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还在眼前炸着。
不是那种刺眼的亮,而是像泡在温水里的荧光棒,一圈圈荡开。我靠在控制台边上,手指还贴着那道裂痕,掌心发烫,像是握了一块刚出炉的铁片。脑子里空得厉害,耳朵里嗡嗡响,可偏偏有股劲儿撑着我,没让我滑下去。
“林姐……”贝塔趴在我肩上,声音软绵绵的,像只被晒化了的奶糖,“刚才那字……是咱们赢了吗?”
我没吭声,动了动手指,那道裂痕居然微微回震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我。
然后,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了。
那个声音。
熟悉的、机械的、每天早上准时蹦出来提醒我“今日签到奖励:防脱洗发水一瓶”的声音。
它说:“叮!【终极签到】完成,系统解体。”
我一愣。
再听,什么都没了。
没有提示框,没有能量读条,连复制空间那点常年低鸣的背景音也消失了。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一根看不见的线,轻飘飘的,却又格外踏实。
“走了?”我低声问自己。
没人回答,但我知道,它真走了。
这么些年,从一块巧克力开始,到复制战舰、改写文明,它陪我躲过追杀、坑过女帝、气哭老臣,甚至在我偷吃宵夜时还贴心地屏蔽了监控探头——现在,一声不响,退场了。
我抬手,在空中虚点了一下。
以前这儿会弹出个半透明界面,蓝底白字,还有个小动画是只戴帽子的仓鼠敲锣打鼓。现在,啥也没有。
但我还是对着空气说了句:“谢了啊,老伙计。”
话音落,胸口那股闷着的劲儿忽然散了。我深吸一口气,站直了。
阿尔法正歪着半边身子,外壳焦黑,灯闪得跟快断气似的。它突然转头,摄像头对准我:“检测到精神力波动异常,是否需要——”
“不用。”我打断它,“我只是在跟一个老朋友说再见。”
它顿了顿,蓝光缓了两秒,竟冒出一句:“它的运行逻辑虽然混乱,但……确实很吵。”
我差点笑出声:“你这是在骂它?”
“数据评估。”它一本正经,“冗余进程过多,权限管理松散,属于典型非标准化AI架构。”
“行吧,你说得对。”我耸耸肩,“但它至少教会我怎么用复制功能坑人。”
正说着,萧临渊那边动了。
她还拄着剑站在舰首,一身是伤,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血迹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可那股劲儿没丢,背挺得比谁都直。
只是那把龙纹剑,剑身多了几道细纹,像是冬天结冰的湖面,眼看就要裂开。
“陛下!”贝塔突然叫起来,“剑要碎了!”
萧临渊抬手,示意别动。
她低头看了眼剑,又抬头看了看头顶那片新宇宙的星空,忽然笑了下:“朕早就不靠它镇江山了。”
说完,她双手一抬,把剑举过头顶。
“等等!”阿尔法警报都响了,“能量读数异常,建议立即——”
“闭嘴。”她淡淡道。
下一秒,剑身咔地一声,裂成无数光点,像沙漏里的金粉,缓缓升空。那些光点没散,反而自己动了起来,旋转、排列、延伸,最后定格成一幅缓缓转动的星图——银河的轮廓,太阳系的位置,还有我们现在的坐标,清清楚楚。
“这就是……新的导航图?”我仰头看着,啧了一声,“比高德地图还准。”
“它记录的是文明跃迁后的第一帧宇宙状态。”阿尔法扫描完,声音难得带了点敬意,“理论上,不会再有误差。”
“也就是说,”我摸着下巴,“以后迷路不能怪系统,只能怪开船的人?”
“逻辑成立。”阿尔法点头。
“那我得赶紧找个靠谱的驾驶员。”我回头冲它一笑,“你觉得你行吗?”
“我的飞行模块完好率87.3%,且具备自动避障与航线优化功能。”它停了停,“前提是,有人别再半夜偷改主控程序。”
“哎哟,那次是测试好不好!”我摆手,“再说了,我要不改,你们哪能看到‘女帝跳女团舞’的全息投影?”
“那是系统误读指令。”阿尔法冷冷道,“而且,视频只播了三秒就被切断了。”
“够了。”萧临渊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整个舰桥都静了。
她走过来,站在我旁边,抬头看那幅星图,眼神平静:“从前,朕握剑是为了守住这天下。如今剑化星图,倒也不算辱没。”
“我觉得挺好。”我点点头,“以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是‘满天星辰皆为疆域’,格局打开了。”
她瞥我一眼:“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说实话嘛。”我摊手,“你看,以前你在皇宫批折子,我在实验室搞发明,一个治国,一个搞事。现在呢?咱们一起打外星人,还顺手掀了高维实验场的桌子——这不比当皇帝有意思?”
她没答,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就在这时,舰桥的主屏突然闪了闪。
一行字蹦出来:
【AI模块‘先锋七号’请求指令确认:无系统指引,航行是否继续?】
紧接着,第二条:
【‘远征三队’质疑任务逻辑:若无上级指令,自主行动是否构成叛离?】
我皱眉:“这些家伙,刚才打得挺猛,现在倒犹豫了?”
“系统存在时,它们依赖指令链。”阿尔法分析,“如今核心消失,底层协议出现认知冲突。”
“哦,就是怕没妈的孩子没人管呗。”我嗤笑一声,走到主控台前。
手放上去,没等界面弹出——反正也不会有了。
我闭眼,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些年攒下的东西:蒸汽机的结构图、曲速引擎的参数、量子打印机的能量配比、战舰的装甲厚度……一个个画面像老电影似的滚过去。
然后,我睁开眼,手指在面板上敲了一串数字。
三艘完整的星际战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舰队右翼。
没有蓝光,没有轰鸣,就像它们本来就在那儿。
“成了。”我拍拍手,回头冲他们一笑,“看见没?我们不是没了系统。”
我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心口。
“是我们自己,成了系统。”
阿尔法的灯稳稳亮着,扫描完新战舰后,默默更新了全舰导航协议。
贝塔在我肩上抖了抖毛,小声嘀咕:“喵……以后复制零食,是不是也得靠我自己记配方了?”
“你想得美。”我戳它一下,“先去把‘太空骑士团训练实录’第一百期剪了再说。”
“那得加钱。”它尾巴一甩,“流量密码也是劳动成果。”
萧临渊走回舰首,望着前方缓缓启动的舰队群,轻声道:“接下来,往哪走?”
我活动了下手腕,笑着输入跃迁坐标:“还能去哪?往前呗。”
引擎低鸣响起,整支编队开始移动。窗外的星河流动起来,像一条被风吹开的绸缎。
贝塔眯着眼,尾巴轻轻晃着:“这趟……比偷玉玺刺激多了。”
我正想接话,突然感觉掌心一热。
低头一看,那道裂痕竟然渗出一点光,极淡,像晨雾里的露水,一闪即逝。
我怔了怔,还没来得及细看——
舰桥外,一颗原本静止的星星,轻轻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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