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接过咖啡，指尖传来的暖意驱散了些许指挥的疲惫，他望着舷窗外渐渐恢复平静的星海，镇远号与定远号的舰身还泛着能量冲击后的淡蓝余辉，在星空中如两名浑身浴血却依旧挺拔的卫士，玄鸟战机群的身影在两舰之间灵活穿梭，构成一道严密的警戒网。他的思绪忽然飘回星晶花园，想起清晨刚埋下的向日葵种子，星土中掺着的断魂谷星晶粉末，应该正为种子提供着充足的能量。这时，战术终端轻轻震动了一下，陈蕾发来的消息弹了出来，除了“维修舱一切正常，共振核心参数稳定”的汇报，末尾还加了个小小的向日葵表情包，和他清晨带去花园的种子一模一样。丰收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坚定的弧度，指尖在沙盘上“黑刃号”的坐标上轻轻一点，留下一个醒目的红色标记：“他们敢来，我们就敢接。破锣稀的溃败只是开始，卡隆?老白登要是识相，就该赶紧滚出瑶光星云；要是不识趣，下次再见面，我们就把‘黑刃号’拆成废铁，让瑶光星云彻底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他抬手将咖啡一饮而尽，转身走向战术控制台，“通知各舰，保持一级戒备，玄鸟战机群分批次返航补给，平远号加强对‘黑刃号’的探测监控，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食堂的星晶热粥还暖着胃，丰收的宿舍门在身后“咔嗒”一声合上时，陈蕾正伸手去摸恒温柜，她早上特意放进去的星晶茶包该泡了。指尖还没碰到柜门，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作战靴特有的厚重质感，一步一步踩在合金地板上，像踩在两人并肩走过的那些岁月里。
下一秒，温热的胸膛就贴了上来。丰收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力道不算重却紧实得不容挣脱，掌心刚好覆在她小腹前，那里还留着当年在Z-17星区挡碎片时的旧伤，他总记得格外清楚。他的下巴抵在她颈窝，胡茬刚冒出青茬，蹭得她皮肤微微发痒，呼吸间带着星晶粥的淡甜气息，混着他身上独有的机油味，是让她安心的味道。“别动，”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战后的微哑，“就抱一会儿，刚才在指挥室看着你跑维修舱，心一直悬到现在。”
陈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抬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指腹有常年握操控杆磨出的薄茧，指节因为刚才在战术台上敲击太久，还泛着淡淡的红。“怕什么，”她笑着偏头，发丝扫过他的脸颊，“镇远号的共振核心我亲自校准的，就算老白登真打过来，防御盾也能扛住。倒是你，在指挥室喊主炮发射时，声音都劈了。”
丰收没接话，只是把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让她彻底靠在自己怀里。他能清晰感受到她后背的起伏，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星尘花香，那是星晶花园的流光花味道，早上她蹲在花丛里种向日葵时沾到的。“刚才在战场上想，”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廓，热气让她耳尖瞬间发烫，“要是今天输了，连给向日葵浇水的机会都没有。”
陈蕾忍不住笑出了声，转身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顺势攥住手腕。她抬眼撞进他的目光里，他眼底还有没褪尽的红血丝，却亮得惊人，像瑶光星云最亮的星核。“指挥系的人就是多愁善感，”她故意挑眉，伸手去摸他下巴的胡茬，“不过这场仗赢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比如，帮我把星晶花园的围栏修了，上次被玄鸟战机的尾焰燎坏了一角。”
丰收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扳手和扭矩仪磨出来的，比他的茧更细更密。“何止修围栏，”他拉着她往窗边走，那里摆着个简易的育苗盆，里面是早上从花园挖来的星土，“我让后勤组留了批地球的花种，除了向日葵，还有你外婆家种过的雏菊。等下次休整，我们把星晶花园扩一倍，再搭个观星台，晚上能看见瑶光星云的星环。”
陈蕾的目光落在育苗盆上，忽然想起大学时他在农场种玉米的蠢事，忍不住打趣：“这次别把种子埋反了，不然我可没时间陪你等发芽。”她的指尖刚碰到星土，就被丰收轻轻按住。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一起插进松软的星土里，星土中的能量粒子沾在皮肤上，泛起细碎的蓝光。
“不会了，”丰收的声音柔下来，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侧，“以前总想着先守住星海再谈儿女情长，现在才明白，守住星海，就是为了让我们这样的人，能安安稳稳种一盆花。”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玄鸟造型的发卡在阳光下闪着光，“陈蕾，八年了，从科大图书馆的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在并肩作战，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确定过，我想守的不仅是这片星海，还有你。”
陈蕾的指尖在星土里顿住，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侧头看他，刚好撞上他认真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指挥官的锐利，只有纯粹的温柔。“笨蛋，”她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微颤，“我早就知道了。从你把唯一的氧气面罩塞给我的那天起，从你把我绣的玄鸟图案贴在指挥台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
丰收笑起来，伸手将她彻底拥入怀中。这次她没有躲闪，主动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前，能清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比任何战术指令都让她安心。他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带着星晶粥的淡甜气息。陈蕾微微仰头，指尖不自觉攥紧了他的作战服领口，下一秒，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没有激烈的纠缠，只有恰到好处的温柔，胡茬的微痒与唇齿的暖意交织，像星晶花园晨露沾湿花瓣的轻软。良久，他才轻轻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笑意：在一起时最美好的。”窗外，镇远号的主炮正在进行战后冷却，淡蓝色的能量光晕缓缓消散，玄鸟战机群编队飞过，在星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宿舍里的星晶台灯自动亮起，柔和的蓝光洒在两人身上，育苗盆里的星土下，向日葵的种子正悄悄汲取着能量，准备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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