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豪捏着口袋里还带着油墨味的食品包装资质证书，站在邻县食品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时，晨雾还没散尽。门房大爷叼着旱烟，眯眼打量他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接过那张红色封皮的资质证书翻了又翻，才慢悠悠拨通了办公室的内部电话 —— 这是上一章他刚拿到的 “镇里首家食品包装资质”，也是这次谈判唯一的底气。
“张老板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敢接一万份包装的活儿？” 食品厂厂长李建国坐在堆满瓦楞纸箱的办公桌后，手指敲着桌面，语气里带着审视。他四十多岁，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沾着油渍的皮肤，桌上的搪瓷缸子印着 “劳动模范” 四个褪色的红字，“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厂资金周转紧张，得先让你们垫资印刷，交货后 15 天再付全款。不同意？那这单生意只能黄。”
张嘉豪心里早有准备，上一章结尾接到这通合作电话时，他就料到对方会提垫资要求。他没急着答应，反而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叠手写的样品说明书，指着上面的食品包装图案：“李厂长，我们的包装用的是食品级油墨，耐潮耐摔，你看这印刷精度，比邻镇那些小厂的糊版货强太多。” 他顿了顿，又拿出印刷厂的设备清单，“但垫资印刷风险不小，一万份包装的纸张、油墨成本就得三万多，我可以垫 30%，但得用我们厂的两台胶印机做抵押，签正规担保协议。要是 15 天内没付款，设备任由你们处置，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李建国盯着设备清单上 “海德堡二手胶印机” 的字样，眼神动了动。他知道这两台机器的价值，比三万多的垫资款还高出不少，当即拍板：“行！就按你说的来，现在就签协议！” 办公室里没有打印机，秘书拿来毛笔和宣纸，一笔一划写下担保协议，两人按上红手印时，窗外的晨雾刚好散去，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照在 “设备抵押” 四个字上。
从食品厂出来，张嘉豪没直接回镇上，而是拐去了邻县的新华书店。玻璃柜台里摆着几本翻得卷边的历年真题集，售价标着 12 元，比他现在卖的 JY 资料贵了一倍还多。他翻了几页，发现里面的题目大多是全国通用卷，缺少本地考试的针对性 —— 这正是他要找的升级方向。上一章 JY 小组已经扩编到 15 人，吸纳了外校学霸，现在刚好能整合各省市真题，做一套更权威的资料。
回到镇上的印刷厂，张嘉豪把想法跟 JY 小组成员一说，立刻得到响应。王虎拍着胸脯：“豪哥，我表哥在县一中读高三，能弄到他们老师整理的错题集！” 陈雪也抬起头：“我妈认识教育局的退休李老师，说不定能请他帮忙审核题目。” 张嘉豪点点头，当即分工：学霸们负责筛选各省市真题，标注易错点；他自己带着印刷工调试胶印机，把之前的油印升级成胶印，提升资料质感。
调试胶印机时，油墨的香气弥漫在厂房里。张嘉豪看着机器吐出一张张字迹清晰、纸张光滑的真题卷，心里盘算着定价：之前油印版卖 5 元，现在胶印升级、内容加码，涨到 8 元应该没问题。他特意留了几本样品，送到周边学校的老师手里，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好几个追加订单，有个班主任在电话里说：“这资料比书店里的强多了，我们班学生都等着买呢！”
订单量陡增，印刷厂的工人忙得脚不沾地，连吃饭都要端着饭盒在机器旁对付。张嘉豪想起上一章给工人发了降温补贴，这次干脆又添了茶叶和清凉油，放在厂房角落的桌子上，工人们干活的劲头更足了。而他自己，则每天放学后泡在印刷厂，和小组成员一起校对答案，确保真题汇编的准确性。
这天傍晚，夕阳把厂房的影子拉得很长，张嘉豪正趴在桌上核对一道数学题的解析，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陈雪，手里拿着一个蓝色封面的钢笔笔记本，脸颊有点泛红。“张嘉豪，” 她把笔记本递过来，“这道物理题的解题思路，我还是没太懂，你能再给我讲讲吗？”
笔记本上的字迹娟秀，用红笔圈出了一道力学题，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草稿。张嘉豪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愣了一下。他定了定神，拿起桌上的英雄钢笔，在草稿纸上一步步推演：“你看这里，要先分析物体的受力情况，重力、支持力，还有摩擦力……” 陈雪凑在旁边认真听着，头发垂下来，拂过桌面，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水味。
讲完题目，陈雪抬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每次听你一讲就懂了。你这些解题思路都是从哪来的呀？好像比老师讲的还清楚。” 张嘉豪心里一动，随口答道：“平时多做题，总结出来的规律。” 他没敢说这是前世备战高考时积累的经验，只是把笔记本还给她，“以后有不懂的题，随时可以问我。”
陈雪接过笔记本，点点头，转身走出厂房时，脚步轻快了不少。张嘉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正准备继续校对真题，口袋里的小灵通突然响了起来。是油墨供应商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歉意：“小张老板，实在对不住，最近原材料涨价，油墨得涨 20%，不然我们实在没法供货。”
张嘉豪的心猛地一沉。现在印刷厂正在赶印邻县食品厂的包装和 JY 资料的真题汇编，正是需要油墨的时候，突然涨价 20%，无疑会大大增加成本。他握着小灵通，看着厂房里忙碌的工人和运转的胶印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 这突如其来的涨价，该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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