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鱼将脸埋在姜凡的颈窝，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姜凡那毫不犹豫用身体为她挡下兽王致命一击的画面，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此刻回想起来，依旧让她后怕不已，也更加珍惜这失而复得的相守。
“我们活下来了。”她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安慰彼此。
温存片刻，姜凡才开始打量这个陌生的山洞，问道：“话说，这是哪里？我们……还在万壑古林吗？”
“应该不是了，”白渊鱼抬起头，擦了擦眼角，语气肯定了几分，“甚至很可能，我们已经不在云梦州了。”
她将自己刚抵达此地时，从那些妖兽工匠处听到的关于传送阵和“鬼谷妖王”的信息，详细地转述给了姜凡。
姜凡听完，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说自打过来，还没见过人族修士，只看到一群妖兽在鼓捣传送阵？”
“嗯，”白渊鱼点头，“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倒是有一个猜测。”姜凡缓缓道，“据古籍记载，玄元大陆划分九州，其中有一州，就是妖兽作为主导，人族势力相对势微。”
白渊鱼闻言，美眸微睁，试探着说出那个名字：“你是说……玄渊州？”
“很有可能。”姜凡分析道，“那个传送阵能勾连万壑古林，或许也并非偶然。大陆分裂成九州，本就是上古神女与域外魔神大战所致，或许那万壑古林，在远古时期本就与玄渊州相连？因此两地地脉隐隐相通，这座远古传送阵才能跨越州界，将我们传送到此地。”
“这么说来，倒是合理了许多。”白渊鱼赞同地点点头，随即想起正事，催促道，“你先别管这些了，快看看寻宝罗盘，这附近有没有我们需要的灵材！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提升实力。”
姜凡依言，心念一动，寻宝罗盘再次出现在他掌心。
“小罗小罗！”
“我在！”
随着口诀念诵，罗盘中心星图流转，原本九幅立体图像，此刻已有两幅彻底黯淡，还剩七幅依旧闪烁着各色灵光。
他集中精神，对罗盘下达指令：“导航距离我最近的灵材！”
罗盘微光一闪，响应了他的指令。只见七幅图像中，有六幅迅速黯淡下去，退为背景。唯有那株形态飘逸的“虚空星灵草”图案骤然亮起，放大至罗盘中央，散发着莹莹辉光，一道淡银色的丝线自图案上延伸而出，指向了山洞之外的某个方向。
“看这银丝延伸的长度，目标似乎有些远。”白渊鱼看着银色光丝，轻声感叹，眉宇间带着些许忧虑。毕竟现在到了陌生环境，距离远，也就代表着危险性提升。
“看这个长度，似乎有些远。”白渊鱼看着这延伸出山洞的银丝，开口感叹道。
“有你陪在身边，纵是天涯海角，亦不觉远。”这骤然飙出的一句土味情话，直白得让白渊鱼猝不及防。
她先是一怔，随即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了耳根。她有些羞恼地瞪了姜凡一眼，眸光流转间漾开一丝甜意，她微微侧过身，低啐了一句：“没个正形……。”
姜凡见她这般情态，笑了笑，不再多言，心中却是一片宁和。险死还生之后，能与挚爱之人相伴，便是这陌生天地间最大的慰藉。
两人在这僻静山洞中暂居下来，潜心修养。
阳幡持续洒落蕴含着功德之力的清辉，滋养着他们受损的经脉与体魄。姜凡那几乎碎裂的胸骨与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生出新肉。
白渊鱼自身消耗过度的心神与内伤，也在缓缓恢复。
时光悄然流逝。
一周之后，两人身上的伤势已然尽数痊愈，先前竭力战斗，让两人的修为都得到了提升，隐隐要触摸到化神中期的门槛。
姜凡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澎湃的灵力，目光再次落在那始终指引着方向的寻宝罗盘上。
“是时候出发了。”
他们悄然离开了栖身多日的山洞，隐匿身形，沿着银色丝线的指引，向着玄渊州深处行进。
起初，周遭的景象尚符合他们对妖兽统治大州的想象，山峦叠嶂，古木参天，空气中弥漫着狂野的妖气，偶尔能感知到强大妖兽领地散发出的威压。
他们小心避开那些气息凶悍的区域，在荒莽的山岭与幽深的谷地间穿行。
姜凡还以为那“虚空星灵草”会像‘龙血涅盘芝’一般，必定生长在某处人迹罕至、危机四伏的绝险之地。
然而，随着他们不断前行，周遭的环境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脚下的路径逐渐从崎岖变得平坦，甚至出现了明显由法术开辟出的道路。
空气中弥漫的原始荒莽气息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秩序感。开始能看到一些低阶的、灵智已开的妖兽，它们并非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像人族世界的凡俗百姓一般，进行着简单的劳作、交易，甚至形成了小规模的聚集点。
“奇怪……”白渊鱼望着远处山谷中那一片由粗糙巨石垒砌的屋舍，以及其中来往的、形态各异的妖兽，不禁蹙起了秀眉，“这里的妖兽，似乎……与我们想象的不同。”
姜凡也面露沉吟之色：“看来这玄渊州，并非只是妖兽横行无忌的野蛮之地。它们似乎也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文明形态。”
越是前行，这种感受便越发强烈。
他们开始穿越一些规模更大的妖兽城镇，那里有使用妖火锻造粗糙兵器的作坊，有交换灵草、矿石的集市，甚至还有类似酒馆的场所，传出喧嚣的兽吼与不明意味的交谈声。
建筑风格粗犷而实用，多以巨石、巨木为主体，充满了力量感，与人族城市的精致秀美截然不同，却也自成一格，运转有序。
路上的妖兽等阶也明显提高，金丹、元婴期的妖兽比比皆是，化神期的强大存在亦不时能感应到其掠过的气息。
有一点发现让始终紧绷着神经的两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看到了不少选择化作人形的妖兽。
这些化形妖兽大多保留着部分本体特征，或是头顶兽耳，或是身后拖着尾巴，或是瞳孔依旧保持着兽类的竖瞳或异色，但整体上已与人类形态无异。
这个发现意味着，他们不必再时刻维持着高消耗的完全隐身状态。只要稍作伪装，混入这些化形妖兽之中，便不会显得过于突兀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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