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回到萧景渊的寝殿时，少年已经从暖榻上坐了起来，正别扭地摆弄着腰间的玉佩，脸颊依旧泛着淡淡的红晕。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看到是凌霜，眼神下意识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冷哼一声：“你怎么又回来了？”
凌霜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语气温柔：“殿下醒了？我去厨房看了看，炖了你喜欢的莲子百合粥，温在火上，现在正好可以吃。”
说着，她转身走到桌边，将早已备好的粥碗端了过来。白瓷碗里，莲子软糯，百合清香，热气氤氲，驱散了殿内的微凉。
萧景渊看着那碗粥，鼻尖动了动。他确实饿了，可嘴上却依旧强硬：“谁要吃你煮的粥？本皇子想吃山珍海味，才不吃这种清淡的东西。”
凌霜没有反驳，只是将粥碗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递到他嘴边：“殿下，莲子百合粥养胃，你最近胃口不好，吃一点也好。”
她的动作自然而温柔，指尖握着勺子，稳稳的，没有一丝晃动。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唇瓣，带着淡淡的粥香，让萧景渊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他看着凌霜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一双漆黑的眼眸里满是专注与温柔，没有丝毫往日的冰冷。萧景渊的心里软了下来，嘴上的硬气也少了几分，却依旧不肯主动张口。
凌霜见状，没有坚持，只是将勺子放在他的唇边，耐心地等着，眼神里没有丝毫的不耐。
僵持了片刻，萧景渊终究是抵不住她的温柔，别扭地张开嘴，吃下了那勺粥。莲子的软糯，百合的清香，在舌尖蔓延开来，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滑下，暖得不仅是胃，还有心。
“好吃吗？”凌霜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又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萧景渊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张口吃下，脸颊却越来越红。他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这样耐心地喂他吃饭。宫里的太监宫女对他都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外祖父虽然疼爱他，却远在边关，从未有过这样细致的照料。
只有凌霜，这个冷冰冰的“大冰块”，会在他生病时整夜守着他，会在他挑食时耐心地哄他吃饭，会在他受欺负时不动声色地护着他。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凌霜放下勺子，拿起帕子，轻轻为他擦拭嘴角，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指尖触到他柔软的唇瓣，萧景渊的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凌霜按住了肩膀。她的手掌温热，力道适中，让他无法动弹。
“别动，擦干净。”凌霜的声音轻柔，目光专注地落在他的嘴角，指尖轻轻擦拭着，带着淡淡的暖意。
萧景渊乖乖地不动，任由她擦拭着嘴角，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情愫。他看着她的眼睛，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凌霜，你……你最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凌霜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疑惑与不安，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动作温柔：“因为你是殿下，我是你的下属，护你、照顾你，都是应该的。”
听到“下属”两个字，萧景渊的眼神暗了一下，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失落。他以为，凌霜对他好，是因为对他有不一样的心思，可没想到，依旧是因为任务。
他低下头，语气变得冷淡了几分：“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凌霜看着他失落的模样，心里微微一紧。她知道他不想听到这样的答案。可她现在，还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她怕吓到他，更怕自己的身份，会给他带来麻烦。
她只能换一种方式，让慢慢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凌霜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小，很软，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语气温柔而坚定：“殿下，不管是因为任务，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萧景渊的身体僵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很认真，很坚定，没有丝毫的敷衍。他的心里，那丝失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暖意。
他突然觉得，尽管凌霜没有明说，但她的心意，或许和自己一样。
萧景渊的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他轻轻挣开她的手，别过头，语气别扭：“谁……谁要你一直陪着我？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煮的粥还不错，以后可以多煮几次。”
凌霜看着他别扭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好，以后我每天都给殿下煮粥，煮你喜欢吃的口味。”
“嗯。”萧景渊轻轻应了一声，耳根依旧泛红。
凌霜温柔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嘴硬的殿下，她的小殿下，她会一点点融化他心里的不安，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好，从来都不只是因为任务。她会让他感受到，他是被人真心疼爱、真心放在心上的。
平淡的日子里，白天，她会陪着他去御花园散步，或是在殿内陪着他练字画画，他若是调皮捣蛋，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冷漠应对，而是耐心地哄着他，偶尔还会陪他一起胡闹；晚上，她会守在他的寝殿外，若是他夜里做了噩梦，她会第一时间走进殿内，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萧景渊虽然依旧嘴硬，可心里却越来越依赖她。他会不自觉地靠近她，会故意找借口让她陪着自己，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着她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午后，萧景渊在御花园里放风筝，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渗出了血丝。他疼得皱起眉头，却强忍着眼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凌霜看到后，心里一紧，立刻快步跑了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腿，查看他的伤口。“殿下，你怎么样？疼不疼？”
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伤口，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他。
萧景渊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这一跤摔得值了，但嘴上却依旧逞强：“一点都不疼，本皇子才不怕这点小伤。”
“都流血了，怎么会不疼？”凌霜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殿下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疼痛感渐渐减轻。萧景渊看着凌霜专注的模样，她的眉头微微皱着，眼底满是心疼，让他的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情愫。
他鼓起勇气，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凌霜的手。“凌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你在，真好。”
凌霜的身体僵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真诚，很温柔，没有丝毫的骄纵与蛮横。她的心里，也泛起一阵暖意。
她反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殿下，我会一直都在。”
萧景渊看着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干净而纯粹，像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凌霜看着他的笑容，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点拉近。这一世，他们一定能走到一起，再也不会像上一世那样，留下无尽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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