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名叫白芍,原来在内廷为正八品女医,听名字便知她擅长的是妇科。
“周先生见谅。”白芍解释:“自去年接到陈东家相邀便该南下,可京中事多不由己身,才拖到这个时候。”
她也不知道为何称其为先生,可多年的职业生涯让她养成了闭嘴的习惯,人家怎么教她便照做。
“您这一路舟车劳顿,还需好好休息,这院子陈家早就为您收拾好了,您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和丫头们说。”
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接触带品级的女子呢,想了想又解释了一下:“我和父母也是借住此处”。
周娇娇虽然自己是个不爱笑的,可真见到个和她同类的,她也不适应。
眼前这女子给人感觉好像没有多少生机。
许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白芍看了她一眼,才点头致谢。
周娇娇告辞出来松了口气。
她其实是个社恐来着,这会儿不得不变成逗哏的,太吓人了,陈家为啥不来个主事的人?
没想到她的怨念招呼出了神龙,陈奕映随后一天便进城了。
“有没有很想我?”陈奕映见周娇娇找过来开了句玩笑。
“嘶.....你这面皮用好了倒是能省将士们不少功夫。”
“什么意思?”
“啧......看你活蹦乱跳的,这是好了?”
“啊哈,这要看怎么算。不继续恶化应该也算好了吧。”
“那就不错,至少不是要死不活的模样了,这样上官大夫也有时间继续研究良方了。好好修整一天,正好白芍大夫也到了,后日借你的家你的酒我给你们办接风宴。”
周娇娇说了句冷笑话便施施然离开了。
陈奕映砸吧了一下嘴,“这人越发调皮了......”
半夜子时陈二忽然睁开眼睛,“那个混球骂我面皮堪比城墙?”
气了半天,琢磨出找回场子的办法,才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嘟囔:“读书的果然心眼子多,拐着弯的骂人。”
门外守夜的甲二:就主子这小心眼子,能不得病?
接风宴后老肖氏的腿疾开始正式治疗,针灸辅以热敷,还要喝一段汤药,周娇娇看得很心疼。
白芍跟在上官大夫身边学习。
第一次针灸的时候,上官老爷子见周娇娇除了围着母亲转圈什么用也没有,给她安排了个活计。
“做一个一拃宽两尺长的面袋子,买两斤盐炒热,每晚给你母亲敷腿,盐可以重复用,等盐少了一次性换掉换新的,切忌新旧掺杂。”
周娇娇终于找到自己能干的事了,非常高兴,赶紧跑出去找合适的料子。
周木则全程都出乎意料的安静,以至于周娇娇都忘了他在屋里。
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每晚热敷的工作被他接了过去。
经常一觉醒来盐袋子依然好好的捆在腿上,老肖氏当然能想到其中道理,但也只是笑笑并不会提及。
夫妻之间多少事情都是在无言中的。
周娇娇没想到要在府城逗留这么久 ,薄衣服带得少了,便拉着白芍去采买。
“周先生家在哪里?”白芍忍不住问,“我好准备合适的衣服。”
“我家在乡下,太艳丽的衣服穿不了。我家中有料子,回去现做就来得及。”
白芍点点头:“可有山吗?”
“有,我爹常去采药。”
白芍心道:倒是没看出来老爷子还认得药草。
周娇娇知道她误会了,可事到眼前再说吧。
三月下旬府衙贴出告示,八月初七院试科开考,现在可以报名了。
这也意味着今年没有乡试。
周娇娇摇着新做好的团扇去找陈奕映,她可知道他之前谋划蒯朋的事,这人怎么会算错这么大的事?
“他之前是捐的秀才,难道还想靠这个接着考?少不得重新来一次,这叫天衣无缝懂不懂?”陈奕映用折扇敲敲她的头。
“想抓我的错漏你还嫩了点儿。”
周娇娇呲牙:“我哪能那么想啊!这不是来求教嘛。”
“哼,觉得白芍如何?”
“嗯,挺好的,就是......我觉着吧,把人放我那太委屈人家了。”
“直说你想干什么?”陈奕映自认是了解她的,这是身边跟着人不舒服了?
“我虽不懂医,可我知道学习如逆水行舟的道理,我家就这么几个人,哪够医生练手的?”
“医生?嗯......”陈奕映把玩着扇子笑了笑。
周娇娇心一惊,她那个前世,医生这个称谓最早出现在《唐六典》,可这时代她可没机会读.......
“就是大夫嘛,我的口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不要在县里开个医馆?”
陈奕映含笑看着她,“知道你读书多,我等俗人见识浅薄。白芍擅长女科,你这医馆开了可要赔钱。”
周娇娇闭嘴:这个cd的时代就跟女的不会得病似的,医馆里很少能见到女性的身影。
其实她也知道,这个时代医疗落后,还贵的要死,普通老百姓根本看不起,尤其是女性,得了病不舍得钱财是一方面,关键还都是男大夫坐诊,实在不方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家里拿不出钱来。
至于有钱人家自不必说,看白芍和上官两人就知道了,顶级权贵的家庭医生嘛。
“那就开个小小的给女性看病的医馆嘛。”周娇娇底气不足,谁好人家做生意是奔着赔本去的?
虽然说女性求医的少不代表就没有呀!总有些孝子贤孙愿意给受着病痛折磨的母亲看看病吧?
陈奕映散漫地听着她说服自己的话,顺手拿起周娇娇的团扇。
花团锦簇的画面隐隐角落里有个背靠大石头席地而坐的女子,石头上胡乱一堆杂书,有琴谱有游记......
陈奕映抬头认真的看向她:“我投了。”
“什么?”周娇娇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服这人。
“我说这个医馆我开了。”
周娇娇跳起来:“真的?我可只是个病人......”别的可不沾边。
“嘶......草率了。”陈奕映假惺惺地往后仰倒:“这把扇子当报酬吧,毕竟我这房租买药管理要不少钱,哎呀,越说越后悔了呢。”
“给……给……这扇子是你的了,你可别反悔。”周娇娇提着裙角就想跑。
“回来,你跑什么?”陈奕映咧着大嘴乐。
“那你不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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