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受了樊稠的投降,曹操、孙坚、刘备三人围在帐中案前,曹操背着手看着地图,摇头说道:“文台既已收编樊稠部,汜水关守势必弱,只是粮草未到,贸然出兵恐难持久。”
孙坚咬着牙说道:“孟德所言是理,可我徐州儿郎憋了这许久,再等下去,怕是锐气都磨没了!蒯越那匹夫,还有豫章那帮鼠辈,皆是只知内斗、不顾大局的东西!也不想想,若大汉大局崩坏,他们的那些阴私算计,到头来有什么用!
刘备抚着长须,温声道:“文台稍安,粮草为三军根本,待后续补给至,我三人合力,必能一举破关。”
三人就此议定,待粮草运抵便挥师汜水关。
这些时日里,各地来投的乡勇、绿林好汉络绎不绝,营中旌旗日日添新,可联军的粮草压力也跟着陡增。
偏是以蒯越为首的豫章本土派从中作梗,文书发了一道又一道,粮草却始终不见踪影。
孙坚在帐中骂骂咧咧:“那蒯越老儿,莫不是想看着我等被粮草困死在此!”
曹操捏着眉心:“蒯越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刘备轻叹:“事已至此,唯有三人联名再向豫章申诉,盼陛下能知晓此间困境。”
可申诉的文书送出去,依旧石沉大海。
这边联军为粮草愁眉不展,许义却浑不在意。
他本就没个正形,每日在营中东游西逛,不仅偷偷在营角开了地下赌场,还倒卖军中的布匹盐铁,前些日子险些被军司马曹洪抓个正着。
彼时曹洪拎着他的衣领,怒目圆睁:“许参军,你竟敢在营中设赌、倒卖军需,当我军法是摆设不成?”
许义嬉皮笑脸地挣开,摆手道:“子廉兄说笑了,不过是兄弟们闲得慌,凑在一起耍耍钱,哪是什么赌场?至于那些物资,不过是我帮兄弟们换些酒肉,何谈倒卖?”
他是曹操心腹,又生就一副滑头性子,死不认账,曹洪也只能干瞪眼,最后只撂下一句:“下次再让我撞见,定不饶你!”
可许义依旧乐此不疲,借着这副不着调的模样,竟与不少新来投的义勇、绿林头目混得熟络。
这日他刚凑到一群绿林汉子跟前,一个络腮胡的头目便拍着他的肩膀打趣:“许参军,你这贼兮兮的样子,莫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水儿?”
许义往地上一坐,勾着唇角道:“哪能啊?我是看兄弟们刚来,想问问缺些什么,也好帮衬帮衬。”
另一个汉子抱臂笑道:“你能帮衬啥子?莫不是又想从我们这儿捞点偏门财?”
众人哄笑,许义也跟着笑,暗地里却把这些人的言语神色记在心里——这批新加入的人马里,竟藏着秘密组织,彼此间的暗号、眼神,都透着不寻常。
这日,许义叼着根草秆躺在营外的土坡上,心里打起了算盘:能把底层百姓拧成一股绳的,除了人民军,便是太平道。
可若是人民军,他断无不知的道理,难不成竟是太平道余孽?这念头一出,许义后背顿时冒了冷汗,喃喃自语:“这帮人聚在联军里,究竟图谋何事?必须赶紧把这消息传回去。”
他猛地翻身起身,刚要往营外走,便撞见相熟的兵士张二。
张二见他行色匆匆,挤眉弄眼道:“许参军,瞧你这急吼吼的模样,怕是又惦记着勾栏里的姑娘了?”
许义脸皮厚得很,反倒凑上去拍着他的肩膀:“怎么,你小子想一起?去的话,今日你请客。”
张二连连摆手,笑骂道:“我可没你那副铁身子,扛不住这般折腾。”
营中众人都知他这“爱好”,只当他又要去寻欢,谁也没往别处想。
许义没走几步,却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震地,竟是运粮的队伍到了,粮车旁的旗杆上,还挂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好奇心顿起,刚要靠上去打听,定睛一看,押运粮草的竟是夏侯兰,当即挑眉:“哦?竟是夏侯兰这家伙押粮,这下可有意思了。”
连传递消息的事情都先放在一边。
他跟着队伍回营,见夏侯兰站在点将台上,高声向兵士们宣旨:“陛下念及诸位将士戍边辛苦,特派我携粮草犒军,又记挂着刘豫州、孙徐州、曹兖州三位州牧破敌之功,特赐金帛封赏!”
兵士们顿时欢声雷动,夏侯兰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冷厉:“豫章蒯越,克扣军饷粮草,勾结地方势力阴图不轨,如今其本人及党羽已被尽数拿下,这几颗人头,便是其核心同党!”
孙坚当即振臂高呼:“陛下圣明!”
曹操与刘备也面露喜色,营中兵士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唯有许义站在人群后,眼珠子滴溜溜转,低声自语:“元从派这是彻底压过本土派了,夏侯兰这趟来,怕是不止送粮这么简单。”
曹孙刘三人邀夏侯兰入中军帐详谈,许义见状,也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帐中,夏侯兰取出圣旨,朗声道:“陛下命三位将军再接再厉,早日攻破汜水关,击败董卓,光复洛阳,重振汉室!”
曹孙刘三人:“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夏侯兰又笑着道:“除了旨意,我还带来了大好消息:汉中吕布大败李傕、郭汜,陛下已封其为汉中太守;
原本用来进攻汉中的新军,如今由文聘、周泰统领,将从广成关、伊阙关攻打洛阳,为三位分担压力;
老将朱儁南征山越,大获全胜,交州士燮已派使者入朝进贡;益州刘璋亦公开表示拥护陛下,天下人心渐归汉室矣!”
孙坚听罢,猛地一拍大腿:“好!如此一来,汉室复兴有望!”
刘备也面露欣慰:“天佑大汉,实乃幸事。”
曹操捋着胡须,眼中精光闪动:“形势大好,我等更当速战速决!”
夏侯兰赞道:“三位将军不愧是大汉柱石!此番事了,我还需去青州联络张邈,探探他的态度,看看能否让其也举兵响应。”
待夏侯兰告辞离去,孙坚便迫不及待地说道:“不能再等了!文聘、周泰若是从南面先打进洛阳,我等这汜水关打得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曹操颔首,神色凝重:“文聘、周泰倒也罢了,皆是汉家将士。我只怕那赤匪趁虚而入,先入洛阳,届时局面便难料了。我等明日便整军,全力攻打汜水关!”
刘备附和道:“孟德所言极是,迟则生变。”
三人当即传令下去,整军备战,次日便要发起进攻。可许义还没来得及把这些消息传出去,心中急得火烧火燎,索性趁夜冒险溜出营寨——谁知刚出营门,便被曹洪带着亲兵结结实实堵了个正着。
许义梗着脖子,故作恼怒地嚷嚷:“子廉兄,我不过是去营外寻个乐子,连这都不许,莫非连王法都不讲了?”
曹洪面色沉凝,抱拳道:“许参军——恕我直言,你今夜行迹诡秘,实在太过可疑。你若不说清楚,休怪我按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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