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古道，仙陨之地。
此地并非地名，而是一片绵延万里的仙土碎片，悬浮在仙界边缘的虚空裂缝之中。传说远古时期有三位大罗金仙在此同归于尽，法则崩碎，大道紊乱，形成了这片连真仙都不敢轻易踏足的禁区。
此刻，古道上空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天空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法则碎片如羽毛般飘落，触及地面便化作一滩滩晶莹剔透的法则凝晶——寻常修士视若珍宝，却也蕴含着道则反噬的危险。
韩立藏身于一片血色云雾之后，气息收敛如凡人，只以目力观察着古道上的局势。
他已在此潜伏三日。
三日前，一则消息如同惊雷般在仙界北部传开：栖霞古道的法则乱流出现异常波动，有大道之果即将成熟的迹象。
大道之果，乃天地法则具象而成，吞服一颗可补全自身道果缺憾，甚至可能跳过数万年苦修，直通大罗之境。此等机缘，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
韩立自然不会放过。他虽已凝聚出十二种法则道果，但仍有三种核心法则未能圆满——时间、轮回、命运。这三种法则对应的大道之果，万载难逢。
“来了。”
韩立目光微凝。
古道东侧，一片黑压压的云层压境而来。那是仙宫的人马，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银色战甲的中年将领，身后跟着三十六名金甲天兵，个个气势如渊，竟全是真仙境修为。
“玉阙仙宫的人来得倒快。”韩立心中暗忖。
西侧，一股剑气冲天而起，七名青衣剑修踏空而来，脚下剑光凝成一片莲台，为首者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双目闭合，额间却有第三只眼闪烁着锐利剑芒。
“九霄剑宗，剑道第三重境——心眼通明。”韩立认出来历。
北方，一股苍茫古老的威压弥漫开来，三个身披兽皮、赤足踏空的身影缓缓走来。他们身上没有仙气波动，只有纯粹的血气与蛮荒法则的痕迹。
“古族遗民，修炼的是原始法则，不修仙道，战力却恐怖无比。”韩立眉头微皱，这类修士最难对付。
南侧，零零散散有数十名散修聚集，修为从真仙初期到真仙后期不等，个个神色警惕，彼此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些人中，有三道身影让韩立多看了几眼。
一名红衣女子，手持一把滴血的长鞭，腰间系着一串人头骨，显然是魔道修士。
一名黑袍书生，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看似文弱，但周身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时间流速，让韩立的时间法则都产生了轻微共鸣。
还有一名中年大汉，赤裸上身，肌肉虬结，背后悬浮着一座山岳虚影，竟是以力证道的体修。
“大道之果尚未现世，已经聚集了四股势力。”韩立心中盘算，“仙宫最强，但目标太大；剑宗精于攻伐；古族神秘；散修看似最弱，却各有手段，最为棘手。”
就在这时，古道中心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轰隆——
整片大地开始震颤，一道道法则裂痕从地底蔓延而出，裂痕中喷涌出五色霞光，霞光中隐约可见一枚枚形态各异的果实虚影。
有赤红如火的果实，散发着焚尽万物的灼热法则。
有湛蓝如冰的果实，凝结着冻结时空的寒意。
有金黄如日的果实，蕴藏着造化生机的生命法则。
甚至有一枚半透明、若隐若现的果实，在虚实之间转换，对应的是极其罕见的虚实法则。
“大道之果开始凝聚了！”人群中有人惊呼。
但无人敢轻举妄动。
法则裂痕喷涌的霞光中蕴含着可怕的法则乱流，真仙若被卷入，顷刻间就会道果崩碎，身死道消。
就在这时，古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
钟声仿佛来自远古，穿透了法则乱流的阻碍，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脸色皆变。
栖霞古道是陨仙之地，怎会有钟声？
“有诈！”九霄剑宗的白发老者猛然睁开第三只眼，剑光射出，扫向钟声来源。
剑光所过之处，法则乱流被短暂劈开，露出一座残破的古庙虚影。
古庙门前，一个身穿灰袍的老者正含笑看着众人，手中提着一口青铜古钟。
“诸位道友，久候了。”灰袍老者声音平和，却传遍四方，“老夫‘寻果人’白鸿子，在此守候大道之果已有三千年。”
“寻果人？”玉阙仙宫的银甲将领眉头一皱，“从未听说过。”
“诸位自然没听说过。”白鸿子笑道，“老夫一生专寻大道之果的诞生之地，以秘法催熟，然后待价而沽。这栖霞古道的三枚核心道果——时间、轮回、命运，皆是老夫精心培育。”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大道之果乃天地生成，怎么可能人为培育？
“荒谬！”红衣魔女冷笑，“大道之果是法则具象，你若有催熟之能，岂非已掌握造化大道？”
白鸿子不恼，抬手一指。
古道中心的三道主裂痕突然光芒大盛，三枚与其他果实截然不同的道果缓缓凝聚成形。
第一枚果实如同流动的沙漏，内部时光流转，过去、现在、未来的虚影在其中交替闪现——时间道果。
第二枚果实呈现黑白二色，旋转不息，生与死、始与终的气息交织其中——轮回道果。
第三枚果实最为奇异，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线，时而如网，时而化作无数分叉的路径，每一个分叉都代表一种可能的未来——命运道果。
这三枚道果一出现，所有修士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韩立瞳孔微缩。他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时间法则与那枚时间道果产生了强烈共鸣，仿佛只要吞服它，便能一举补全时间道果的缺憾，直接踏入时间大道的圆满之境。
诱惑，致命的诱惑。
但韩立并未失去理智。这个白鸿子突然现身，必有图谋。
“你想如何？”黑袍书生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如枯木。
白鸿子微微一笑：“很简单。老夫不擅斗法，只求自保。三枚核心道果，老夫只取一枚作为三千年培育的报酬。其余两枚，还有外围的十二枚普通道果，皆由诸位争夺。但在此之前，老夫需要诸位帮忙做一件事。”
银甲将领冷冷道：“何事？”
“斩杀‘守果兽’。”白鸿子神色凝重，“大道之果成熟时，会吸引栖霞古道深处沉睡的远古凶兽苏醒。那是一头以法则为食的‘噬道古兽’，实力堪比大罗初期。若不先除掉它，谁都别想取走道果。”
话音未落，古道深处传来一声震天咆哮。
咆哮声中，法则乱流被撕开一道口子，一头庞然大物缓缓爬出。
那巨兽形似麒麟，却生有三头六尾，全身覆盖着灰白色的鳞甲，鳞甲上布满了玄奥的法则纹路。中间的头颅张口一吸，竟将周围飘散的法则碎片尽数吞入腹中，身上的气息又强盛了一分。
“噬道古兽，果然存在！”古族的一名赤足大汉眼中露出兴奋之色，“这凶兽的血肉，对我古族淬炼肉身有大用。”
“诸位，联手如何？”白鸿子高声道，“先斩古兽，再争道果。否则古兽吞食全部道果，我等皆白来一趟。”
短暂的沉默后，银甲将领第一个回应：“可。仙宫愿打头阵。”
他身后三十六名金甲天兵齐声应和，战阵瞬间结成，金光冲天，竟在虚空中凝聚出一柄百丈长的金色战矛。
“九霄剑宗愿出一剑。”白发老者淡然道，身后七名剑修同时拔剑，七道剑光融合归一，化作一道璀璨剑虹。
“古族要古兽血肉。”赤足大汉舔了舔嘴唇，三人同时爆发出蛮荒血气，身后浮现出三道远古凶兽的虚影。
散修们互相看了看，最终红衣魔女冷哼一声：“罢了，先杀古兽，再各凭本事。”
数十名散修各自祭出法宝，一时间霞光漫天，宝气冲霄。
韩立依然隐藏在云雾之后，没有现身。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鸿子出现的时机太巧，噬道古兽苏醒得也太及时。而且，那三枚核心道果虽然诱人，但白鸿子自称守候三千年，就为了取其中一枚作为报酬？这代价与收获似乎不成正比。
“除非……”韩立目光闪烁，“他真正想要的，根本不是大道之果。”
就在此时，噬道古兽动了。
它六条尾巴同时甩动，每一条尾巴都缠绕着不同的法则之力——火焰、寒冰、雷霆、腐蚀、重力、空间。六种法则交织成一张巨网，朝众人笼罩而下。
“杀！”
银甲将领大喝一声，金色战矛破空而出，刺向古兽中间的头颅。
剑虹紧随其后，直取古兽左首。
古族三大汉则扑向古兽右首，蛮荒血气化作三头凶兽虚影，撕咬而去。
散修们各施手段，法宝神通如雨点般砸向古兽身躯。
大战爆发。
法则碰撞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整片栖霞古道都在颤抖。噬道古兽虽强，但面对数十名真仙境修士的围攻，也渐渐落入下风，身上的鳞甲不断碎裂，流出灰白色的血液。
韩立静静观战，同时将神念悄然散开，笼罩整片古道。
突然，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古道地底深处，还有一股微弱但极其精纯的法则波动。那股波动隐藏得极深，若非韩立已掌握十二种法则，对法则感应极其敏锐，根本发现不了。
“原来如此。”韩立心中冷笑，“大道之果只是诱饵，地底那东西才是真正的宝物。”
他不动声色，继续潜伏。
战场上，噬道古兽已是强弩之末。它中间的头颅被金色战矛刺穿，左首被剑虹斩落，右首被古族大汉撕碎，身躯更是被各种法宝轰得千疮百孔。
终于，在一声凄厉的咆哮后，古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化作漫天法则光点消散，只留下一颗拳头大小的灰色晶核。
“古兽晶核！”众人眼睛一亮。
这晶核蕴含古兽吞噬的诸多法则碎片，价值不亚于一枚普通大道之果。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都动了。
银甲将领伸手抓向晶核。
剑虹转向，斩向银甲将领的手腕。
古族大汉咆哮着冲向晶核。
散修们各施手段，混战瞬间爆发。
而白鸿子，却在这一刻悄然退后，手中掐诀，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灰光，钻入地底。
“果然。”韩立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云雾中。
地底深处，竟有一座完全由法则结晶构成的密室。
密室中央，悬浮着一颗仅有核桃大小的果实。这颗果实通体混沌色，表面流转着三千道则的虚影，每一道虚影都代表一种法则的终极形态。
“大道源果！”韩立心中一震。
这才是真正的至宝！寻常大道之果只是单一法则的具象，而这颗大道源果，却蕴含三千法则的本源，是传说中只有天地初开时才会诞生的神物。吞服此果，可补全所有法则缺憾，直接凝聚完美道基，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白鸿子此刻正激动地伸手抓向源果。
“道友，此物与我有缘。”韩立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白鸿子骇然转身，只见一道青色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密室中，距离他不过三丈。
“你……你怎么发现这里的？”白鸿子脸色大变。他布下的隐匿阵法，连大罗金仙都难以察觉。
“你的戏演得不错。”韩立淡淡道，“可惜，太刻意了。大道之果成熟时虽然会吸引守护凶兽，但噬道古兽这等存在，怎会等到果实完全成熟才现身？你不过是提前唤醒了它，用它的死来掩盖地底的真正波动。”
白鸿子面色阴沉下来：“道友既然看穿，那便留你不得。”
他猛然一拍腰间，九面阵旗飞出，瞬间布成一座杀阵。阵中法则流转，竟同时蕴含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九种法则之力，交织成一张绝杀之网。
“九绝弑仙阵？”韩立挑眉，“好大的手笔。”
他却不退反进，一步踏出，周身时间法则涌动。
“时间静止。”
整座密室的时间流速骤停。阵旗的运转、法则的流动、白鸿子的动作，全部凝固在那一刹那。
唯有韩立能够行动。
他走到白鸿子身前，轻轻取下他手中的一枚玉简。玉简中记载的，正是培育大道之果和催熟大道源果的秘法。
然后，韩立伸手抓向那颗混沌色的源果。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果实的瞬间，异变突生。
源果表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纯白色的眼睛从裂缝中睁开，冷漠地看向韩立。
“凡人，也敢觊觎本源？”
一道无法形容的意志冲击直接轰入韩立识海。
韩立闷哼一声，七窍同时渗出鲜血。这意志冲击之强，竟堪比大罗巅峰的全力一击！
但他识海中的炼神术自行运转，十二道则化作十二重防护，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你不是果实……”韩立咬牙道，“你是……大道之灵？”
白色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竟能抗住本灵一击？有趣。”
话音未落，整颗源果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光芒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存在，似男似女，似老似少，周身流转着三千法则，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是道的化身。
“本灵沉眠万载，借源果重塑灵体。”大道之灵淡漠道，“尔等蝼蚁，正好作为本灵重临世间的第一份血食。”
它抬手一指。
没有任何神通波动，没有任何法则显现。
但韩立却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本身正在被抹去。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所有时间线上的“韩立”，都在同时遭受攻击。
这是超越法则的“道”之攻击！
生死关头，韩立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他猛然催动体内所有道果，十二种法则之力同时燃烧，化作一道璀璨光环笼罩周身。
“诸法归一，万道臣服！”
光环与抹杀之力碰撞。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只有最纯粹的道之碰撞。
密室开始崩塌，法则结晶寸寸碎裂。白鸿子早在时间静止解除时就被余波震成重伤，此刻更是被崩塌的法则结晶掩埋，生死不知。
韩立与大道之灵的对峙持续了整整三息。
三息之后，韩立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而出，撞穿了十八层岩壁，直接冲出了地底。
而大道之灵凝聚的身影也暗淡了三分，眼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你竟然……触摸到了‘归一’的门槛？”它喃喃道，“不可能，未入大罗，怎可能触及道之终极……”
地面之上，混战中的众人都被地底冲出的两道身影惊动。
韩立浑身浴血，气息萎靡，显然受了重伤。
而大道之灵虽只是灵体，但散发的威压却让所有真仙境修士都感到窒息。
“那是什么存在？”银甲将领骇然。
大道之灵扫视众人，突然笑了：“也好，这么多血食，足够本灵恢复三成实力。”
它张开双臂，三千法则化作三千条锁链，射向在场所有人。
“逃！”
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四散奔逃。
但法则锁链速度更快，转眼间就有七八名散修被锁链洞穿，一身修为和血肉精华被瞬间吸干，化作干尸坠落。
“结阵！”银甲将领怒吼，三十六名天兵结成防御大阵，金光护盾撑开。
三千锁链轰在护盾上，护盾剧烈颤抖，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九霄剑宗七人剑光合一，斩断数十条锁链，但更多的锁链缠绕而来。
古族大汉咆哮着撕碎锁链，却也被锁链上的法则之力侵蚀，身上出现道道伤口。
混战变成了屠杀。
大道之灵如同收割稻草般收割着真仙境修士的生命，每吞噬一人，它的灵体就凝实一分。
韩立趁机吞下数枚疗伤丹药，同时催动时间法则加速伤势恢复。
他知道，今日若不能解决这大道之灵，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但这大道之灵实力堪比大罗巅峰，甚至触摸到了更高境界，岂是他一个真仙能对抗的？
除非……
韩立目光投向古道中心，那三枚核心道果和十二枚普通道果。
大道之灵是以大道源果为根基重塑灵体，若他吞服足够多的大道之果，强行补全自身道果缺憾，或许能短暂突破极限，拥有与之一战之力。
但这也意味着，他将成为所有人的公敌。
“管不了那么多了。”韩立眼中闪过狠色。
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青光，直扑时间道果。
“找死！”大道之灵冷哼一声，数百条锁链调转方向，射向韩立。
韩立不闪不避，任由锁链洞穿身体，却在这一瞬间触碰到时间道果，一口吞下。
轰！
体内的时间法则疯狂暴涨，过去、现在、未来在这一刻交汇，韩立身后浮现出一条时间长河的虚影。
他的修为节节攀升，从真仙后期一路突破到真仙巅峰，距离大罗只差一线。
“还不够！”韩立咬牙，又扑向轮回道果。
“拦住他！”银甲将领也反应过来，若让韩立吞服所有道果，他们今日就算不死于大道之灵之手，也会被韩立所杀。
金色战矛破空而至。
韩立头也不回，反手一拳轰出。
拳芒中蕴含着刚吞噬的时间法则，战矛在击中拳芒的瞬间，竟开始急速腐朽、崩解，仿佛经历了千万年时光的侵蚀。
“时间加速！”银甲将领骇然。
趁着这一间隙，韩立已吞下轮回道果。
生死轮回的奥义在体内流转，他的气息再度暴涨，身后时间长河旁，又浮现出一座轮回之门的虚影。
真仙与大罗之间的那道屏障，开始松动。
“还差一点……”韩立看向最后一枚命运道果。
但大道之灵已彻底暴怒。
“蝼蚁，竟敢窃取本灵重塑道基之物！”
它放弃了其他人，三千锁链全部射向韩立，锁链上燃烧起混沌色的火焰，那是大道本源的焚烧之力，触及必死。
韩立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
时间长河与轮回之门同时震动，两种至高法则交织，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身前。
锁链轰在屏障上，屏障剧烈颤抖，但竟然挡住了！
“怎么可能？”大道之灵难以置信。一个真仙境修士，竟能挡住它全力一击？
韩立嘴角溢血，屏障每挡一瞬，他的道基就受损一分。但他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就是现在！”
他身形再次动了，如扑火的飞蛾，冲向命运道果。
三千锁链疯狂追击，却都被时间长河与轮回之门阻挡。
终于，韩立触碰到命运道果，一口吞下。
轰隆隆——
天地变色。
栖霞古道的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垂下三千法则瀑布，将韩立笼罩其中。
他的气息，在这一刻彻底突破了真仙的极限，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虽非真正的大罗，却已拥有大罗初期的战力！
“三果合一，万法归源。”韩立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倒映着三千世界的虚影，“大道之灵，今日，韩某便要斩灵证道！”
他抬手，虚空一抓。
一柄完全由时间法则凝聚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剑名——岁月。
一剑斩出，时光倒流。
大道之灵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在从凝实状态倒退回初生的灵体状态。
“不——！”
凄厉的咆哮声中，大道之灵的身影开始模糊、消散。
但就在即将彻底消失的瞬间，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灵体猛然自爆。
轰！
堪比大罗巅峰的自爆席卷整个栖霞古道。
韩立首当其冲，刚刚凝聚的三果道基在这股冲击下出现了裂痕，他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其他人更是惨不忍睹。
三十六名金甲天兵全军覆没，银甲将领肉身崩碎，只逃出一道元神。
九霄剑宗七人折损四人，白发老者重伤垂死。
古族三大汉凭借强悍肉身硬抗，却也是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散修死伤殆尽，只有红衣魔女、黑袍书生和体修大汉侥幸活了下来，但也都是重伤状态。
当自爆的余波终于平息，整片栖霞古道已是一片狼藉。
大道之果尽数毁灭，大道源果也化为齑粉。
唯有韩立，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擦去嘴角鲜血，眼中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虽然付出了惨重代价，但他吞服三枚核心道果，补全了时间、轮回、命运三种至高法则，道基之雄厚，已远超同阶。
更重要的是，他与大道之灵一战，触摸到了“归一”的门槛，这对未来冲击大罗之境，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该走了。”韩立扫视四周。
幸存者都警惕地看着他，却无人敢动手。刚才那一战，韩立展现出的实力，已让他们胆寒。
韩立也不理会，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际。
他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消化此战的收获，巩固刚刚突破的境界。
而在韩立离开后不久，栖霞古道的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一个身穿黑袍、面容模糊的身影从缝隙中走出，俯视着下方的惨状。
“大道之灵竟然被一个真仙斩了？”黑袍人声音中带着诧异，“有意思……看来这次的道争，会比预想的更精彩。”
他抬手一招，一枚残破的灰色晶核从废墟中飞入他手中——那是噬道古兽晶核的碎片。
“韩立……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黑袍人低笑一声，身影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栖霞古道恢复了死寂。
只有满地的尸体和废墟，诉说着刚才那场惨烈至极的大道之争。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仙界各地，大道之果陆续成熟，更惨烈、更复杂的道争，正在酝酿。
而韩立，已经卷入了这场席卷整个仙界的风暴中心。
他不知，这场道争的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牵扯到仙界最古老的秘密。
前路，注定腥风血雨。
（第二一一章 完）
【字数：688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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