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宇和何茹雪跟着何老太走进会客厅，何老太接过何管家递来的热茶，指尖摩挲着温润的杯壁，慢悠悠看向文晓宇：“晓宇啊，今年有什么打算？”
文晓宇坐得端正，语气沉稳：“今年先争取让集团扭亏为盈，一步一步走扎实。眼下我们投入的资金有点多，总得让产出跟上才行。不是让我们一直投入，而是能让他自给自足才可以。”
何老太呷了口茶，茶雾漫过她眼角的细纹：“前几天小李来拜年，我找他要了个指标——成人及在职培训民办机构的资质。你之前说会在原来二厂办公室想改培训学校，有了这个资质，做事就名正言顺，旁人想找茬也没由头。而且可以让你之前的那个想法做实施，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把这个产业好。”
她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两个年轻人身上，带着过来人的通透：“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想法比我们活络，但是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晓宇你有时候得学会妥协，让各方都沾点好处，尽量把周围的人变成朋友，而不是一个个敌人。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跟着老顽固们较真，如今我们岁数大了，就成了你们眼中的‘老顽固’了，孩子要学会看清楚事情的本质，才懂有些弯绕，是为了以后走的更远，更稳。”
“奶奶您一直很开明，你不是什么老顽固，我还有太多东西想要跟着你要学的。”文晓宇诚恳道。
“你这臭小子，就会说好听的让我开心。”何老太笑了，从边柜取过一本书递给他，“这个拿着，我年轻时的一直看的书，有些弯路，你可以不用去走，还有我们这些老东西在。你们也要趁我们几个老骨头还在，把事业给做起来。记住，做得越好，眼红的人越多，该硬气时别软，该迂回时别犟。晓宇你现在身后不只是两个人，是多少家庭等着靠你讨生活。这就是你说的社会责任。”
文晓宇接过书，牛皮封皮磨得发亮，扉页“东方红，节选”几个字力透纸背，里面夹着泛黄的剪报和手绘图表，字迹工整如刻。他指尖抚过纸页，抬头时眼里亮堂：“谢谢奶奶。”
这一下午文晓宇和何茹雪就乖乖的在会客厅听着何老太的“思想课”。
何老太发现这小子不像其他人跑的飞快。他听着自己的讲述，会深入的思考。而且今天还会提出很多问题：
当一个项目利益不均时怎么平衡？
当项目碰见遇人强买股份该如何应对？
何时该据理力争，何时该暂避锋芒？
何老太一一拆解，把老一辈的处世智慧揉进具体的案例里，让文晓宇这老男人之前很多认识都是一知半解的，这次何老太一说他就懂其中的道理。
晚上的时候何茹雪还问：“为什么这次你这么积极的和奶奶交流。”
文晓宇抱着何茹雪说道：“因为我们很多项目马上就要落地了，特别是网络游戏这块，需要打通很多环节。而且社会舆论也要注意，还是老问题，太多人都是双标，自己的原因却会甩锅给网络游戏。所以有些时候需要多学习一下。看看奶奶他们会怎么处理，也是我们参考的一个样本。”
“嗯，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小笨蛋～”
……
文晓宇留在沪上陪了何老太两天，便和何茹雪动身去京都。他在京都这边还需要到处去走动一下，顺便给一些长辈拜年。
结果刚出航站楼，凛冽的冷空气就裹了过来，冻得文晓宇打了个哆嗦。抬眼时，却见聂老三和王部长站在等候区，聂老三看上去比去年更有精神了一些，果然爱情才是让人改变的催化剂。而王部长头上的头发稀了些，远远看着就透着股焦灼。
“王哥，你怎么来了呀？这大过年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文晓宇快步上前握手。
王部长搓着手，脸上带着歉意：“文兄弟，对不住，哥哥是来赔罪的。”
聂老三笑着接过何茹雪手里的行李，插话道：“先上车，这儿人多嘴杂，我们车上说。何小姐天气冷了要多穿一点哟，不过家里暖气都开着的，若林已经让物管帮忙打扫了你们家里的清洁了。”
“谢谢，聂先生。”
……
车里暖气开得足，王部长才慢慢开口：“去年年底，我做年终总结，我就把那些账户的数据拿了出来，在这么短是时间内能让你帮哥哥把局面盘活，我整个大系统类也算露了脸。可树大招风，有人盯上我这位置了——想摘现成的桃子。去年你也知道整个世界的经济发展都不好，相比之下华夏国内还是蒸蒸日上的，所以有些少爷就回国了。一开始都没人接我这个摊子，最后落在我头上了。现在呢，你帮老哥把整个收益做正了，他们就想来摘桃子了。他妈的这些狗渣种，说的好听，说什么专业人干专业事，什么黛英帝国学院金融专业的高材生，还不是看见这里的雷都被我们躺完了，就想来吃现成的了。”
他叹了口气：“最早在阁老面前签协议的账户没事，没人敢动。但后来通过我关系调给你的那些账户，怕是要被收走了。我看了一下，你真的好厉害，文兄弟，这些账户都做正了！居然都还有利润，我都给你留下，算哥哥一点心意。”
“不用不用，王哥，你这些都上交国家吧。” 文晓宇问道。“那你会调去哪个部门，现在知道了吗？”
“文化宣传部门。”王部长苦笑，“说起来，我都还得感谢你们，我在投资部是副的，现在调过去就是正的了。之前投资局有两个正领导都是要退休的，在这边养老，所以都是我一手管理。这次调岗就会让我带几个人过去。我听小聂说你们也在做网络游戏？那哥哥以后管的就是你们做的游戏、网游，还有电影，文化宣传这一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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