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脉下，青石镇。
镇中心的测灵台上，人声早已散去，只留下些许喧嚣过后的冷清。
林凡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默默走下测灵台，稚气未脱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喜怒。他握了握拳头，嘴角不可察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五属性杂灵根。
这个结果，仿佛一盆冰水，将他内心深处那点对缥缈仙途的憧憬之火，浇得只剩下一缕湿透的青烟。
“下一个，王林！”台上，那位来自青岚宗的仙师声音淡漠，带着一丝疲惫。一天下来，测出有灵根者寥寥无几，即便有，也多是四灵根、五灵根这等资质，注定在仙路上走不了多远。
台下等候的人群中，一个瘦高少年激动地应了一声，快步冲上台去。
林凡没有回头，他穿过人群投来的异样目光，径直朝着镇外自家那间简陋的茅屋走去。
“唉，可惜了，林凡这孩子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就是个五灵根……”
“五灵根啊，听说比凡人强不了多少，修仙？难喽！”
“总比没有强吧？至少能去青岚宗当个杂役，也算沾了点仙缘。”
议论声细碎地传入耳中，林凡恍若未闻。
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父母早逝，留下他一人靠着给镇上的猎户帮闲、采些普通药草勉强度日。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深吸了一口气。
五灵根，修仙界公认的废柴资质。修行速度慢如蜗牛，突破瓶颈难如登天，资源消耗更是同阶修士的数倍。在资源被大宗门和修仙世家垄断的当下，他这样的资质，几乎注定只能在修仙界的最底层挣扎。
但林凡的眼神，却在短暂的沉寂后，重新亮起一丝光芒。
走到水缸前，舀起一瓢凉水泼在脸上，冰冷的感觉让他更加清醒，“天赋不够，那就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他想起镇上说书先生讲过那些光怪陆离的修仙传说，杀人夺宝，宗门倾轧，为了一株灵草、一枚丹药便血流成河……那是一个比凡俗世界残酷千百倍的地方。
“我不能像那些故事里的愣头青一样”林凡擦干脸上的水珠，目光变得坚定，“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他的信条，在这一刻，便已悄然确立——稳！
不求一时风光，只求长生久世。不争一时意气，只争最终赢家。
“青岚宗招收杂役弟子，对我而言，或许不是一个坏去处。”林凡开始冷静分析，“大宗门内，即便是个杂役，至少有一定安全保障，还能接触到基础的修仙知识和资源。虽然资源匮乏，竞争激烈，但总比单打独斗的强”
他很清楚，以自己这五灵根的资质，若做了散修，恐怕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难以完成。
“隐藏自己，观察环境，利用规则，积累底蕴。”林凡在心中默念着这十六字方针，“在拥有足够自保之力前，一定要猥琐发育，低调行事”
他决定，明天就去报名，加入青岚宗，哪怕只是一个普通杂役弟子也行。
夜色渐深，林凡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盘坐在硬板床上，尝试着按照测灵时仙师传授的基础引气法门，感应空气中游离的灵气。
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五种属性的灵气微粒混杂在一起，彼此干扰，他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才能勉强捕捉到一丝丝，引入体内后，更是难以梳理，大部分都重新溢散出去，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但他没有气馁，依旧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心神沉静，不急不躁。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感到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流，终于在丹田气海的位置停留了下来，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林凡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没有任何欣喜若狂的表情，只有一片平静。
“果然很慢。”他低声评价，“照这个速度，恐怕一年半载都难以突破到炼气一层。”
但他并不绝望。
“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林凡躺下，盖上了那床略显单薄的被子，合上双眼，“仙路漫长，不争朝夕。我的路，才刚刚开始。”
窗外，月色清冷，一如他此刻冷静到极致的道心。
属于林凡的修仙之路，就在这青石镇的夜色中，悄然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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