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岩岛码头，夕阳的余晖把海面染成一片金黄。
高德水带着两具水傀儡和一只铁甲龟靠岸时，码头上几个正在修补渔网的高家族人都愣住了。
“德水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最先认出来，丢下渔网跑过来，“真是你！你回来了！”
高德水认出了少年，是他的堂弟高德山，三叔家的孩子，炼气三层修为，性格憨厚，在家族里负责码头管理。
“德山，好久不见。”高德水笑着拍拍少年的肩膀，“家里都好吗？”
“好，都好！”高德山兴奋地说，目光却忍不住往“八白”“九白”身上瞟，“德水哥，这两个是...水傀儡？你炼成了？”
“算是吧。”高德水含糊地回答，没解释太多。
这时，码头上的其他族人也围了过来。看到两具栩栩如生的水傀儡，还有那只磨盘大的铁甲龟，众人眼中都露出惊讶和好奇的神色。
“德水少爷，这龟是您收服的妖兽？”
“这水傀儡看起来比上次厉害多了！”
“德水哥，你在九曲珊瑚礁那边过得怎么样？”
七嘴八舌的问题涌来，高德水一一笑着回应。他能感觉到，族人们看他的眼神和三个月前不一样了。那时候大家虽然表面客气，但心里多少觉得他是被“发配”到偏远海岛的倒霉蛋。可现在，看他带着水傀儡和妖兽回来，那种隐隐的同情变成了好奇甚至羡慕。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高德山挥挥手驱散人群，然后压低声音对高德水说，“德水哥，你快回家吧，你爹这几天总念叨你。”
高德水点点头，背起行囊朝家族驻地走去。“八白”“九白”和铁甲龟老铁跟在身后，引得沿途族人频频侧目。
高家作为赤岩岛三大修仙家族之一，驻地占据了岛东最好的地段。一片依山而建的建筑群，青瓦白墙，错落有致。最显眼的是中央的主殿，那是族长和长老们议事的地方；周围散落着几十处院落，是高家核心成员的居所。
高德水径直走向自家的小院。院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看到父亲高远海正坐在石凳上，就着夕阳的余晖翻阅一本账册。
“爹，我回来了。”高德水喊道。
高远海抬起头，看到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板起脸：“还知道回来？三个月了，连个信都不捎。”
话虽这么说，人却已经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高德水。当看到儿子身后跟着的水傀儡和铁甲龟时，高远海的瞳孔微微一缩。
“炼气大圆满？”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高德水嘿嘿一笑：“侥幸突破。”
“侥幸个屁！”高远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上前抓住儿子的手腕，一股温和的法力探入，“真的是大圆满...而且根基扎实，法力凝练...这怎么可能？三个月前你才炼气八层！”
“在九曲珊瑚礁有些机缘。”高德水含糊地说，“爹，咱们进屋说？”
高远海这才反应过来还在院子里，连忙拉着儿子进屋，顺手把门关上。至于水傀儡和铁甲龟，他让高德水安排它们在院子里待着——主要是那龟太大了，屋里放不下。
屋里，母亲林婉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看到儿子，眼圈一下就红了：“水儿回来了！瘦了，也黑了...在那边吃苦了吧？”
“娘，我好着呢。”高德水赶紧安抚母亲，“那边有吃有喝，风景也好，比在家里舒服。”
“瞎说，那种荒岛能有什么好的...”林婉絮絮叨叨，却已经开始张罗着做饭，“你先坐着，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
高德水心里一暖。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回到家，父母永远是父母。
父子俩在堂屋坐下，高远海给儿子倒了杯茶，这才正色道：“说吧，这三个月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修为涨得太快了，还有那两具水傀儡...我看着不像是普通货色。”
高德水早就想好了说辞。他从储物袋里取出装碧波稻的灵木箱，打开箱盖，一股温润的灵气顿时弥漫开来。
“这是...碧波稻？”高远海抓起一把稻谷，仔细端详，“品质不错，灵气含量很足。你种的？”
“嗯，我在九曲珊瑚礁开了几亩灵田。”高德水说，“这次带了百斤回来，想让家里尝尝。”
“几亩？”高远海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具体多少？”
高德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十五亩。”
“噗——”高远海一口茶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多少？”
“十五亩下品灵田，都种了碧波稻。”高德水重复道，看着父亲震惊的表情，心里莫名有点暗爽，“东礁六亩，西礁四亩，主岛五亩。”
高远海呆呆地看着儿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作为高家分管庶务的长老，他太清楚十五亩灵田意味着什么了。高家传承百年，到现在总共也只有三十亩灵田，其中还有十亩是租给凡人佃农耕种、产出普通的灵谷。真正由家族修士精心打理的，不过二十亩。
而自己儿子，一个人跑到偏远海岛三个月，就弄出了十五亩灵田？
“你...你怎么做到的？”高远海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高德水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九曲珊瑚礁那边水灵气浓郁，适合开辟灵田。我用水傀儡日夜灌溉，又运气好找到了几处灵脉节点，就这么温养出来了。”
他隐去了水德圣体和水傀儡的特殊能力，只说水傀儡能淡化海水用于灌溉——这个能力虽然罕见，但还在合理范围内。
高远海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打量儿子，眼神复杂。有骄傲，有欣慰，也有一丝担忧。
“德水，你老实告诉我，那水傀儡到底怎么回事？”高远海沉声道，“普通的水傀儡术，绝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高德水知道瞒不过精明的父亲，于是半真半假地说：“我在九曲珊瑚礁找到了一处古修洞府，里面有些传承。水傀儡术是其中一种，比较特殊，需要水灵根修士才能修炼，而且对神识要求很高。”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修仙界机缘无数，找到古修传承是最常见的奇遇之一。虽然还是会引人眼红，但比暴露水德圣体好得多。
高远海果然接受了这个说法，只是叮嘱道：“古修传承的事，对外就说是在家族藏书阁找到的残篇，自己琢磨出来的。记住，怀璧其罪。”
“我明白。”高德水点头。
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儿，高德水把九曲珊瑚礁的开发情况大致说了说，包括开垦的万亩农田、养殖的海鲜、探索的资源点等等。听得高远海连连点头，眼中光芒越来越亮。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德水，你这是给家族开辟了一条新路啊！如果九曲珊瑚礁的模式能成功复制，咱们高家的发展空间就大了！”
正说着，林婉端着饭菜进来了：“行了行了，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红烧鱼、清炒海带、蒜蓉扇贝、灵米饭...都是高德水爱吃的菜。他大口吃着，觉得这三个月在岛上吃的海鲜虽然新鲜，但终究比不上母亲的手艺。
饭吃到一半，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远海兄在家吗？”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高远海皱了皱眉，低声道：“是你二叔。”
高德水嘴角抽了抽。二叔高远山，家族的二长老，一直和他父亲不太对付。这人精于算计，总想着在家族里多捞好处，对他这个“没出息”的侄子也一向看不上眼。
“我去开门。”高德水放下碗筷。
门开了，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面容和高远海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锐利，嘴角带着惯常的笑意——这就是二叔高远山。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他的儿子高德林，炼气六层修为；另一个是高德林的跟班，旁系子弟高德峰。
“哟，德水回来了？”高远山笑眯眯地说，“听说你带了些好东西回来，二叔特意来看看。”
这话说得直白，连客套都省了。高德水心里冷笑，面上却客气道：“二叔请进。”
三人进了院子，第一眼就看到趴在角落的铁甲龟老铁。高德林眼睛一亮：“铁甲龟？这妖兽可不多见。”
他上前想摸摸龟壳，老铁却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虽然没有攻击，但那冰冷的眼神让高德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脾气还挺大。”高德林悻悻地说。
屋里，高远海已经迎了出来：“远山来了，坐。德水，给你二叔倒茶。”
众人落座，寒暄几句后，高远山直接切入正题：“听说德水在九曲珊瑚礁弄出了十五亩灵田？还种了碧波稻？”
消息传得真快。高德水心里想着，嘴上应道：“运气好而已。”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高远山笑道，“不过德水啊，九曲珊瑚礁那边毕竟是家族的地盘，你在那里弄出的产业，按理说也该归家族统一管理。”
来了。高德水心里冷笑，就知道这位二叔会来这一套。
高远海脸色沉了下来：“远山，你这话什么意思？德水是家族派驻九曲珊瑚礁的执事，在那里开辟产业，本就是他的职责。怎么，完成任务还有错了？”
“远海兄别误会。”高远山摆摆手，“我的意思是，德水毕竟年轻，一个人管理那么多灵田和土地，难免力不从心。不如家族派些人过去帮忙，也减轻他的负担。”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摘桃子。高德水心里明镜似的。
“二叔的好意我心领了。”高德水开口道，“不过九曲珊瑚礁那边条件艰苦，不适合太多人过去。而且我用水傀儡帮忙，人手够用了。”
“水傀儡？”高远山目光闪烁，“就是院子里那两个？我看着确实不错。德水啊，这水傀儡术，是不是该贡献给家族？毕竟你是高家子弟，有了好东西，不能只顾着自己用。”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高德水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二叔，不是我不愿意。这水傀儡术是我偶然所得，修炼条件苛刻，需要特殊的水灵根资质和强大的神识。家族里符合条件的没几个，就算给了，恐怕也练不成。”
“练不练得成是另一回事，给不给是态度问题。”高德林插话道，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德水哥，你现在是炼气大圆满了，看不上家族这点基业了？”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高德水眼神冷了下来：“德林堂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高德水生是高家人，死是高家鬼，什么时候看不上家族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高远海重重放下茶杯：“远山，你今天来要是说这些，那就请回吧。德水为家族开疆拓土，不但无功，反而有过？这是什么道理！”
“远海兄别动怒。”高远山连忙打圆场，“德林年轻不会说话，我替他道歉。不过话又说回来，德水在九曲珊瑚礁弄出这么大动静，家族总该有个章程。这样吧，明天家族议事，咱们把这事拿到台面上说，如何？”
这是要正式施压了。高德水心里明白，二叔这是看上了九曲珊瑚礁的产业，想通过家族议事来分一杯羹。
“好，那就明天议事再说。”高远海沉声道。
送走二叔一家，高德水回到屋里，脸色不太好看。
“爹，二叔这是摆明了要抢。”
“我知道。”高远海叹了口气，“你这次回来动静太大，十五亩灵田，炼气大圆满修为，还有水傀儡...眼红的人不会少。”
林婉担忧地说：“要不...咱们退一步？分一些给家族，换个清净？”
“不行。”高德水斩钉截铁，“九曲珊瑚礁是我一手一脚开发出来的，凭什么分给他们？再说了，那些灵田和产业，不是分出去就能经营好的。没有水傀儡，没有我的特殊功法，别人去了也是白搭。”
这倒是实话。碧波稻需要精细的水灵气调控，普通灵植夫根本做不到。水傀儡的灌溉能力更是不可替代。
高远海沉吟片刻：“德水，你跟我说实话，如果家族真的派人过去，你能守住吗？”
高德水想了想，认真地说：“爹，我现在有十具水傀儡，其中一具有炼气七层战力，其余都是炼气六层。加上我炼气大圆满的修为，还有铁甲龟助阵...除非家族派筑基修士过去，否则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东西。”
这话说得自信满满。高远海看着儿子，忽然笑了：“好！有底气就好！明天议事，你就这么说！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儿子的产业！”
高德水也笑了。他知道，父亲这是要全力支持他了。
当晚，高德水住在自己从小长大的房间。躺在熟悉的床上，他却有些睡不着。
三个月时间，变化太大了。以前在家族里，他只是个普通的炼气中期子弟，不受重视，甚至被排挤。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基业，有了实力，有了底气。
“果然，修仙界还是要靠实力说话。”高德水喃喃自语。
他想起九曲珊瑚礁的碧波稻，想起那片正在开垦的万亩良田，想起海底的碧水藻和凝水珠，想起月华贝和蒲扇鱼...那些都是他的，是他用汗水和智慧换来的。
谁也别想抢走。
第二天一早，高家议事殿。
高家核心成员陆续到来。族长高远天坐在主位，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筑基初期修为，面容威严。左右两边分别是家族的长老和执事，总共二十余人。
高德水作为九曲珊瑚礁执事，也有列席资格，坐在父亲高远海身后。他能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嫉妒。
议事开始，先处理了一些家族日常事务。半个时辰后，高远山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族长，各位，今天有件事，我觉得需要议一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是关于德水在九曲珊瑚礁的事。”高远山说，“据我所知，德水在那边开辟了十五亩灵田，还开垦了上万亩普通农田。这么大的产业，由一个人管理，恐怕不太合适。”
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德水年轻，经验不足。而且那么多灵田，需要的人手和资源也不少，家族该支援一下。”
“我听说德水还收服了一只铁甲龟？那可是二阶妖兽，价值不菲啊。”
“水傀儡术也很重要，该贡献给家族...”
七嘴八舌，都是冲着九曲珊瑚礁的产业来的。
高远海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却被高德水按住了手。
高德水站了起来，环视一周，平静地说：“各位叔伯，关于九曲珊瑚礁的事，我想说几句。”
议事殿安静下来。
“首先，我在九曲珊瑚礁开辟产业，是履行执事职责。家族派我去驻守，本就是希望我能开发那片海域。我做到了，不该有过，反而该有功。”
“其次，关于灵田管理，我有水傀儡辅助，完全能够胜任。碧波稻的种植需要特殊的水灵气调控，不是随便找个灵植夫就能做的。”
“最后，水傀儡术是我个人机缘所得，修炼条件苛刻。如果家族有人想学，我可以教，但能不能练成，就看个人造化了。”
这番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高远山眯起眼睛：“德水啊，话不是这么说。你是高家子弟，你的机缘，就是家族的机缘。这样吧，家族派三个灵植夫过去帮你，再派五个修士负责安全。你专心修炼，管理的事就交给他们，如何？”
这是要架空他了。高德水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二叔，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九曲珊瑚礁那边条件艰苦，恐怕没人愿意去。”
“为家族做事，有什么不愿意的？”高远山说，“这样，我让德林带队过去，他是炼气六层，足够应付一般情况了。”
图穷匕见。这是要让他儿子去摘桃子。
高德水看向族长高远天：“族长，您的意思呢？”
高远天一直没说话，这时缓缓开口：“德水确实有功。不过远山说的也有道理，那么大的产业，一个人管理确实吃力。这样吧，折中一下，家族派两个人过去协助，不插手具体管理，只负责联络和辅助，如何？”
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高德水心里明白，族长这是想平衡各方利益。
他想了想，忽然笑了：“族长，二叔，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九曲珊瑚礁，不如这样：我拿出五亩灵田的产出，每年上交给家族，作为对家族的贡献。至于管理，还是由我负责。毕竟那边的情况我最熟悉，换个人去，万一出了差错，损失就大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五亩灵田的产出？按照碧波稻的产量，那就是一百五十斤灵谷，价值三十块下品灵石。对高家来说，这不是小数目。
高远山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当真。”高德水点头，“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家族承认我对九曲珊瑚礁的开发权，后续我在那里开辟的产业，都归我个人所有，家族不得干涉。”
“第二，家族要为我提供必要的支持，比如物资采购、人员招募等。”
“第三，我需要家族授权，允许我在九曲珊瑚礁招收流民和散修，建立自己的势力。”
这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大胆。议事殿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高远天深深看了高德水一眼：“德水，你这是要在九曲珊瑚礁自立门户？”
“不敢。”高德水恭敬地说，“我只是想更好地开发那片海域。九曲珊瑚礁距离赤岩岛八百里，如果事事都要家族决定，难免延误时机。给我足够的自主权，我才能为家族创造更多价值。”
这话说得漂亮。既表明了自己的野心，又给了家族面子。
高远天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可以。不过每年上交的灵谷要增加到两百斤，另外，如果家族有需要，你要优先供应灵谷和其他资源。”
“成交。”高德水爽快答应。
两百斤灵谷，也就四十块下品灵石。对他来说，完全负担得起。而换来的自主权，价值远超这个数。
高远山虽然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族长已经拍板，也只能悻悻作罢。
议事结束，高德水走出大殿，长长舒了口气。
父亲高远海跟上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做得不错。既保住了产业，又给了家族好处，还换来了自主权。一石三鸟。”
高德水笑了笑：“爹，这才刚刚开始。”
是啊，刚刚开始。有了家族的支持和自主权，九曲珊瑚礁的开发就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招人，扩地，建城，发展商贸...
他的修仙之路，他的种田大业，终于要步入正轨了。
回头看看身后的议事殿，高德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九曲珊瑚礁就会成为这片海域最富庶的地方。而高家...不，是他高德水，将会在这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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