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花芝媚都准时上门求教。
手里还不忘带些家里的点心。
“婶子,这是我祖母叫带的,说是请你尝尝。”
周娇娇:“哪有天天带东西的,下次还这么客气我就不叫你进门了。”
别说,周娇娇一冷脸还是很唬人的。
花芝媚有些结巴:“婶婶子,你别生气,我就是就是.......”
周娇娇拍拍她的肩:“就是什么,快坐吧。你祖母的手艺好,正好咱们一会喝茶的时候当茶点,回去你替我谢谢她,但是不用破费了。你能来我这,我也有个伴儿是不是?”
“真的吗?婶婶,你不嫌我烦?”
“哈哈像你这么招人疼的姑娘我恨不得抢回来当女儿养呢,哪里会烦。”
胖婶拎着水壶过来,“就是说,你娘命好居然生出这么可人疼的姑娘,你一来,我们这院子也有几分生气,不然我们东家在屋里一待一天,要不是用餐食,我都要忘了这院子里还有个主子。”
周娇娇笑了起来,“胖婶,你别太夸张。”
胖婶道:“要不是天气不允许我都想把您那书案搬院子来。”
三人又说笑了一回便各干各的去了。
昨晚周娇娇给胖婶两块布料,让她做两件夏衫。
她打算衣服做完就给小少爷做两双布鞋,也是忙得很。
花芝媚每次回来都要去上房跟祖母说说话。
“祖母,咱们也是好笑,我的那些婶子、嫂子们坐一块没少编排苏婶子,可您知道苏婶子今儿说什么?”
“她说什么了?”
“她说咱花家庄风气好,没有爱传东家长李家短的人。给我臊的......依我看苏婶子压根不知道咱们排挤她,或者说她也不在意,她每天的安排都很紧,要不是我去,苏婶子大概不会做绣活。”
王氏很是沉默了一会儿。
“这么说她真不打算挣这个钱?她的花样子可都是时兴的......”
花芝媚:“她绣的春朝图可漂亮了,可她说要自己用。”
王氏叹口气:“芝媚你也看到了,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她有本事不在意这些,咱可不行。”
花芝媚低头:“祖母我知道的。”
“咱们花家的女儿活得累些,可都嫁得好,你看那些姑奶奶回门,是不是很风光?”
花芝媚:“祖母,她们开心吗?”
“当然开心,你嫁到县城蒯家那位姑祖母给咱们请了社戏,三月初八起唱三天,到时候咱们也好好热闹热闹。”
看地的一行人七天后才回到村里,跟去的两个半大孩子没回来。
林童生给周娇娇做了解释:“陵水村死伤大半,剩下这些人有心机,趁着朝廷没动作搜罗了各家的地契,这才有咱们的二百亩地。”
“他们村地这么少?”
“咋可能!更多的是找不到地契的,到时候由县里统一管理卖给以后去那落户的。”
“大郎他们怕买多了着人眼,这些也差不多够用了。”
“你见到他了?”
“匆匆见了一面。他们在山里训练,偷跑出来罪过不小,这小子胆子太大了。”
林童生实在被姑爷吓到了,人家在训练他还有空出来张罗田地。
周娇娇则问:“那俩小子留下监工了?”
“嗯,咱们租了村里还能住的宅子给他们暂住,地里的草该拔了,且有他们忙的。就是那村里不知会来些什么人,那俩孩子一时半刻回不来。”
“那俩功夫不错,就怕打起来手上没个轻重。”十三四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周娇娇担心和他们交手的人。
“那样才好,你想那村里剩下的能是一般人?”
“这倒是。那这地以后还得常去瞧瞧才行。”
“嗯,每个月去一次,给他们开工钱,送粮食......”
“现在账怎么记的?”
“账在我这呢,你们四家先每家给我二十五两银子备用。”
周娇娇赶紧起身:“我去拿银子,只是银子放您这儿……我不同意。”给她老爹招祸怎么办?
“啥叫你不同意?银子放周家,你义父收着。”
“嗯?怎么还有我义父的差事?”
林童生笑起来:“他主动要求的,我记账他管钱,每月我俩会一起过去。”
“行吧,你们高兴就行。”
“反正我俩有工钱拿,不算吃亏。”
事情已经定了她便不多言了。
三月初三花家庄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穿着崭新的衣服出现在止水河畔。
周娇娇被花芝媚拉出了院子,“婶婶,咱们去放风筝,快快一会儿没有好位置了。”
她也着实好奇这些姑娘聚在一起能干什么,便跟着去了。
她曾经去过王家大院参观,他家女孩子十三岁就要住进绣楼直到嫁人,那逼仄的环境很让人窒息。
而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她们或者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模仿水里的野鸭子,或者举着风筝奔跑,又或者有胆大的走到河边去抓蚂蚱……
她们是这个时代女性的缩影,周娇娇替她们庆幸,还能健康的奔跑,也替以后的女性命运担忧。
想着想着她有些不忍再看,只盼望着有一天她们能不挑日子自由的在阳光下奔跑。
“婶子,怎么办,我的风筝飞不起来?”花芝媚快哭了,她都约好了要和芝荷她们比赛的。
“我看看。”周娇娇只好伸出手,检查蜻蜓风筝的骨架。
几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则在好奇地看着她。她们倒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只是单纯的不认识她罢了。
“这里缺了一块骨架。”周娇娇边说,边起身去河边拆了个干枯的菖莆梗拿过来,“用它试试能不能替代一下。”
两人用草叶把骨架固定好,周娇娇拿着线轴,示意花芝媚跑起来,迟到的蜻蜓在一番周折之后终于上天了。
周娇娇略看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她想把今天的景致画下来。
归途中碰见了王氏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老太太。
“怎么没多玩一会儿?”王氏笑着问。
“都是小娘子,我在那里只感受到了韶华易逝。”
这话老太太们不会接,含糊着过去了。
“我听说芝媚经常去她那?”那老太太目光闪烁。
“是,芝媚喜欢跟着她学刺绣,便叫她去了。这是个不爱出门的,家里也清静。”
王氏大大方方的承认反倒让有心八卦的老太太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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