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紫汐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一跳，那眼神太过清澈坦然，反而让她觉得自己那些试探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抿了一口酒掩饰失态，才笑道：“公子气度非凡，手段莫测，像！怎么不像！。”
“或许吧。”沈清语气淡然，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反而将话题引向她。
“比起在下的些许俗物，殿下的商业版图才是真正令人惊叹。紫云商行分行遍布诸国，富甲天下，殿下以女子之身掌控如此帝国，才更令人敬佩。”
商紫汐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将话题引到这方面，心中不由生出一丝知己之感。
她虽贵为公主，但以商行成就获得认可，远比凭借身份更让她自豪。
“公子过誉了。”她语气中多了几分真诚。
“不过是些锱铢必较的俗务罢了，比不得公子逍遥自在。”
“俗务？”沈清摇头，“通有无，调余缺，惠及万民，促成文明交流，此乃经世济民之大业，何来俗务一说？殿下过谦了。”
这番话可谓说到了商紫汐心坎里。
她一直认为商业并非低贱之事，而是推动世界运转的重要力量，只是世间多数人并不理解。此刻听闻沈清此言，顿生知音之感。
【叮！商紫汐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55（惺惺相惜）】
“没想到公子竟有如此见解！”商紫汐美眸发亮。
“世人皆道商贾逐利，目光短浅，却不知若无商道流通，各地物产如何互补？文明如何进步？”
“正是此理。”沈清颔首，“就如同这天霜城，若无商道维系，各方资源如何汇聚？又如何能在这北境边陲屹立不倒？殿下之功，功在千秋。”
他这番话并非完全吹捧，而是结合了现代经济学的观点，听得商紫汐心花怒放，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同。
两人就商业、各地风物、资源流通等话题聊开，气氛愈发融洽。
商紫汐发现，沈清虽看似年轻，但见识广博，思维开阔，往往能提出一些令她茅塞顿开的新奇观点，仿佛为她打开了另一扇窗。
她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人，无论是不是记忆中的清，都绝对是一个值得倾心相交的奇男子。
酒过三巡，商紫汐双颊绯红，眼波流转间更添媚态。
她挥手屏退了乐师和侍女。
偌大的凌霄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商紫汐起身，亲自为沈清斟满酒杯，身体有意无意地靠近。
“公子……”她声音慵懒沙哑，呵气如兰。
“说了这许久，尽是些枯燥正事。良辰美景，岂可虚度？不如……聊些风月之事？”
她桃花眼中水光潋滟，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诱惑，目光大胆地描摹着沈清俊美轮廓。
他面色不变，身体微微后仰，拉开了些许距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道：“风月之事，无非男女情爱，殿下见多识广，何须与在下探讨。”
“见多识广？”
商紫汐低笑一声，顺势又靠近了些，低语道，“若我说……本宫虽见过不少男子，却从未见过如公子这般……令人心动的呢？”
她的话大胆露骨，一只手更是悄然搭上了沈清的手背。
若是寻常男子，被一位身份尊贵，容貌美艳的公主如此近距离挑逗，怕是早已面红耳赤，方寸大乱。
然而，沈清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她搭在自己手背上的纤纤玉指，语气平静：“殿下醉了。”
“醉？”商紫汐轻笑，得寸进尺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挑起沈清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她的目光灼热：“本宫清醒得很。沈清，你可知在这天霜城，有多少男子渴望得到本宫的青睐？而你……竟一次次拒绝本宫的好意？”
“告诉本宫，你究竟……想要什么？金钱？地位？权力？只要你说出来，本宫都可以给你！”
她的气息完全将沈清笼罩，那双桃花眼中充满了自信。
在她看来，这世间几乎没有她商紫汐得不到的东西，包括男人。
沈清凝视眼前那抹秾丽的唇色与那双极具侵占意味的眼，忽地弯起唇角。
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了然，却唯独没有商紫汐预想中的慌乱。
“殿下以为，我想要的，是这些？”他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商紫汐耳中。
商紫汐挑眉：“难道不是？”
沈清缓缓抬手，并未用力，却轻易地将她挑着自己下巴的手拿开，动作自然而不失礼数。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若我想要的只是这些，又何须离开夜无月？她能给我的，只会更多。”
商紫汐瞳孔微缩！夜无月！他竟如此直接地提到了那个名字！
“那你想要什么？”她追问，身体却下意识地坐直了些，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稍稍收敛。
沈清目光扫过殿内华丽的陈设，最终落回商紫汐脸上，缓缓道：“我想要的，殿下或许给不了，也或许……不愿给。”
“你说！只要本宫有！”商紫汐被他的话激起了好胜心。
“自由。”
沈清吐出两个字，“毫无羁绊，心之所向，身之所往的自由。不依附于任何人，不被任何身份束缚，只遵从本心的自由。”
他顿了顿，看着商紫汐微微怔住的表情，继续道：“还有……尊重。平等的尊重，而非居高临下的赏赐或占有。殿下，您能给吗？”
商紫汐彻底愣住了。
她预想了无数种答案。
财富、灵药、功法、甚至……她的宠爱，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两个词。
自由？尊重？
在这女尊男卑的世界，男子生来便是附属，何来自由可言？
至于平等的尊重……更是闻所未闻！
他竟有着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难怪他对待自己和夜无月的态度都如此奇特！
看着沈清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眼睛，商紫汐第一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猛然醒悟，自己先前那种居高临下的给予，那种势在必得的占有，在他眼里，或许正是最不值一提的虚伪。
她引以为傲的财富和权力，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
【叮！商紫汐好感度+10！】
【当前好感度：65（心灵触动）】
商紫汐坐回原位，敛起媚色与锋芒，陷入一片沉静的思忖之中。
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自由……尊重……这或许比金钱地位，更难得到。”
“正因为难，才更值得追求，不是么？”沈清淡然道。
商紫汐看着他，忽然问道：“这便是你离开夜无月的原因？”
“原因之一。”沈清并未否认。
商紫汐再次沉默。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
他看似冷静理智，骨子里却藏着如此骄傲不羁的灵魂。
那种不依附于任何人的独立与强大，反而比任何美貌或财富，更令人心折。
她心中的那份执念，那份源于童年记忆的朦胧好感，在这一刻似乎开始蜕变，染上了一种名为钦佩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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