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殿,朝会。
“朕欲往东胜神州一行,探寻大道,归期不定。天庭诸事,仍托付文昌左右相、天机阁、天策府众卿,依律而行,遇大事不决,可循旧例,或焚香祈告于朕。” 刘基高踞天帝御座,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周身气息愈发内敛深沉,自伏羲点醒后,那份急于经营势力的焦躁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于己身道途的沉静。
殿下,诸葛亮、荀彧、郭嘉、关羽、张飞、赵云等重臣面面相觑,皆感意外。天帝刚刚北海归来不久,揭露惊天秘辛,正是该励精图治、暗中布局之时,为何突然要远行,且是前往那传闻中更加神秘莫测、凶险万分的东胜神州?
“陛下,”诸葛亮手持玉笏,出列问道,“东胜神州位于昆仑墟极东,相隔无尽海与万兽山脉,路途遥远,凶险未知。且闻彼处修士强横,不乏炼虚大能,陛下虽神通广大,然孤身远行,臣等实在忧虑。是否多派精锐随行,或缓图之?”
刘基微微摇头:“此行非为征伐,亦非显威,乃为寻道访古,印证己身。人多反而不便。朕心中已有随行人选。”他目光扫向武将班列,“黄叙、童林、兀突骨,出列。”
“末将在!”三人应声出列。
黄叙,黄忠之子,继承其父弓马天赋,更因奇遇激活了体内一丝远古巨灵血脉,天生神力,不善弓而好锤,使一对紫金瓮天锤,修为已达化神初期,膀大腰圆,面容憨厚中带着彪悍。
童林,枪神童渊幼子,亦是赵云、张绣、张任的小师弟。他并未专精百鸟朝凤枪,反而博采众长,自创“惊雷十三式”,枪出如电,身法鬼魅。自刘基穿越之初于曲阿崛起时便追随左右,屡立战功,忠心不二,修为亦是化神初期,气质精干,目光锐利。
兀突骨,南蛮出身,原历史上藤甲军首领,此世被刘基收服后,授以《刑天战斧》残篇,以其天生巨力与悍勇,竟将此斧法练出几分上古战神的凶煞之气,使一柄门板似的玄铁重斧,修为同样踏足化神,满脸横肉,煞气逼人。
这三人,皆是刘基嫡系中的嫡系,从微末时便追随左右,历经百战,忠心耿耿,且都是新晋化神,正需磨砺。带他们同行,既可护卫,亦能让他们在更广阔的天地中历练成长。
“你三人随朕同行。轻装简从,即刻准备,三日后出发。”
“末将领命!”三人虽感突然,但更多的是兴奋与荣耀,齐声应诺。
“陛下,东行之路,险阻重重。无尽海浩瀚无涯,多生风涛巨浪、深海凶兽,更有神秘海族盘踞。万兽山脉更是妖族乐土,其中大妖横行,不乏上古异种。是否让工部赶制几艘特制飞舟,或向敖钦将军咨询海路?”荀彧虑事周全,建议道。
刘基摆手:“不必。飞舟之速,于我等多是累赘。至于海路妖情,朕自有计较。此去东胜神州,非为赶路,亦是修行。一路所遇,无论风浪妖魔,皆是磨刀之石。尔等留守,务必巩固根本,发展民生,推进飞升,暗中依计划行事即可。”
见刘基心意已决,众臣知再劝无用,只得躬身领命:“臣等谨遵天帝旨意,必竭尽全力,稳守基业,恭候陛下归来!”
三日后,南天门外。
刘基已换下一身天帝冕服,身着便于行动的玄青色云纹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收敛了大部分皇道龙气与星辰威压,看上去像是个游历四方的寻常高阶修士。黄叙、童林、兀突骨三人也各自换了便装,背负(实则是收入空间法器)兵刃,精神抖擞。
没有隆重的仪仗,只有诸葛亮、郭嘉、赵云等寥寥数人相送。
“陛下,此去路远,凶吉难料,万望保重圣体,遇事谨慎。”诸葛亮递上一枚玉简,“此乃天机阁整理的部分关于东行路途与东胜神州的零星传闻,或有些许助益。”
郭嘉也道:“陛下,东胜神州水极深,炼虚修士并非顶点,或许还有更古老的存在沉睡。遇事当以周旋探查为先,非必要勿起冲突。‘玄水鳞’与‘皇运牌’需谨慎使用,以防被某些存在感应。”
赵云则对童林三人叮嘱:“尔等务必护得陛下周全,遇敌不可莽撞,一切听陛下号令。”
“臣等明白!”童林三人肃然应道。
刘基对众人点点头,不再多言,袖袍一挥,一道柔和却坚韧的灵力卷起黄叙三人,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青色遁光,朝着东方天际,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云海深处。
望着遁光消失的方向,诸葛亮轻摇羽扇,对郭嘉叹道:“陛下此去,恐非坦途。东胜神州……那里,才是昆仑墟真正藏龙卧虎之地啊。”
郭嘉目光深邃:“破局之机,或在彼处。只望陛下,能逢凶化吉,得偿所愿。”
刘基驾驭遁光,并未全力飞驰,而是保持着一个适中的速度,一边飞行,一边感受着昆仑墟东部与南瞻、西贺截然不同的天地灵气与法则韵律。越是向东,灵气愈发精纯活泼,却也隐隐带着一种更加古老、蛮荒的味道。山川地理也更加奇崛险峻,时常见到高达万丈、灵气氤氲的孤峰,或深不见底、魔气森森的黑渊。
黄叙三人起初还有些兴奋,指指点点,但很快便收敛心神,紧跟在刘基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们能感觉到,这片天地间,隐藏着许多令人心悸的气息。
飞行了约莫半月,下方已不再是连绵的陆地,而是一片蔚蓝无际、波涛汹涌的浩瀚海洋——无尽海。海面并非平静,无风亦有百尺浪,黑色的漩涡时隐时现,天空中凝聚着终年不散的铅灰色雷云,道道粗大的闪电如同巨龙般撕裂长空,劈入海中,炸起漫天水汽与雷光。浓郁的水灵气与狂暴的雷霆之力交织,形成一片对低阶修士而言的死亡禁区。
“陛下,这海……看着就邪门。”黄叙咂舌,他天生神力,不惧硬拼,但对这种天地之威仍心存敬畏。
“此乃‘风暴雷海’,是无尽海的外围屏障之一。”刘基根据玉简中的记载解释,“海中有雷煞,空中有罡风与雷暴,寻常元婴修士难以穿越。跟紧我,莫要偏离路线。”
他周身泛起淡淡的星辰光晕,将四人笼罩,遁光变得愈发凝实,如同游鱼般在狂暴的罡风与偶尔劈落的闪电缝隙中穿梭。有时遇到直径数百里的恐怖雷暴区,便不得不绕行。海中亦不平静,时有体长千丈、背生骨刺、驾驭雷电的“雷蛟”跃出海面,吞吐雷光,气息赫然达到化神期,对闯入领空的刘基一行投来冰冷而贪婪的目光,但似乎忌惮刘基身上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并未立刻攻击。
又飞行了数日,终于穿过最狂暴的雷海区域。眼前景象一变,海水变得深邃平静,呈现一种梦幻般的琉璃蓝色,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朵朵。然而,这份宁静之下,却透着更深的诡异。海面上弥漫着淡淡的、带着甜腥味的粉红色雾气,神识探入其中,竟有滞涩之感,且隐隐勾起人心底种种杂念幻象。
“小心,是‘蜃梦幻雾’。”刘基提醒,“此雾能侵蚀神识,制造幻境,雾中恐有海蜃妖族盘踞。紧守心神,随我破雾!”
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星辰剑气激射而出,试图在雾中开辟一条通道。然而剑气没入雾中,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雾气一阵翻涌,旋即更多更浓的粉雾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四人吞没。
刹那间,周遭景象大变。碧海蓝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富丽堂皇、仙音缭绕的宫殿,无数身披轻纱、曼妙绝伦的仙女载歌载舞,琼浆玉液,奇珍异果陈列眼前。一个充满诱惑的靡靡之音在四人识海响起:“远来的贵客,何必匆匆赶路?且入我蜃楼仙宫,享极乐逍遥,得长生大道……”
黄叙眼神一迷,下意识就要迈步。童林紧守枪意,额头见汗。兀突骨低吼一声,战斧虚劈,却斩不破幻象。
“哼,区区蜃气幻术,也敢惑朕?”刘基冷哼一声,双眸之中星河流转,皇道龙气微微勃发,一股破除虚妄、镇压邪祟的浩然意志扩散开来。“给朕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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