几株柏树，香火味更浓了。
高金示意众人躲到一棵老柏树后面，借着树干的遮挡观察着观内的动静。正殿前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里面供奉的三清塑像，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道正在殿内打扫，动作缓慢而虔诚。
“看来柳夫人应该在客房休息了。”高金低声道：“咱们先在这儿等着，等老道也睡了，再去客房附近。”
小铃铛眨了眨眼，凑近高金：“高大哥，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啊？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高金神秘一笑向几人解释了一通……
付玉郎闻言抿着嘴笑，厉良人也是对高金的主意惊叹不已。小铃铛则憋着笑道：“原来要装神弄鬼。”
夜色越来越浓，观里的灯火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下正殿前的长明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曳。四周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钟声和虫鸣，三清观仿佛沉睡在了竹林深处。
高金看了看天色，对三人点了点头：“差不多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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