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丹房藏拙偶得慧，坊间巧技暗藏机
星宫外院，丹霞峰。
林凡手持粗糙的杂役腰牌，踏入了分配给低等杂役居住的、位于山脚处的简陋院落。院子极大，住了不下百人，皆是炼气、筑基期的低阶修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渣味和汗味。他的居所是一间十人同住的大通铺，嘈杂而拥挤。
【内心oS：条件比瓦砾巷还差……不过，这里灵气倒是浓郁不少，而且，终于有了个勉强合法的身份。忍！】
他被分配的工作是处理“药渣”——将炼丹师们炼制丹药后废弃的残渣进行分类、清理，有价值的回收，无价值的运走处理。这工作枯燥、肮脏，毫无技术含量，是丹霞院最底层的活计，也正合林凡之意。
他每日低着头，默默地在堆积如山的药渣中翻拣，动作“笨拙”而“缓慢”，完全符合一个资质平庸、刚从乡下来的低阶修士形象。偶尔有管事路过，看他做事认真（装的），不偷奸耍滑（没必要），倒也懒得找他麻烦。
然而，在这看似麻木的工作中，林凡的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细致地分析着每一份药渣。通过残存的药性、能量结构，他反向推导着这些丹药原本的配方、炼制手法，甚至炼丹师在哪个环节出现了失误。
【内心oS：啧啧，这炉‘凝气丹’火候过了，药性焦躁；这炉‘辟谷丹’‘沉水莲’分量少了三分，难怪效果差；这炉……咦？这药渣里怎么混有一丝极淡的、与‘蚀’属性相似的阴冷能量残留？】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凛。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几块带有异常能量的药渣悄悄收起，准备日后研究。
除了“本职工作”，林凡也时刻留意着丹霞院的人事和运作。他“偶然”听到几个资深杂役闲聊，得知丹霞院的一位姓吴的执事，痴迷于研究各种冷僻丹方，尤其对上古丹方和药性理论感兴趣，但因其理论往往过于天马行空，不被主流认可，在院内地位不高。
【内心oS：吴执事？研究冷僻丹方？或许是个突破口？】
一日，林凡在清理药渣时，“不小心”将几份属性相克、本应分开处理的药渣混在了一起。按照常理，这会引起能量冲突，甚至小范围爆炸。管事发现后，正要厉声斥责，却见那混合的药渣只是冒了一阵古怪的青烟，便迅速平息下来，并未造成破坏。
管事觉得奇怪，正要深究，林凡连忙“惶恐”地解释，说自己家乡有种土法子，处理某些相克药材时，加入一点某种常见杂草的灰烬可以中和……他边说边指向墙角一种无人注意的、名为“狗尾草”的普通植物。
这说法漏洞百出，管事将信将疑。但这件小事不知怎的传到了那位吴执事耳中。
几天后，林凡被叫到了吴执事那间堆满了古籍、显得有些凌乱的书房。
吴执事是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眼神却透着一种学者的执着。他拿着那几株林凡提到的“狗尾草”，反复观察，又问了林凡几个关于药性相克的基础问题。林凡“战战兢兢”地回答，答案中规中矩，但在某个关于“五行流转与药性变异”的问题上，他“无意间”引用了一句从万象阁某本偏门药典上看来的、看似荒谬的观点。
吴执事眼睛顿时一亮！他抓住林凡，就这个观点讨论了小半个时辰，越说越兴奋。林凡则扮演着一个“偶然听过些歪理邪说”、“懵懂无知”的乡下小子，大部分时间只是点头或摇头。
最后，吴执事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林凡的肩膀：“你小子，虽然资质驽钝，干活也毛手毛脚，但脑子里的歪点子倒是有点意思。以后我这书房和库房的清扫，就交给你了！好好干，说不定哪天能调你来给我打个下手！”
【内心oS：成功了！获得了接近这位‘书呆子’执事的机会！打扫书房和库房……这可是接触更多内部资料的好差事！】
与此同时，百工坊，机巧堂。
秦璇的日子就“精彩”多了。她被分配去维护和调试一批用于淬炼低阶金属的“水力锻锤”。这活儿技术含量不高，但噪音巨大，油污满身，其他学徒都避之不及。
秦璇却如鱼得水。她看着那结构简单、效率低下的锻锤，职业病（搞事）立刻就犯了。她“无意中”调整了几个齿轮的咬合角度，又在传动轴上偷偷加了几滴她自己用废弃油脂和某种滑石粉调制的“超级润滑剂”，甚至还给锻锤的锤头刻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看似装饰的“减震符文”（简化魔纹版）。
结果，那台原本吭哧吭哧、随时要散架的老旧锻锤，运行起来竟然变得平稳顺畅，噪音大减，锻造效率还提升了近三成！
负责带她的老匠师检查了半天，没看出所以然，只当是这新来的女娃子运气好，瞎鼓捣给弄好了，嘟囔了几句“傻人有傻福”，也没太在意。
秦璇暗自得意，开始在维护其他器械时，也时不时“灵光一闪”，搞点小改良。她改进的“鼓风机”风力更足更省力，她调整过的“分拣筛”效率更高……虽然这些改良都控制在“合理”范围内，并未动用超越此界认知的技术，但也足以让她在机巧堂的底层学徒中，混了个“有点小聪明”的名声。
【内心oS：嘿嘿，小试牛刀！等本姑娘摸清了这里的材料和技术上限，再给你们来点真正的‘惊喜’！】
她利用维护器械的便利，偷偷收集各种边角料和废弃零件，晚上回到简陋的学徒宿舍后，继续鼓捣她的“小玩意儿”。她甚至尝试用此界的材料，复制了一个简化版的“微型侦察傀儡”，虽然功能大打折扣，只能短距离传输模糊图像，但用于监视机巧堂内部的人员流动，已是绰绰有余。
而白芷那边，则相对平静。巡城卫协防的工作枯燥而规律，夜间巡逻指定的外城街区，处理一些凡人纠纷，驱赶低级妖兽。她沉默寡言，执行命令一丝不苟，身手在协防人员中显得“比较出色”，但并未超出筑基初期的范畴，很快便融入了队伍，没有引起任何特别注意。
她利用巡逻的机会，将外城部分区域的地形、哨卡、以及某些看似普通、实则可能有特殊用途的建筑，都默默记在心中。
每隔几日，三人会通过事先约定好的、极其隐蔽的方式（如在不同地点的墙壁上留下特定的、看似无意义的划痕）传递平安信号，并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于某处人流复杂的集市短暂“偶遇”，快速交换情报。
林凡分享了丹霞院可能存在“蚀”能量残留以及接近吴执事的进展；秦璇通报了她在机巧堂的“技术改良”和利用傀儡观察到的一些可疑人员动向；白芷则提供了外城区域的详细地形图和巡逻中发现的一些异常能量波动点。
信息在暗中汇总，星宫这座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以及隐藏在其阴影下的暗流，正被他们一点点地勾勒出来。
潜伏生涯，在看似平淡枯燥的日常中，稳步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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