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敏敏嘴角一抽,淡淡回了句:“不冷。”
“今天……”顾晏朝又开了口,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你穿红大衣的样子,特别好看。”
叶敏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攥了攥被角,轻声回:“你穿西装也挺好看的。”
顾晏朝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里裹着暖意:“那套西装,是照着你画的样子做的,你画的图样,自然好看。”
“那是乔大嫂手艺好,再者……你人也长得俊。”
她转过身,正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顾晏朝离得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叶敏敏的心跳猛地加速,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顾晏朝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退,”他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贴着墙冷。”
“你挤着我了。”他什么时候偷偷挪得这么近?难怪刚才背后那股存在感那么明显。
顾晏朝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退,重新拉开距离,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睡吧,今天累坏了。”
叶敏敏“嗯”了一声,重新转过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想来是睡着了。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慢慢坠入梦乡。
睡梦中,感觉身边有股热源,叶敏敏不自觉地越靠越近,紧紧贴着顾晏朝。顾晏朝的手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腰,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嘴角悄悄弯了起来。
次日,叶敏敏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她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穿衣起床。
“赶紧洗漱,吃早饭了。”顾晏朝已经帮她倒好热水,连牙膏都挤好了。
“可以慢慢吃,不用着急,猪我已经喂过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剖着红鸡蛋。
昨天的吃食大多分给了旁人,就留了几个红鸡蛋和小花卷。
叶敏敏看着桌上摆好的红鸡蛋和小花卷,心里泛起一阵暖意。顾晏朝把剖好的鸡蛋递到她嘴边,她伸手接过,小口咬着。抬眼时,正对上顾晏朝含笑的目光,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喝粥。
“你今天不去工厂吗?”
“我给自己放了两天假。”顾晏朝答道,又忽然提到,“今天天气好,吃过饭咱们去趟镇上,把证领了吧?”
“咳,咳,咳。”叶敏敏被粥呛到,顾晏朝赶紧递过一杯水,无奈道:“有这么惊讶吗?我们总归是要领证的。”
“我之前说要领证,你可没拒绝。”他盯着她,眼神像在撒娇似的,满眼都是“去吧去吧”,“今天这么好的天气,不去可惜了。而且领证后能凭票买不少东西,刚好可以逛逛。”
叶敏敏拗不过他,只好点头应下。
“刚好我们再去照几张照片,就穿昨天的衣裳。”
“好啊。”叶敏敏咽下嘴里的粥,声音还有点含糊,脸颊却比刚才更热了些。
吃过早饭,两人换好昨天的衣裳。叶敏敏依旧穿着那件红大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顾晏朝穿着那套合身的西装,身姿挺拔,眉眼间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去镇上的路上,顾晏朝骑着自行车,叶敏敏坐在后座,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侧。风里带着春的暖意,吹得人浑身舒服。
到了镇上,两人先去了民政局。办事的大姐看着他们,笑着打趣:“这小两口可真俊,看着就般配。”
叶敏敏的脸瞬间又红了,顾晏朝却坦然地笑着道谢,麻利地递上介绍信和证件。很快,他们领到了一张形似奖状的结婚证。顾晏朝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翻看了两下,又郑重地递给叶敏敏看。
“走,去照相。”他把结婚证仔细收好,牵起她的手就往相馆走。
他的手掌很暖,带着点薄茧,握得不算紧,却让人觉得格外安稳。叶敏敏没有挣开,任由他牵着。顾晏朝特地放慢脚步,迁就着她的步子。
相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见他们穿着整齐,笑着问:“二位是拍结婚照吧?想拍什么样的?”
“合照和单人的都拍。”顾晏朝说。
“小伙子,你很有想法啊。”这年头来拍照的人本就不多,大多局促得很,拍照姿势也都规规矩矩。像顾晏朝这样带了一堆道具,还自己指点动作的,还真少见。
早上叶敏敏还疑惑他手提箱里装了什么,没想到基本都是道具,大红囍字、手捧花,挺多样,倒有种回到现代拍婚纱照的感觉。
他们拍了许多张,顾晏朝还意犹未尽,出门时跟叶敏敏说:“以后我要买个相机,专门给你拍。”
叶敏敏被他这话逗笑了,眼角弯成月牙:“买!可不能埋没你的艺术天分。”
“哪有什么艺术天分,”顾晏朝认真道,“只是想记录你所有的样子,留住我们所有美好的记忆。”
叶敏敏心跳又快了半拍,连忙别开脸看向街景:“你现在说话做事,怎么越来越粘糊了。”
“不好么?”顾晏朝凑近了些。
叶敏敏赶紧拉开距离往前走:“快去买东西吧,不然等会儿天就黑了。”
当初第一次来供销社时,叶敏敏还动过领结婚证的念头,没想到转眼间,她真的领了证。两人把凭结婚证能买的东西都买了,满载而归。
回家后,一起做饭,一起规整东西,忙活到半夜才歇下。这夜,顾晏朝依旧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入睡。
虽然结了婚,叶敏敏和顾晏朝还是打算像之前一样,和卢大夫、梁乔川他们搭伙吃饭,只不过地点从卢大夫的药铺换到了他们的新居。卢大夫和梁乔川起初不愿意,愣是被两人劝服了。
婚后的日子,好像和之前没太大差别,甚至更自由舒适了。叶敏敏依旧一边养猪,一边努力学习,还拉着顾晏朝一起学。
乔乐瑶通过培训顺利进入医院后,叶敏敏也叮嘱她,除了钻研医术,也要花时间学习其他知识。
在叶敏敏的带动下,刘招弟也放弃了两份活计,只跟着她一起养猪,以及跟着学习。她相信叶敏敏提到的高考会恢复,也想参加高考,期盼着能迎来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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