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羽田机场贵宾候机室。
周秉渊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伪装。花白的八字胡修剪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温和而睿智。他身上那套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是银座老店的作品，腕表是低调的冠蓝狮，这完全符合一个醉心于日本传统文化的外国学者形象。
护照上的名字是“约翰·威廉姆斯”，美国籍，斯坦福大学东亚艺术史名誉教授。这是旭日会为他准备的最完美的新身份。
“周教授，时间到了。”
助手轻声提醒。这个年轻人也是旭日会的人，表面上是他的研究助理，实则是这次行动的护卫。
周秉渊点点头，提起那个从不离手的皮质公文包。包里没有文件，只有三件东西：一瓶特制胃药——必要时能让他“突发疾病”；一支伪装成钢笔的微型电击器；以及最重要的，一张不记名的瑞士银行本票，面额五十亿美元。
这是日本政府能调动的极限了。为了凑齐这笔钱，文化厅、外务省、财务省吵了整整两天。最后是首相高田早雄拍板：
“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让国宝回家。”
候机室的大屏幕正在播放香港的新闻。画面里，苏富比拍卖行门口挤满了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标题刺眼：
“世纪拍卖今晚举槌，日本国宝花落谁家？”
周秉渊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花落谁家？当然是大日本帝国。
周秉渊的叛逃曾使龙国震怒，学术界封杀了他，曾经的同事朋友唾弃他。但他不在乎。在日本，他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旭日会奉他为座上宾，皇室甚至邀请他参观不对外公开的正仓院。
几年过去了。他从“特别研究员”变成了东京大学客座教授，出版了六本关于日本国宝的专着，成为了日本文化界的权威。他彻底忘记了自己是个龙国人，甚至开始相信，那些那些日本盗走的龙国国宝本来就该属于日本——毕竟。
直到这次香港拍卖会的出现。
当第一张立缨冠的照片传到东京时，周秉渊正在出席一个茶会。看到照片的瞬间，他手中的茶碗“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可能。
那顶冠冕，他不久前还在京都御所仓库里见过。当时他作为特邀专家，参与了一次非公开的文物清点。他亲手捧起过那顶冠冕，感受过它的重量，研究过每一颗宝石的镶嵌工艺。
它怎么可能出现在香港？
紧接着，更多照片传来：金佛、青铜镜、草薙玉、雪舟手卷……
周秉渊的冷汗浸湿了和服的内衬。
作为专家，他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不是赝品。不仅不是赝品，而且保存状态比日本国内的那些“真品”更好。金佛的底座梵文更清晰，青铜镜的鎏金更完整，草薙玉的沁色更自然……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难道，日本国内的那些，才是赝品？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整个日本国宝体系就是个笑话。而他这个“权威专家”，这些年研究的、着书立说的、向全世界宣扬的，都是假货。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所以当旭日会成员日本文化厅长官山口壮介秘密找到他，希望他以“外国学者”的身份前往香港竞拍时，周秉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不仅是为了日本，也是为了他自己——如果日本国宝的神话破灭，他这几年积累的名望和地位，也将烟消云散。
“飞往香港的JL736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广播响起，打断了周秉渊的思绪。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向登机口。
飞机在夜幕中起飞。机翼下的东京灯火璀璨，如同一片星海。
周秉渊靠在头等舱宽大的座椅上，闭上眼睛。助手坐在他旁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乘客。
“教授，香港那边都安排好了。”
助手低声说，
“我们的人会在拍卖现场接应。苏富比内部也打点过了，会优先考虑我们的出价。”
“资金呢？”
“八亿美元已经换成电子筹码，存入苏富比的专用账户。另外准备了五千万美元现金，用于现场加价。”
周秉渊点点头。八亿美元，听起来很多，但他知道可能还不够。那尊金佛就值这个价，更别说还有草薙玉这种无价之宝。
但日本政府给他的指令很明确：不计代价，全部拿下。
“龙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问。
“有几家博物馆和私人收藏家组成了联合竞标团，资金规模大约三十亿美元。但他们内部有分歧，有的想要书画，有的想要金器，不可能全力竞拍每一件。”
“欧美呢？”
“大英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盖蒂中心都派了人，但预算有限，最多能拿下一两件。”
周秉渊松了口气。最大的对手还是龙国人。但龙国人有个毛病——太讲“理性”，太计较“性价比”。在拍卖场上，这种理性反而是弱点。
而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飞机在云层中平稳飞行。周秉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窗外已经能看到香港的灯火。
这座他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城市，如今却让他感到陌生和不安。
……
香港，会展中心。
苏富比春季大拍现场，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
能容纳五百人的拍卖大厅座无虚席，过道里还站满了人。前排是VIp座位，周秉渊以“约翰·威廉姆斯”的身份坐在第三排正中。他左边是佳士得的亚洲区总裁，右边是保利拍卖的董事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拍卖台上。
拍卖师是苏富比全球总裁爱德华·威尔逊亲自担任。这位白发苍苍的英国老人主持过无数次天价拍卖，但今天，他的手心也在冒汗。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苏富比‘遗失的东方’专场拍卖。”
威尔逊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大厅：
“在开始之前，我需要特别说明：本场所有拍品，都经过苏富比全球十二位顶尖专家的联合鉴定，并附有完整的科学检测报告和出处证明。每一件拍品的来源都合法清晰，符合国际文物交易的所有规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一件拍品，编号001——日本室町时代茶道宗师村田珠光旧藏茶具一套。”
工作人员推上一个特制的展台，上面整齐摆放着铁釜、茶碗、茶杓等十一件茶具。灯光下，这些历经五百年的器物泛着温润的光泽。
“起拍价，两千万美元。每次加价不少于二百万。”
话音未落，号牌已经举起。
“三千万！”
“四千万！”
“五千万！”
价格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周秉渊没有急于出手，他冷静地观察着竞争对手。举牌的主要是几个欧美人，应该是博物馆的代表。龙国代表团那边很安静，只举了两次牌就放弃了。
最终，这套茶具以五千二百万美元成交，买家是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周秉渊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果然，龙国人对茶具兴趣不大。
接下来的几件书画和瓷器，竞争更加激烈。雪舟的《四季山水图》从八百万起拍，一路飙升至两亿两千五百万，最后被一个匿名电话买家拍走。龙泉窑茶具拍出了两亿四千万，买家是上海的一家私人博物馆。
周秉渊出手了三次，拍下了一幅狩野派屏风和一尊唐代铜佛，总共花了三亿美元。这个价格偏高，但他不在乎——他要向全场传达一个信号：这个“美国老教授”财力雄厚，志在必得。
中场休息时，周秉渊去洗手间，在走廊里遇到了龙国代表团的负责人李文博。
两人曾经是同行，甚至合作发表过论文。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周教授。”李文博先开口，语气平淡，“好久不见。”
周秉渊下意识地想用中文回答，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约翰·威廉姆斯”。他点点头，用英语说：
“抱歉，您认错人了。”
李文博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周秉渊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当年李文博是他的学弟，两人经常一起在北大图书馆查资料，在胡同里喝酒，畅谈龙国考古学的未来。
而现在，一个是龙国代表，一个是日本的……间谍。
他摇摇头，甩开这些无用的思绪。
下半场开始，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编号015，日本飞鸟时代金佛‘大日如来坐像’，起拍价——四亿美元。”
全场哗然。四亿的起拍价，在亚洲艺术品拍卖史上绝无仅有。
但没有人觉得离谱。那尊半人高的纯金佛像被推上台时，连呼吸声都停了。灯光下，佛像庄严慈悲，仿佛真的有佛光普照。
“四亿五千万！”
第一个举牌的是卡塔尔皇室代表。
“五亿！”
周秉渊直接加了一千万。
“五亿五千万！”
龙国代表团举牌。
“六亿五千万！”
周秉渊再次加价一亿。
这个加价幅度让全场倒吸一口凉气。威尔逊拍卖槌都举起来了：
“六亿五千万第一次……六亿五千万第二次……”
“七亿五千万。”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排传来。众人回头，是一个从未举过牌的白人老者。
周秉渊皱眉。他认得这个人——瑞士亿万富翁、全球最大的私人收藏家之一，汉斯·穆勒。
“七亿六千万。”
周秉渊继续加价。
“七亿七千万。”
穆勒毫不退让。
“七亿八千万。”
“八亿。”
价格以千万为单位跳跃。当周秉渊喊出“十七亿五千万”时，连威尔逊的声音都在颤抖。
穆勒沉默了。他举牌示意，要和助理商量。一分钟后，他摇了摇头，放弃了。
“十七亿五千万第一次……十七亿五千万第二次……十七亿五千万第三次——成交！”
槌声落下，全场掌声雷动。周秉渊面无表情，但手心全是汗。
十七亿五千万美元，已经超出了预算的三分之一。但他必须拿下这尊金佛——这是日本佛教艺术的象征，绝不能流落海外。
接下来的竞拍，变成了周秉渊的个人秀。
立缨冠，起拍价两亿，最终成交价六亿两千万。
八咫镜仿品，起拍价一亿五千万，成交价四亿。
冈崎正宗佩刀，起拍价一亿，成交价三亿。
……
当最后一件拍品——草薙玉出场时，周秉渊的账户里只剩下十亿美元了。
“编号032，日本三神器之一‘草薙玉’，起拍价——五亿美元。”
这个起拍价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五亿美元，只是一块玉璧？
但没有人质疑。那块深绿色的玉璧在特制展柜中静静旋转，表面的云雾状纹理在灯光下如同活物。它不只是一块玉，它是一个国家两千年的信仰。
“五亿五千万。”
龙国代表团第一次举牌。
“六亿。”
周秉渊直接加价五千万。
“六亿四千万。”
“六亿六千万。”
“六亿七千万。”
“十亿。”
周秉渊喊出了最后的价格。这是他账户里所有的钱。
全场死寂。龙国代表团那边激烈地讨论着，李文博在接电话。十亿美元，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授权上限。
“十亿美元第一次……”
威尔逊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形。
周秉渊的心脏狂跳。拿下，一定要拿下……
“十亿一千万。”
一个平静的女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是第二排的一个中年女人。她穿着朴素的灰色套装，戴着眼镜，看起来像个学者。之前从未举过牌。
周秉渊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没钱了。
“十亿一千万第一次……十亿一千万第二次……十亿一千万第三次——成交！”
槌声落下，草薙玉归于那个神秘女人。
周秉渊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冷汗。草薙玉……丢了。
但助手在他耳边低语：
“教授，我们已经拍下了三十一件中的二十八件。草薙玉虽然丢了，但大部分国宝都保住了。”
周秉渊勉强点点头。是的，虽然不完美，但任务基本完成了。
拍卖会结束。周秉渊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后台办理交割手续。五十亿美元如流水般划出，换回的是二十八份精美的文物运输箱。
每个箱子都有特制的锁具和GpS定位，需要他的指纹和密码才能打开。苏富比提供了专业的文物运输服务，这些箱子将被直接送到机场，装上早已等候的专机。
“威廉姆斯教授，恭喜您。”
威尔逊亲自过来握手，
“这是苏富比历史上金额最大的一次私人采购。您对日本文化的热爱，令人敬佩。”
周秉渊勉强笑笑：
“它们应该回家。”
“当然。”
威尔逊意味深长地说，
“家……是个很复杂的概念，不是吗？”
周秉渊没有接话。他急于离开这个地方。
一小时后，他坐在了前往机场的专车里。二十八件文物的运输箱被装在三辆特制的装甲车上，前后都有护卫车辆。
窗外，香港的夜景飞速后退。周秉渊靠在座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完成了。虽然代价巨大，虽然丢了草薙玉，但大部分国宝都抢回来了。回到日本后，他会成为英雄——那个从国际拍卖场上扞卫了日本国宝的“外国学者”。
至于草薙玉……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杀出来？十亿一千万美元，这不是小数目……
他甩甩头，不再去想。反正草薙玉已经丢了，想也没用。
车队顺利抵达机场，通过特别通道直接开到了停机坪。一架涂装成普通货运公司标志的波音747货机已经等候多时。这是日本政府通过壳公司租用的，机组人员都是自卫队退役飞行员。
文物箱被小心翼翼地装上飞机。周秉渊登上舷梯时，回头看了一眼香港。这座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璀璨如星，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机舱内被改造成了临时的文物存放室，二十八只箱子用特制的固定架牢牢锁住。周秉渊坐在前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助手递给他一杯威士忌：“教授，辛苦了。”
周秉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烈酒顺着喉咙烧下去，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加速，抬头，冲入夜空。
再见了，香港。
再见了，龙国。
他闭上眼睛，准备小睡一会儿。等醒来时，就会回到东京，回到那个真正欣赏他、重视他的国家。
飞机爬升到巡航高度，进入平稳飞行。机舱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沉轰鸣。
不知过了多久，周秉渊被一阵轻微的颠簸惊醒。他看向窗外，下面是漆黑的大海，远处有几点渔火。
“教授，您醒了。”
助手说，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东京了。”
周秉渊点点头，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伪装过的脸，那个虚假的身份。
等回到日本，他就可以卸下这一切了。他会恢复本名，以“周秉渊”的身份接受表彰。日本人不会在乎他曾经是龙国人，他们只会记得，是他带回了国宝。
走出洗手间时，他感觉飞机又开始颠簸，而且比刚才剧烈。
“遇到气流了？”
他问助手。
助手皱眉看着窗外：
“不像气流……教授，您看那边。”
周秉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飞机的右后方，两架灰色涂装的战机正迅速接近。机翼下的红色五星标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龙国空军！
“怎么回事？！”
周秉渊大惊，
“这里是公海！”
“理论上是的，但……”
助手的话没说完，机舱内的通讯器响了。
机长的声音传来，带着惊恐：
“我们被龙国战机拦截了！他们要求我们立即改变航向，飞往厦门机场！”
“拒绝！告诉他们这是日本政府的飞机，享有豁免权！”
“我说了！但他们说……说我们机上有‘非法走私的龙国文物’！”
周秉渊如遭雷击。龙国文物？那些明明是日本国宝！
除非……除非龙国方面咬定，那些文物历史上是从龙国流落到日本的，现在应该物归原主。
无耻！太无耻了！
但没时间愤怒了。一架战斗机已经飞到货机侧面，飞行员做了个“跟随”的手势。另一架则绕到前方，明显是要领航。并向他们展示了机腹下的导弹。
“机长，能甩掉他们吗？”
周秉渊对着通讯器喊。
“这是货机！不是战斗机！而且他们挂载了导弹！”
话音刚落，飞机剧烈震动起来。驾驶舱传来警报声：
“被火控雷达锁定！重复，被火控雷达锁定！”
机长的声音在发抖：
“他们……他们说要是不改变航向，就将我们‘视为敌机’……”
周秉渊瘫坐在椅子上。完了。
他可以想象，如果这架飞机被击落，日本政府绝不会承认与他的关系。他会成为“走私文物的外国罪犯”，死了都没人收尸。
“按他们说的做。”
他嘶哑地说。
“教授！”
“按他们说的做！”
飞机开始转向。两架战斗机一左一右，如同押解犯人般，护送着这架波音货机飞向龙国大陆。
一小时后，厦门高崎国际机场。
跑道被清空，周围停满了警车、武警车辆，甚至有两辆装甲车。探照灯将整个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货机在引导下降落，滑行到指定的停机位。舷梯车还没靠上，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已经冲了上来。
舱门打开，为首的警官出示证件：
“龙国国家安全部。周秉渊，你涉嫌走私国家禁止出境文物、非法向境外提供国家秘密、叛国罪，现依法对你实施逮捕。”
周秉渊脸色惨白，但还试图挣扎：
“我是美国公民约翰·威廉姆斯！你们无权逮捕我！”
警官冷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举到他面前。
那是他二十年前在某单位工作证上的照片。
“这个人，你认识吗？”
周秉渊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带走。”
手铐“咔嚓”锁上。周秉渊被两名特警架着，拖下舷梯。他回头看了一眼机舱，那二十八只文物箱正被专业人员小心翼翼地卸下，装上龙国国家文物局的专用车辆。
“那些……那些是日本国宝……”
他喃喃道。
“不。”
警官纠正他，
“那些是历史上从龙国流落到日本的文物。现在，它们回家了。”
周秉渊被押上警车。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后退，他看见那些文物箱被装入一辆特制的装甲运输车，车身上喷着“国家文物局”和“国家宝藏”的字样。
他知道，这些东西再也不会去日本了。他也知道，自己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警笛长鸣，车队驶出机场，消失在夜幕中。
而在机场塔台，山鹰正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切。
他的手机响了。
“山鹰同志，任务完成。二十八件文物全部追回，周秉渊落网。”
电话那头，山鹰的声音平静：
“很好。文物移交国家文物局，他们会处理。周秉渊……按叛国罪和走私文物罪起诉。记住，要公开审理，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祖国是什么下场。”
“明白。”
挂断电话，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林阳策划的这一幕不但使文物完璧归赵，还让他空手套白狼数十亿美金已经进入了他公司的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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