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的空气本该是暖的,此刻却凝结着冰冷的肃杀。
宇智波富岳站在祖祠高台之上,声音透过查克拉的增幅,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族人的耳中:“为重塑我族荣耀,砥砺后辈心志,经族议会决议,重启中断五十年的‘忠诚试炼’!”
话音落下的瞬间,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忠诚试炼!
那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更是一道刻在宇智波血脉深处的烙印。
所有年满十岁的少年,必须在全族面前,于祖祠圣地,公开展露自己写轮眼开眼瞬间的记忆画面。
那最痛苦、最绝望、最能激发血继限界的瞬间,将被赤裸裸地剖开,供族中长老评判其心志是否“坚定”,其忠诚是否“纯粹”。
这道命令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砸碎了春祭虚假的祥和。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仅仅半日,回声堂那小小的信箱就被雪片般的匿名信件塞满。
那些信纸材质各异,字迹或娟秀或潦草,但浸透纸背的,是同一种绝望与恐惧。
“林羽大人,救救我的弟弟,他开眼是因为心爱的小狗死了,这会被认为是软弱吗?”
“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被同学欺负到哭的样子……”
“那不是荣耀,是我的噩梦,我不想再看一遍!”
五金铺的后院,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金属混合的气味。
林羽将最后一封信叠好,面色沉静。
他的面前,站着明川等十几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他们是回声堂的青年骨干,也是这次试炼的首要目标。
“恐惧是写轮眼的食粮,但它不应该是主宰你们的主人。”林羽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
他指向院子中央立起的一面奇特木墙,墙面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上百枚打磨光滑的铜片,如同一片冰冷的鳞甲。
“这是共鸣壁。现在,把你们最恐惧的记忆,投射到它上面去。”
少年们面面相觑,迟疑不前。
将最深的伤疤主动揭开,无异于又一次的凌迟。
林羽没有催促,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写轮眼看到的是过去,但你们的意志,可以决定它呈现出怎样的未来。记住,长老们要看的是‘画面’,是查克拉的波动。不要隐藏你们的眼睛,但也不要让他们来决定你看到了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将情绪从记忆中抽离,把它当成一团需要塑形的黏土。愤怒、悲伤、恐惧……这些都是颜料,你们才是执笔的人。现在,开始!”
明川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双眼瞬间化为猩红。
对面的铜壁上,一幕画面扭曲着浮现:高大的父亲,狰狞的面孔,一句冰冷的“你不配姓宇智波”如利剑般刺来。
明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铜壁上的画面也随之剧烈晃动,几乎要崩溃。
“控制它!”林羽的声音如洪钟般在他耳边炸响,“这不是你的全部!那句话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我去了忍者学校……”明川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
“然后呢?”
“我想证明他错了!我想当个好老师,教那些和我一样……一样不被理解的孩子!”
随着他嘶哑的吼声,铜壁上的画面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那个被父亲怒斥的瘦小身影,没有崩溃,没有哭泣,而是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向了阳光下的教室。
在他的身后,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孩童身影浮现出来,他们手中捧着的,不是苦无和手里剑,而是画纸、药瓶、乐谱、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
恐惧的记忆被篡改了,它不再是终点,而成了起点。
看到这一幕,其他少年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光,纷纷上前,开始练习如何“重塑”自己的噩梦。
试炼当日,祖祠前的广场人山人海,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长老们端坐高台,神情漠然,仿佛一群审判灵魂的阎罗。
一个又一个少年走上祭台,猩红的双瞳中投射出一幕幕惨烈的厮杀、同伴的死亡、极限的绝望。
血腥与暴戾的查克拉气息弥漫开来,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长老们面无表情地点着头,似乎对这些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的画面习以为常,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满意。
终于,轮到明川了。
他走上台,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两轮单勾玉的写轮眼缓缓转动。
然而,预想中的战斗与死亡并未出现。
幻术展开,一如在后院演练过的那样。
威严的父亲,刻薄的怒斥:“你不配姓宇智波!”
台下的骚动瞬间响起,长老席上更是有人皱起了眉头。
这是家族内部的“丑闻”,是“软弱”的体现,怎能拿到台面上来?
然而,没等他们发作,画面中的明川毅然转身,走向那间小小的教室,身后无数渴望知识与关怀的孩童身影如影随形。
他们代表着宇智波另一种被忽视的可能——医生、学者、艺术家、工匠……
全场哗然!这算什么?这是对“忠诚试炼”的公然挑衅!
就在富岳脸色一沉,准备开口呵斥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阵奇特的低鸣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广场,并非来自任何一个人的口中,而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那是林羽早已埋设在宇智波族地各处的十七座回声站,在这一刻被同步启动了!
稚嫩的童声独白,通过查克拉扩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我想当个老师,教大家画画……”
“我怕黑,训练场晚上的假人好吓人……”
“我昨天梦见妈妈对我笑了,她好久没笑过了……”
“我不想战斗,每次练习都会弄伤小鸟……”
成百上千个孩子压抑在心底的、最纯粹的独白,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与明川投射出的幻术画面交织在一起。
这股由声音和幻术混合而成的特殊查克拉洪流,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冲击着古老的宇智波祖祠!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祖祠那坚如磐石的地基,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祠堂内,一排排象征着荣耀与铁血的祖先牌位在高频共振中簌簌发抖。
终于,在所有人的惊骇目光中,正中央那块属于初代族长的牌位,缓缓向侧面移开,露出了背后斑驳的墙壁!
那不是普通的墙壁,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仿佛浸透着血泪与不甘。
墙壁顶端,三个古朴的大字龙飞凤舞——容错碑!
那是初代族长留下的、早已被尘封遗忘的忏悔之壁,记载着历代以来,那些因不符合“主流”而被排挤、被放逐、甚至被迫“清理”的族人的姓名!
趁着全场死寂的瞬间,林羽缓步走上高台。
他手中托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铃铛,正是由那块熔晶锻造而成。
他将铃铛轻轻悬挂在“容错碑”前的一枚旧钩上。
“宇智波的骄傲,”他的声音不高,却借由尚未完全平息的共振,清晰地传遍全场,“不是从不流泪,而是流着泪,还在敲响警钟。”
话音落,万籁俱寂。
下一秒,十七座回声站的独白声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混杂着孩童啜泣与老人叹息的悠远钟鸣!
钟声仿佛来自远古,带着无尽的悲悯与慰藉,敲打在每一个宇智波族人的心上。
连远在木叶边境哨塔执勤的宇智波警备队员,都下意识地摘下战术耳机,侧耳倾听那从家乡方向传来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和声。
人群开始散去,没有人再关心试炼的结果。
长老们脸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他们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宇智波鼬默默地走到那面重见天日的忏悔碑前,目光复杂。
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因常年翻阅而边角泛黄的手册。
封面上,一行手写的标题清晰可见——《宇智波心理韧性建设草案(未核准版)》。
翻开扉页,那熟悉的、略显青涩的笔迹,赫然属于多年前的林羽。
原来,当年系统发布的所谓“反派任务”,其中一部分竟被自动生成为一份份逻辑严谨的政策模拟文件。
鼬将这份匿名提交上去,却如同石沉大海,被搁置了数年。
如今,他轻抚着那微凉的封面,低声自语:“这一次,我们可以正式立项了。”
三天后,一封没有署名的公文被悄悄送到了五金铺。
林羽拆开,里面是一份木叶教育署的新规草案。
第一条就让他嘴角微微上扬:“凡申报晋升上忍者或担任指导老师者,须附带近三年心理健康评估报告,及至少一次面向公众的、非战斗类情绪表达记录。”
他笑着将文件对折,随手夹进了厚厚的《五金维修通用指南》里,拿起锉刀,继续打磨新一批回声站的铃铛零件。
傍晚,那只充满灵性的机械狐狸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
夕阳下,它的影子不再是孤单拉长的线条,而是如同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扩散开来,将整条街道笼罩在一片温柔的阴影之下。
影子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们,脚步不约而同地放慢了。
有人开始轻声交谈,说一些很久没敢在外面说的话,脸上带着久违的松弛。
林羽坐在门前的藤椅上,静静地望着这一幕,手中的锉刀停了下来。
他喃喃低语:“原来春天,真的是可以听见的。”
万物复苏,人心亦然。
然而,就在春祭后第三日的深夜,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来之不易的安宁中时,林羽的五金铺大门,被轻轻叩响了。
敲门声不疾不徐,只有三下,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林羽放下手中的零件,眉头微蹙。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他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影,完全笼罩在暗部的标准斗篷之下,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动物花纹的纯白面具。
来人没有散发出任何杀气,甚至连查克拉波动都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一种古井无波的语调开口。
“我们不是来找宇智波的忍者。”
“我们来找一位手艺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这个世界的春天听到。
“我们需要一把钥匙。不是开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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