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再是单纯的、因缺乏光线造成的、物理意义上的黑暗,而是一种拥有了实质、拥有了重量、拥有了温度、甚至拥有了某种……“意识”或“存在感”的、活着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孙阳是第一个挤进那条狭窄、冰冷、充满湿滑苔藓和腐朽泥土气息的岩缝的。他侧着身子,用背部顶着身后冰冷粗糙的岩壁,用脚试探着脚下倾斜、湿滑、布满碎石的、仅能容纳半只脚掌的、几乎不能称之为“路”的凸起,一点一点,艰难地向下挪动。强光手电的光柱,在他身前不过两三米处,就被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彻底吞噬、吸收,只能勉强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湿漉漉、泛着幽暗水光的、布满奇异螺旋状和网格状纹路的、仿佛被某种巨大力量扭曲、塑形过的、非天然的岩石表面。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水汽、泥土的腥味、苔藓的霉味,以及一股更加浓郁的、仿佛从地心深处渗透出来的、混杂着古老檀香、淡淡的、令人不安的铁锈(血?)腥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电子设备过载后产生的、微弱的臭氧味的、极其复杂的、令人头晕目眩的气息。
紧随其后的,是刘胖子。他体型肥硕,在这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岩缝中挪动,异常艰难,几乎是被前后的孙阳和振宇半拖半拽着往下滑。他脸上的汗水(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混合着岩壁上滴落的冰冷水珠,糊了满脸。他紧闭着眼睛,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因为……一旦睁眼,集中精神,他脑海中那如同被打开的、通往地狱广播的、混乱而清晰的“频道”,就会变得更加喧嚣、更加具有“侵略性”。无数破碎的、冰冷的、由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星空坐标、数学公式、以及那纯粹的、蠕动的黑暗“存在”构成的画面和“低语”,如同失控的潮水,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防线。他能“感觉”到,他们正在接近那个“点”,那个被称为“昆仑之眼”的地脉节点,那扇不稳定的“门”。每向下挪动一步,那种冰冷的、空洞的、高高在上的、令人心悸的“气息”就浓重一分,脑海中那些“观察者”的“信息碎片”就清晰一分,而韩亮和林夏那微弱、混乱、但确实存在的“生命气息”,也似乎……更“近”了一分。
“左转……小心脚下……有深坑……” 刘胖子紧闭着眼睛,嘴唇哆嗦着,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断断续续地、凭着脑海中那模糊的、但异常清晰的“立体地形感”,发出警告。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精神压力和肉体的痛苦,而变得嘶哑、变形。
孙阳依言,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左侧,果然发现岩壁在这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向内凹陷的转折,脚下则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被黑暗吞噬的裂缝,不知通往何处。他小心翼翼地将身体重心移向左侧,用脚试探着凹陷处相对坚实的地面,然后侧身挤了过去。振宇紧随其后,用他那特种兵过硬的身体素质和对地形的敏锐感知,几乎是半抱着、半推着刘胖子,也安全通过。最后是李教授,老人虽然体力不支,但在这种环境下,反而爆发出一种惊人的专注和毅力,手脚并用,在振宇的帮助下,也安然度过。
通过这段险要的转折,狭窄的岩缝豁然开朗,变成了一条虽然依旧低矮、但足以让人弯腰行走的、向下倾斜的天然甬道。甬道两侧的岩壁,不再是之前那种扭曲、非天然的形态,而是变得相对规整,上面出现了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粗糙但有力的凿痕,以及……一些用某种暗红色、历经漫长岁月却依然清晰可辨的颜料,绘制上去的、极其古老的、令人触目惊心的壁画和符号!
手电光柱扫过,那些壁画的内容,让走在最前面的孙阳,瞬间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壁画不再像上层洞窟(秦无咎所在的主洞窟)那样,描绘宏大、冰冷、非人的宇宙景象和“它们”的存在。这里的壁画,更加“写实”,更加“人性化”,但也因此……更加诡异、恐怖,充满了血腥、残酷、绝望和……令人窒息的警示意味!
第一幅壁画,描绘的是一群穿着极其古老、简陋、似乎是兽皮和树叶编织的衣物、脸上涂抹着彩色泥土、头上插着羽毛和兽骨、手持石斧、木矛、骨箭的、身形健硕、但表情充满敬畏和狂热的原始人类。他们正围聚在一处山坳中,对着天空中一道撕裂的、如同巨大眼眸般的、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漆黑的“裂缝”顶礼膜拜,献上野兽、果实,甚至……活生生的人类俘虏!那“裂缝”的形状,与上层洞窟壁画中描绘的“门”,以及刘胖子脑海中那个“眼睛”符号,极其相似!只是更加粗糙、原始,仿佛是人类最初、最蒙昧时,对“门”的认知和描绘。
第二幅壁画,则描绘了“裂缝”带来的“恩赐”与“灾祸”。一部分接受了“裂缝”中洒落的、如同光雨般的、奇异“馈赠”的人类,变得力大无穷,智慧超群,甚至能操控火焰、水流、土地,他们建立了宏伟的石制建筑,雕刻了巨大的神像,似乎进入了一个短暂的、辉煌的文明时期。但另一部分人类,则被“裂缝”中涌出的、漆黑如墨、形态扭曲、如同阴影或粘液般的“东西”侵蚀、寄生,身体发生了恐怖的畸变,长出额外的肢体、眼睛、口器,皮肤溃烂,精神疯狂,变成了只知道吞噬和毁灭的、可怖的怪物!这些怪物,与那些获得“馈赠”的“先民”,以及未被侵蚀的普通人类,爆发了惨烈的战争!壁画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宏伟的建筑崩塌,文明的火种在血与火中摇曳欲熄。
第三幅壁画,风格陡然一变。出现了另一群“人”。他们不再穿着兽皮,而是穿着更加规整的、带有奇异纹饰的麻布或丝绸衣物,手中拿着的不再是粗糙的石器,而是打磨光滑的玉器、青铜器,甚至一些结构复杂、难以理解的、似乎是某种“法器”或“仪器”的东西。他们的面容更加清晰,表情肃穆、悲悯、而又带着一种沉重的决绝。他们似乎来自不同的部落、不同的地域,但在壁画中,他们聚集在了一起,在一座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的、被称为“昆仑”的神山之下,进行着某种浩大、庄严、而又充满牺牲意味的“仪式”。他们用玉器、青铜器、刻画着复杂符文的兽骨和龟甲,配合着自身的“血脉”和“意志”,引导着大地的力量(地脉),对着天空中和大地深处那些“裂缝”和“门”,进行“封印”、“加固”、“封锁”!壁画上,清晰地描绘了无数光芒(代表地脉和“守门人”的力量)如同锁链、如同墙壁、如同巨大的“盖子”,从四面八方,将那些“裂缝”和“门”牢牢锁住、盖住、隔绝!而进行仪式的“守门人”们,许多在仪式中吐血倒地,化作光芒的一部分,或者直接变成冰冷的、与岩石融为一体的雕像!壁画的一角,还用更小的、更精细的笔触,描绘了这些“守门人”将他们的知识、技艺、职责,用特殊的符号和血脉传承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记录下来,传递给下一代,并严令他们世代守护,不得让“门”开启,直到“真正的钥匙”出现,或者“星移斗转,天命重临”。
“这是……‘守门人’的起源?上古先民与‘门’的第一次接触?以及……‘守门人’一族最初的牺牲和封印仪式?” 李教授的声音,在寂静、冰冷、只有几人粗重呼吸声的甬道中响起,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震撼,和深深的悲凉。他颤抖着手,扶了扶眼镜,几乎要将脸贴到岩壁上去,仔细辨认着那些古老、斑驳、但依旧能传递出惊天动地信息的壁画。“看这里的符号……这是比甲骨文还要古老得多的、传说中的‘龙纹’、‘云篆’!还有这个图案……是‘河图’、‘洛书’的原始变体!天啊……这些壁画,如果公布出去,足以改写整个人类的上古史、神话史,甚至……文明起源史!”
但孙阳的注意力,却被接下来的壁画牢牢吸引,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第四幅、第五幅、第六幅……壁画沿着甬道,向下延伸,仿佛在诉说着一部被尘封的、血淋淋的、关于“门”、关于“守门人”、关于人类文明与“它们”抗争的、漫长而黑暗的“史书”。
壁画描绘了,在最初的、牺牲巨大的、全球性的、联合封印之后,漫长岁月里发生的一切:
——有些“守门人”的传承,因为战争、灾难、时间流逝、血脉断绝、或者内部的背叛和分裂,而逐渐失传、湮灭。他们看守的“门”,封印松动,被遗忘,甚至被后来不知情的文明,当成了“神迹”、“宝藏”、“秘境”而再度开启,引发了新的、局部的灾难和文明断层。
——有些强大的、野心勃勃的古代帝王、君主、方士、巫师,无意中或者有意地,发现了“门”的存在,以及“门”后可能蕴含的、超越时代的力量和知识(长生、强大的能量、诡异的科技)。他们不再满足于“看守”,而是试图“研究”、“利用”、“控制”甚至“打开”这扇“门”,以获取无尽的力量、寿命、或者实现他们狂妄的野心。壁画上,清晰地描绘了秦始皇的形象(虽然抽象,但那种冠冕和气势依稀可辨)!他站在骊山深处,周围是无数方士、工匠、囚徒,对着一个巨大的、与“门”形状极其相似的、发光的“装置”(长生药炼制核心?)顶礼膜拜,进行着某种血腥而邪恶的仪式!而在壁画角落,一个模糊的、似乎是徐福的身影,正对着那“装置”,露出狂热而恐惧的表情。旁边的小字注释(用另一种更晚近的文字)写着:“祖龙贪长生,方士窃天门,以童精星核为引,炼伪丹,求不朽,实开祸端,自缚为囚,累及万世守陵人,皆化冢中枯骨,永世不得超生!”
——还有更晚近的,安史之乱时期,叛军将领在方士的蛊惑下,试图盗掘骊山皇陵,寻找长生药和“门”的力量,结果触发诅咒,士兵化为傀儡的场面。以及,近代以来,一些穿着西装、军装、或者奇装异服、带着各种古怪仪器的人(“黑鳞社”前身?各国秘密研究机构?),在世界各地,偷偷挖掘、探索那些与“门”相关的遗迹,试图破解秘密,结果引发各种“超自然”灾难、人员神秘失踪、发疯、变成怪物的惨剧……
——甚至,在最近的一幅壁画(风格明显更新,似乎是用炭笔或某种现代颜料匆忙绘制的)上,描绘了几个模糊的、但特征鲜明的现代人身影,正围着一块发光的、带有复杂纹路的石板(与秦无咎看守的那块黑石板极其相似),似乎在进行某种操作。壁画旁边,用歪歪扭扭的、带着血痕的汉字,写着一行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
“后来者鉴之:门不可开,钥不可寻。贪天之秘,必遭天噬。守门之责,重于泰山。薪火若断,则文明倾覆,万灵俱灭,皆为‘它们’盘中餐、皿中菌。切记!切记!——末代守门人,秦无咎,绝笔。”
秦无咎!果然是那个神秘的、独臂的、最后一代“守门人”!他不仅在这里留下了最后的警告,还用壁画这种最直观、最震撼的方式,将他所知的、关于“门”的历史、关于“守门人”的牺牲、关于历代试图打开“门”的野心家带来的灾难、以及关于“它们”那冰冷的、吞噬一切的威胁,都一一记录下来,留待“有缘人”,或者说,留待像孙阳他们这样,因缘际会、闯入此地的、未来的“继承者”观看!
这不是简单的历史记录,这是一部用鲜血、生命、文明断层和无数惨剧书写而成的、沉甸甸的、充满了绝望和警示的……“教训”!是“守门人”一族,用千百万年的守望和牺牲,为后来者换来的、关于“门”的真相和警告!
看完整条甬道的壁画,孙阳、刘胖子、振宇、李教授四人,全都沉默地站在原地,如同四尊被冻结的雕像。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冰冷的、弥漫着古老灰尘和血腥警示气息的空气中,沉重地回荡。手电光柱,在最后那幅秦无咎的“绝笔”壁画上,微微颤抖。
巨大的信息量,沉重的历史感,血淋淋的教训,以及那扑面而来的、关于人类文明在“门”和“它们”面前,是何等脆弱、渺小、却又不断重复着贪婪和愚蠢的悲剧的宿命感,几乎要将他们的意志压垮。
原来,他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骊山秦始皇陵的诅咒,通古斯的“恶魔之眼”,哀牢山的“祭坛”,乃至“黑鳞社”、“新纪元”、“园丁”这些组织的出现和追逐……都不是孤立的偶然事件!而是这部跨越了漫长历史长河的、关于“门”的争夺、守护、背叛、利用和灾难的、宏大而黑暗的史诗中,最新的一章,最新的一个轮回!
而他们,“守夜人”,无意中,已经站在了这个漩涡的中心。他们不仅卷入了“黑鳞社”、“园丁”这些人类内部的阴谋和追杀,更是在不知不觉中,触及了那隐藏在历史最深处的、关乎整个文明存续的、最核心、也最危险的秘密——那扇被称为“门”的、连接着未知恐怖的存在!
“所以……‘守门人’秦无咎,要我们看守的,不仅仅是一扇‘门’,而是……一部用无数鲜血和文明教训写成的、警示后人的‘历史’?” 李教授的声音,因为震撼和明悟,而变得异常沙哑,他仰望着岩壁上那些古老的壁画,老眼中竟隐隐有泪光闪动,“他是要我们……记住这些教训,不要再让历史重演,不要再让贪婪和愚昧,去打开那扇本应被永远封印的‘潘多拉魔盒’!”
“可是……‘钥匙’已经出现了。” 孙阳的声音,冰冷而沉重,他指着壁画上关于秦始皇和“星核”(陨星之核)的部分,又摸了摸自己怀中那块冰冷的、似乎毫无反应的“星核”残骸,“我们手里,就有‘钥匙’的碎片。刘胖子身上,有‘观察者’的印记。韩亮和林夏,可能已经带着这些东西,到了那扇‘门’的面前。历史……似乎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重演。而我们……似乎正扮演着壁画上那些……无意中或者被迫的、可能触发灾难的‘角色’。”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本就沉重不堪的心上。是啊,他们不是旁观者,他们是参与者,甚至是……关键人物。他们的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影响着那扇“门”的开启与否,影响着这部黑暗“历史”接下来的篇章,是走向更深的绝望,还是……出现一丝微弱的、逆转的可能?
“妈的……胖爷我可不想当什么历史罪人……” 刘胖子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因为长时间紧闭和痛苦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岩壁上那些描绘着文明毁灭、人类畸变、守门人牺牲的恐怖画面,脸上那道疤痕因为肌肉的痉挛而不断抽动,“可是……我们好像已经被卷进来了,没得选了。要么,像壁画上那些傻逼一样,去碰那扇‘门’,然后大家一起玩完。要么……就像那些‘守门人’一样,想办法把它关上,堵死,哪怕……像那个秦老头一样,把自己填进去!”
他的话语粗俗,但却道破了残酷的现实。他们没有退路,没有置身事外的可能。从他们接触到七星青铜盒,卷入骊山事件开始,不,或许从孙阳的祖父,从韩亮的家族,从更早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将他们一步步推向这个终极的漩涡。现在,他们站在了“门”前,站在了历史的十字路口。
是成为新的、无知的、打开“门”的野心家或倒霉蛋,重复壁画上的悲剧?还是……尝试去理解、去承担、去履行那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守门”之责,成为新的、或许也是最后的“守夜人”和“守护者”?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但他们有能力吗?有资格吗?有希望吗?
“继续走。” 孙阳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肺里所有的冰冷、沉重、恐惧和犹豫都压下去,他的眼神,在经历了最初的巨大震撼后,重新变得锐利、坚定,甚至带上了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冰冷的平静,“不管我们是不是‘守门人’的继承者,不管我们有没有资格,韩亮和林夏还在下面等着我们。那扇‘门’的稳定,关系到的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死。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些‘教训’,就不能让历史,在我们眼前,再重演一次。至少……不能是因为我们的退缩和逃避而重演。”
他最后看了一眼秦无咎那幅用血写就的、充满了悲怆和警示的“绝笔”壁画,仿佛要将那每一个字、每一笔都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转过身,不再看那些记录着无尽悲剧和教训的岩壁,手电光柱,坚定地指向了甬道深处,那片更加幽邃、更加寒冷、也似乎更加不稳定的黑暗。
“历史的教训,我们看到了,也记住了。现在,该去面对……我们自己的‘历史’了。”
他迈开脚步,继续向下。步伐,因为背负了过于沉重的历史和责任,而显得有些滞涩,但却异常坚定,一步,一步,踏在冰冷、湿滑、见证了无数兴衰荣辱、牺牲与背叛的岩石地面上,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回响。
刘胖子、振宇、李教授,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恐惧、迷茫,但最终,也看到了某种被激发出来的、不甘屈服于命运和历史的、微弱但顽强的光芒。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上了孙阳的脚步,走入了那片记载着“历史的教训”、也即将书写他们自己命运的、更深的黑暗之中。
甬道,继续向下倾斜,仿佛没有尽头。但空气中那股奇异的檀香、血腥和臭氧的混合气味,越来越浓。脚下传来的、大地深处那有规律的、如同心跳般的、不祥的震动,也越来越清晰。而刘胖子脑海中,关于韩亮和林夏那微弱的“气息”,关于“门”那不稳定的“能量波动”,关于“观察者”那冰冷的“注视”和“信息流”,也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具有压迫感。
他们正在接近核心。接近那扇“门”,接近等待救援的队友,也接近……那未知的、可能决定一切的最终时刻。
历史的教训,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高悬在他们头顶,映照出过往的鲜血与愚蠢,也映照着他们此刻渺小、却不得不前行的身影。
而他们,这群伤痕累累、力量微薄的“守夜人”,将用他们的行动,给出自己对这“教训”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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