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身子一震,看向静之的同时,立马反握住林正的手使力。
他朝静之扯出笑容:“等会我帮你灭火呀?”
“哈—哈—。”
她非常干的笑了两声,“不用了,这么久过去,马都跑了,马房应该也已经烧没了,不劳这位警官费心。”
来福像是没看到林正铁青的脸,也受不了他个子比他小,手劲儿居然比他大的事实。
一把甩掉林正的手,摆出一副博学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马这种动物,你养熟了它,吹个口哨它就回来了。”
林正冷笑一声:“她刚买的新马,马跟她是比你熟了一点而已。”
所以别来沾边了ok?
话外音谁都听出来了。
阿坚和程放天八卦看过来,阿正这副嘴毒的样子真是罕见了。
“阿正……”说到马儿,静之肉痛的抱住他的胳膊,一脑门捶向他的肘侧,“你别说了,那两匹马好贵的,花了我两个月工资,而且挺乖的,就这样跑了……还有玻璃,我才换没几天,心疼死我了。”
来福看着她对林正亲昵的举动,脸上热切的笑容渐渐凝在嘴边。
“你跟这个瘦子……”
瘦子·林正缓慢抬起被她抱住的那只胳膊,揉了揉她的脑门后,故意曲起胳膊将她揽进怀里,对来福挑明了: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阁下还是离她远点好。”
“妻,妻子?”
心猛的向下一坠,来福失落又充满期待看着静之,希望她能出口反驳一二。
没想到静之不理他,也不看他了。
自顾自贴着林正坐着,嘴里念叨着她的马估计跑到镇子外头去了,右手抓起他的手腕,非常熟练的帮他揉着他酸痛的肌腱。
“先不管它们,这手怎么突然这么红了?后坐力真这么强啊?摁这里怎么样?酸不酸?这里呢?”
这么红的手,当然是跟某个要撬他墙角的男人较量过了。
林正温柔回她。
按照他如今的性格,本不想在众人面前如此秀恩爱的。
奈何这人不长眼。
直接从对面坐了过来,来到静之另外一边。
一口一个没过门就还不算板上钉钉了。
于是林正声音放得更柔,甚至把另外一只手腕也抬到静之跟前,手掌上翻,连掌心也撑开,委屈巴巴的把掌根处被枪的后坐力震红了的位置指给她看。
“这里也疼,阿之你看。”呼痛的声音甚至有些发哽。
小可怜的样子又冒出来了。
吃软不吃硬的静之顿了顿,心疼得不敢再用力,小心捧住他那只手掌,轻得不行,说是揉,其实更像是摸他的掌根。
林正偷鸡不成蚀把米。
掌根火热发红的位置被她如此摩挲着,又痒又麻。
喉头不由发紧,血液热度也渐渐攀升。
仿佛被她摸中了心口,一种难以言喻、挠也挠不着的心痒痒,让他偷偷红了耳后根。
外头打了好一会儿,只听得络腮胡大笑一声:
“把他们都绑到房间里去,先搜一搜兵马俑图在哪里,不可再分心了。”
他又走出两步,对着诊所藏起来的众人拱手。
“不知对面当家的是哪路道上的,聂某有眼不识泰山,不如出来一见?”
相比不实的仙女情报,马贼们更怕两败俱伤。
女人多的是,命只有一条。
更何况客栈里好多穿金戴银的暴发户,他们一个个闯进客栈房间里,把失声尖叫刚住下的房客,一个个绑了起来。
阿坚几人警戒,提了一次说要趁这个机会出去救其他被绑在街上的乡民。
林正和静之趴在窗口偷看对面观察形势。
她问他:“这是什么黑话?咱们算哪一路的?”
林正想了又想,对面火力好像不足了,势力好像没有八年前那股马贼大。
估摸着就是人多。
这么看过去,门口看守的那几个人里,有中国人,还有外国人。
这么看的话,好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两股势力。
所以那张图应该很重要,重要到一伙马贼吃不下。
所以两股势力才串通起来,一起去抢那几个日本人。
林正没有乱回答。
黑道上的人有他们自己的独特的信息网和辨认方式,冒充不了一点。
来福举起胸前挂着的望远镜往斜对面看过去。
“至少还剩下五十几个人,不能所有人都出去的,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林正凉凉斜睨了他一眼。
这人净说废话,这里还有这么多孩子,跟手无寸铁的阿梅,总要留人下来守着的。
来福看对方老大还等着,于是掏出自己国内的证件,用力朝对面丢过去。
“我们是中央派过来的刑警中队!”他喊着:“奉命来这里抓一个国际逃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阁下最好把枪放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喂……”阿坚差点吓死,他用气声怒骂:
“贼最怕警察了,他们慌起来伤害我们的镇民怎么办?”
来福一把捏住阿坚拎起他领口的手,让他松开。
这才慢条斯理解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递给他。
“自己看,对面又不是没脑子,我们火力这么足,他们收枪进屋了。”
“再说了,我也不算说谎吧,你也是维持秩序的执法者。”
他指着程放天,“咱俩都是要抓他的,这不是挺合理的吗?”
阿坚顿了一下,举起望远镜往外观察了一会儿,这才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兵分两路怎么样?阿正你枪准,你掩护我和阿江,我们出去救街上那些人?”
“得亏咱们这儿穷,他们好像不管咱们这儿的居民了。”
“大佬……”程放天曲起一腿,歪头过来,“对方虽然装备没我们齐,但是人太多了,你才出去两个,还要停下来救那么多人,很容易被抓的。”
“……那你说怎么办?”
程放天心思又起,背部离开墙面,伸头过来游说众人:
“我们现在是枪多人少,懂得用枪的人呢,都被关在牢房里,要不……先找两个人偷偷过去派出所,把人都放了,竹波坏是坏,但是他的根是汗水镇,不会不帮忙的。”
阿坚斜斜看他一眼,讽笑抽了一下嘴角,“你是想放你的「姐妹」出来吧?说得这么好听。”
程放天耸耸肩,“那是顺便的,她们几个来汗水镇又没做过坏事,曹队长你英明神武,心系百姓,不会见死不救吧?”
阿坚非常有原则的拒绝,“你不用给我戴高帽,他们都是罪犯。”
谈不拢,二楼瞬间安静下来。
程放天烦恼的坐了回去。
静之挽着林正的手,看着无声对峙的两个人。
是啊,枪多人少来着,脚旁的武器箱里还有好多子弹跟手枪呢。
还有她,一手弩箭,一手手枪,楼下还有一堆毒针和过期毒药可以使,若是有人可以过来帮帮忙的话……
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阿坚回头看一眼对面的派出所,有些犹豫。
“竹波太奸了……”
他为难的呢喃着,放跑了万一抓不回来呢?
更别说给他武器了。
林正突然说:
“不给竹波枪支,给阿华跟咖喱吧,老马跟小海也行,我见他们一起玩过枪射过鸟,枪法都挺好的。
他们本性都不坏,无非就是跟着竹波混日子。”
阿坚蹲着挪近两步,一掌摁到林正肩膀上,“你确定他们可信?”
林正冷静的看着他,“反正我是信的,竹波不仅喜欢欺负我,也喜欢欺负他们,他们早就对他不满很久了。”
“……算了。”阿坚又拍拍林正肩膀,“我是看在你面子上啊,他们到时候要是跑了,你得帮我把他们都抓回来。”
来福玩转着他的手枪,说:
“抓人的事,我作为国际刑警义不容辞,他一个刚摘下手铐的人可信吗?”
静之:“我信。”
程放天:“他是我以前的好兄弟来的,他的人品毋庸置疑。”
阿坚:“比起你,其实我更信他。”
来福无语:“……”
都这么信,为什么还把人家铐起来?
马贼们在灯火辉煌的客栈里翻箱倒柜找着一张图。
不远处的派出所后面,突然溜过去两个人。
咖喱头顶上方的铁窗突然伸出两个头。
咖喱对面牢房里的阿之抱着腿,无神的眼看到程放天跟阿坚那一刻,立马亮了起来。
“天哥?”
一出声,外面看守的两个马贼,立马警惕的走了过来。
竹波踢踢旁边快要睡着的阿华,立刻站起来装傻,“天啊天啊”的叫。
阿华几个早就习惯了跟他一起装傻,有气无力的瘫在墙角叫唤几声。
“哐!”
马贼气得踹了一脚牢门,“别叫了!都给我安静!”
看着转身又出去的两人,程放天递进来一把锯子。
并朝咖喱做了个锯铁栅栏的手势。
【会被发现的。】咖喱比出口型。
阿坚圈起嘴,非常小声说:
“就是要让他们发现,快点。”
不晓得他们要做什么,但情况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咖喱把锯子安到铁栅栏上,锯出刺耳的咯吱咯吱响。
方才两个马贼去而复返。
“你给我拿出来!”
马贼伸手去掏。
咖喱像是要玩他们一样,通过铁栏杆,把锯子伸过去隔壁牢房给老马。
老马立刻转身在侧面栅栏上锯起来。
马贼跟着那把被到处流传的锯子奔来跑去,早就失了警惕心。
程放天跟阿坚看准时机,来到两人身后。
一人一个手刀,利索将他们打晕。
程放天对比刚正的阿坚,还是多了点心眼。
拿到钥匙,他第一时间给那群女人开门了。
“喂,是他们啊!”
阿坚指指咖喱他们。
竹波也伸出手,朝对面抓去,“嘿嘿,放我出去啦,我发誓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阿坚接过钥匙,开了门,也开了其他人手上的脚链,唯独竹波一个人带着脚链。
阿坚肯放他出来,竹波也是有点惊讶。
脚链在这种时候,就算不得什么了。
几人跑到门口,看到街上时而出没的马贼,几人又缩头回来。
“现在怎么办啊?”
程放天指着竹波和老马,你们两个,去那边引开那几个放哨的。
随后指着对面的诊所跟咖喱等人说,“你们去找阿正汇合,听他安排。”
“至于我,车上的乘客是我放进来的,我没有道理不去救他们。”
阿坚皱着眉,“你自己一个人要打五十几个啊?你以为你孙悟空啊?”
程放天抠了抠鼻子,巴巴看着他,“那就看看英明神武的曹队长肯不肯帮我了。”
阿坚:“……”
搁这儿等着他是吧,果然奸诈。
程放天指指客栈楼顶:
“我上去过好几次,阁楼刚刚看了,没人,要去就趁现在。”
“……”
阿坚还在犹豫,竹波已经开了门,勾着老马的胳膊跑到外面装傻唱歌,吸引注意力了。
过于正直的阿坚,还是被套路了。
他咬咬牙,一把握住程放天举到他面前的手,答应了他的计划。
*
另外一边。
静之趁着休战的时候,偷偷来到她房间这边,检查一番几个小孩的情况。
见她进来,几个拿肉干磨牙的小孩,乖乖抬起了头。
妮妮乖巧的看着静之,“姐姐,我们都没叫的。”
见他们都好好的,静之这才放下了心。
跟在后面的来福,惊讶指着几人,“都是你的孩子?”
静之探头看了一眼坐在走廊里休息,却斜眼过来的林正,咽了口口水说:
“嗯呐,都是我的,我跟他生的。”
她指指僵住的林正,“我们先上车后补票,等我肚子里这个生下来,我们就会去领证了。”
来福看了看她的纤腰,不信邪呵了一声,“那个小姑娘叫你姐姐,我可听到了。”
“……嘁。”静之关上房门,扭头朝林正走去,“我管你信不信,咱们萍水相逢。”
“喂,之小姐,我好歹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你也看看我吧。”
来福一路追到林正身边,蹲了下来,指着黑脸的林正说:
“你看他,瘦巴巴的,没我高,没我英俊,对了,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句话戳到林正的痛点。
静之又被他握痛了手,抿抿唇指了指街道尽头的学校:
“他家开学校的,那块地都是他家的,还有……他爷爷是林彦林少将。”
不是要比吗?
静之把林正的最大底牌拿出来。
来福作为政府要员,又怎么会不认识。
林少将这样的人物,以他如今的职位还碰不到。
来福一下消沉了下来,曲起一条腿抱住,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动情的一颗真心碎掉了。
懒得看他这副消沉的样子,静之帮林正顺顺毛,安抚亲了亲他后,下楼跟小江汇合,商量着要去井边取水灭掉周边转小的火势。
“先等等!”
小江蹲在大门口,透过门上的枪眼儿,往外看着街上一团乱的追逐戏码。
“之姐你等等。”
等到竹波和老马带着一大串马匪往镇子外面跑时,小江这才举手下挥。
“得啦,开后门,咖喱他们过来了。”
静之:“哦!”
放几人进来时,林正已经扶着墙来到楼梯口。
“你别动!”
静之抬起头,透过木栏杆的间隙看着他,“乖乖待在二楼嘛,楼下有我的,信不信我?”
林正嗫嚅着嘴唇,“……信的。”
咖喱三两步跑上去,搀住他往回走。
见有外人,林正脸上的乖仔表情收得干干净净。
非常正经朝小海招手,“上来帮忙。”
他条理清晰又低沉稳重的声音不停的从楼上传来,静之这才安了心,抿唇笑了笑。
“姐,出去灭火吧?街上没什么人了。”
小江从后门探头进来。
静之应了一声,转身跟他一起出去。
后院的马房,烧得只剩下冒着火光的几根大柱子了。
地上全是黑色的稻草灰烬。
阿江踩着水泵,静之牵着水管不停浇着还冒着火花的木柱。
后院的地面水灰交汇,变得一片狼藉。
围墙上还挂着两个浑身泛青的死人,看着都糟心。
刚灭完火,阿江拿了凳子踮脚,刚想把那两具尸体弄出去,静之立马出声:
“千万别用手摸,有毒。”
她来到门后,拿了一根竹扁担递给他,“给他们顶出去,顶完把扁担也丢了。”
阿江有些麻爪,该说真不愧是医生吗?见到死人也不怵,也就眉头稍稍抖了一下。
走进屋里,静之看到前方卷帘门底下,渐渐漫进来的一摊血液,也是倍感糟心。
进了洗手间,把林正最近用来擦脚的毛巾拿了出来,放到那瘫血上,顺势用毛巾把周围的缝隙都给堵住。
其实也没什么多余的事给她做,静之只得拿了她的望远镜回了二楼,蹲在林正旁边观察敌情。
程放天跟阿坚联手,把那群房客都给放了。
不知道是谁手贱,把挂在空中的三个日本人也解开了。
原本悄悄逃走的一群人,突然被三个从二楼往楼下大厅跳的日本人拦住去路。
其实也是误会。
那三个人看到了楼下的络腮胡,正拿着一卷羊皮纸研究。
那就是他们这次的护送任务。
这三个人,其实是日本派来的特工,比起野路子出身的马匪,他们的武功远胜这些杂碎。
骤一被放开,刚刚安静下来的一汪池水又被卷起巨浪。
静之把望远镜递给一旁的林正:
“现在怎么办?”
林正接过看了一会儿对面混乱的局面,淡定的压低旁边咖喱的枪头:
“让他们狗咬狗,多消耗一些战力,咱们再把剩下的人一网打尽。”
静之有些忧愁的坐了下来,“也不知道阿呆他们怎么样了?要不要分出几个人出去探探?”
“……我去。”
“我也去。”
咖喱和小海端着枪站了出来。
林正转头看他们一眼,“……也行,你们天天巡街,地形你们最熟了,注意隐蔽,我会帮你们警戒的。”
林正居然同意让他们出去了,咖喱和小海跟做梦一样,脚步有些打飘的往下走。
咖喱:“小海……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走到楼下,小海看了看二楼楼顶,“你是这种感觉啊?我只觉得刚刚阿正看我的那一眼好熟悉,又凶又有威严,我都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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