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唯一的出路就是暗器了。”
“如今江湖中，光明左使精通弹指神通，华山派掌门鲜于通也擅长暗器。”
“除此之外，再无人专精此道。”
“鲜于通遭赵敏算计，生死未卜。”
“杨左使之女对我敌意深重，断然不可能请他出手对付总教。”
“主意虽多，可行的一个都没有。”
小昭仔细盘算一番，虽有想法，却无一能实现。
殷离有些惊讶地看了小昭一眼。
她在婆婆面前向来沉默寡言，像个木偶般毫无存在感。
没想到真正开口时竟如此厉害，思路清晰得惊人！
“哼！”黛绮丝冷哼一声，“说了半天，不全是废话？”
“有本事再说这些，没本事，想法再多也是空谈！”
“很好，至少你知道自己的不足，还算有救。”
“不像你娘，明明怕得要命，又狂妄自大，这才是最可怕的！”
“暗器确实是你唯一的选择。”
“而且必须是发动迅疾、隐蔽性强、覆盖范围广的暗器！”
“去找个匠人。”
“若能寻到技艺高超的工匠，我便教你一门暗器。”
“此暗器一出，天下无人可躲！”
凡见此物者，无一幸免。
如何，光是听闻便觉骇人。
但需寻得良匠，真正登峰造极的匠人，方可点石成金。
机不可失，且容不得半分拖延。
迟则生变，我若离去，此生难觅。
孔雀翎，切记此名。
小昭，唯有褪去伪装时，方显你可怖！
孔雀翎，堪称暗器史上的不朽传说。
仅凭三字，足令天下震慑。
古今唯有两物有此威势：小李飞刀与暗器之王孔雀翎！
在这璀璨与杀机完美融合的神兵前，任你诡谲招式还是奇门异术，纵使圣火令神功亦要俯首称臣！
孔雀翎？
竟是暗器之名？
秦玄颔首：不错，其名正是孔雀翎。
绽放之时，万千孔雀开屏亦黯然失色，瞬间摄人心魄。
无人能抗拒这般光华。
绚丽表象下暗藏杀机，夺命暗器自八方袭来。
观者犹沉醉华彩，却已命丧黄泉，至死不知何时中招。
这便是孔雀翎，至美至毒之物。
明教总坛无人能挡此一击，纵然张无忌亦可能命丧其下。
小昭喉头微动，此物听着着实骇人！
可...既是如此神兵，秦先生为何不自铸防身？岂非行走江湖更添保障？
秦玄此刻恍然：难怪殷离苦修那无用的千蛛万毒手，还笃信其为绝世神功！
无他，这丫头实在天真得紧，是个十足的小呆瓜！
小昭轻拽殷离衣角，低语道：“莫要胡言，秦先生单凭自身武艺便已纵横江湖。
“明教与朝廷联手都未能伤他分毫，这般身手何须暗器傍身！”
自家娘亲已是信心十足，收的这丫头更是愣头青！
秦玄也无意与殷离争辩。她连自己那张丑脸都能坦然面对，他秦玄还有什么可多言的！
“我只等你两日。”
“若能寻到匠人，孔雀翎归你；若寻不到，便与你娘另谋对策对付总教。”
“时限虽紧，但我想你明白其中利害。”
“毕竟你是韩昭，非黛绮丝！”
城中一间偏僻民宅，阴冷潮湿。
黛绮丝神色阴沉，目光死死锁定小昭。
今日的小昭却异于往常，面容平静如水。
“为何？”
“秦玄虽强，却是你引我们求助于他。”
“可他傲慢无礼，全无高手风范。”
“你竟还顺从于他，只会助长其气焰。”
“现在，我要一个交代！”
小昭淡然道：“无需解释。他远强于我们，是唯一能对抗总教之人，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黛绮丝倏然欺身上前，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这一掌毫不留情，小昭唇角立刻渗出血丝。
“这便是你的态度？”
“自以为羽翼丰满了？能独断专行了？”
“告诉你，如今的你还差得远！”
黛绮丝从未料到小昭敢违逆己意，此刻怒火难抑！
小昭默默拭去血迹，面色如常：“圣火令武功无人能挡，教规森严，回去唯有死路一条。”
没有别的选择，这条路只能靠自己闯出来。
孔雀翎就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秦先生说得对，两天时间已经算很充裕了。
敌人不会等我们，波斯总教的人马已经启程，很快就会抵达中原。
他们既然动身，必定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否则不会轻易出动。
所以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用两天换取生机，值得！
黛绮丝注视着小昭，一时无言。
当年她来中原时也是这般年纪，如今的小昭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恍然间又回到了初到中土的日子。
你和师姐等着，我很快回来......
最出色的工匠确实难寻，何况只有两天期限。
好在这是大都，天下奇人异士多聚集于此，希望能得到皇帝重用。
我去找找看，应该没问题。
小昭说完便起身离去。
你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没事，我们耽误不起时间。
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话音未落，小昭已推门而出。黛绮丝望着房门怔怔出神。
婆婆，小昭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殷离知道小昭平时比她还沉默寡言。
但今日的小昭，反倒像是三人中最稳重的一个。
能有什么变化，不过是长大了。
从前的小昭只需要听话，不用操心这些事。
如今她渐渐担起重任，继承了父亲的聪慧，这份才智常人难及。
现在的她，已经能独当一面，不再是个孩子了！
“但这些匠人的水平，还需由我亲自验证。
“那位铁匠，请你上前来。”
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瘦削的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堆满笑容：“公子可晓得合金？”
“所谓合金，便是将不同金属熔合，制成更优越的材料！”
铁匠点头：“自是知晓。身为铁匠，若连一两种合金都掌控不了，岂能算得上好手！”
他颇为自豪，自己所掌握的合金便有足足三种！
正因如此，他才敢自称千里之内无人能及。
今日这公子初次考校，便恰好问到了他的长处，看来这笔买卖稳了！
“很好，看来你确实精通合金技艺。
“既是你压箱底的本事，想必随身携带着样品吧？能否让我一观？”
铁匠爽快地从怀中掏出三块磨得光亮的小铁块。
秦玄接过，指尖略一用力。
是三块钢，质地各异。
其中一块偏软，却韧性极佳。
另一块极硬，乍捏之下纹丝不变，实则内部已然碎裂！
最后一块则结构分层，显然碳含量过高，且锻叠时工艺不足。
虽称得上合金，但远未达到制作孔雀翎的。单是打造发射筒都吃力，更何况精巧暗器！
“这块是不锈钢，延展性极强，名字说了你也未必理解。
“是好东西，若能稳定锻造，你必将名留青史。
“这块毫无价值，硬度虽高，但脆性过大，已失钢材本质。
“趁早放弃，不值得耗费心力。
“至于这块低碳钢，锻叠时火候不足，耗时过长，分层严重。
“打些农具尚可，军械断不能用，极易崩裂。”
“这第一种材料，确实是上等货色。”
“你能打造出这样的东西，日后必成大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铁匠望着侃侃而谈的秦玄，舌头不自觉地打结。
这本该是他的独门秘方，怎么这位公子只是捏了一下，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姓杨，叫杨三二。”
这名字倒也寻常，毕竟人均带个数字。
“行，往后这钢就叫杨氏钢吧，它会流传下去的。”
“不过这杨氏钢虽好，却不是我想要的材料，所以抱歉了。”
“这三钱银子你拿着，算是误工费。”
杨三二本想推辞，可三钱银子！
这点钱，全家人辛辛苦苦干半年都未必攒得出来，如今人家随手一给就是三钱银子！
“拿着吧，你的手艺值得这误工费。”
杨三二接过指甲盖大小的银块，小心翼翼揣进衣襟最深处，仍觉得不踏实，一直用手捂着，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因太过激动，跨出院门时差点摔了一跤！
可没人笑话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盯着秦玄——这位爷才是真正的金主！
在场的谁没点看家本事？今天赚的，抵得上大半年的收入，怎能不兴奋！
杨铁匠虽踉跄了一下，可此刻谁不想自己也是那个幸运儿？
小昭三人也一脸惊讶地望着秦玄——不是深不可测的武林高手吗？怎么连打铁的活计也精通？
听他那语气，简直比铁匠还像铁匠！
“木匠，说说你师承哪一派？”
“？我叫刘九一，给我一钱银子就行！”
“不对不对，我是公输班的传人，第五十四代嫡传**……”
这木匠满脑子都是三钱银子，被秦玄一问，竟把老底全抖了出来。
“哦？”
“鲁班的后人不是姓公输就是姓鲁，你怎么姓刘？”
木匠沉默不语，只是固执地念叨——我确实是鲁班传人，别的我一概不知！
“行了，说正事吧。”
“547，鲁班一脉的技艺，你都学会了？”
木匠自信地点头，这是他吃饭的本事，他敢说整个大都没人比他更精通木工！
“很好，验证鲁班传人的方法很简单，只需做一样东西——钻土三郎和破土七郎。”
“三郎太大，你只需造出破土七郎即可。”
7（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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