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白立于摩柯毗罗原先所站之处，
摩柯毗罗则伫立在嬴白方才立足之地。
就在比眨眼还短暂的瞬息之间，二人几乎同步完成了移动、出招、对击、收势等一系列动作。
两人静立不动……
宛若雕像，纹丝未动……
什……
什么情况？
谁胜？
谁负？
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秦军阵之中，所有将士皆陷入茫然与震惊……
他们既未看清身影，也未捕捉到交锋轨迹，更不知胜负归属……
嘭——
哐啷——
紧接着，一声闷响，金属坠地之声刺耳响起。
只见摩柯毗罗右臂连同手中法杖，齐齐断裂，坠落尘埃！
鲜血从断口狂喷而出，如泉涌不止……
然而，摩柯毗罗神色如常，仿佛毫不在意，任由鲜血染红战袍。
片刻后，他苦笑一声：“嬴白，你本可斩我头颅，为何只断我一臂？
莫非，你是想让我残生苟延，借此羞辱于我？”
嬴白并未回应，只是缓步走近。
低头看了一眼那汩汩流血的断臂，淡淡道：“不，不是羞辱。
只是……你还不能死。”
说着，他从自己衣襟撕下一幅布条，在摩柯毗罗惊愕的目光中，紧紧绑住其断臂末端。
一边包扎，一边轻叹：“啧，这血流得厉害，也不知还能不能接回去。回头问问我们军中的医官，有没有这本事。
要是治不了，那就抱歉了——往后余生，你大概只能做个独臂英雄了……”
摩柯毗罗目光狐疑：“嬴白，你到底意欲何为？”
待包扎完毕，嬴白才抬头道：“什么叫意欲何为？仗打完了，你的使命也尽了。从此刻起，你我恩怨两清。
不想让你死，并非我突发善心。
而是——我想与你合作。”
“合作？”
摩柯毗罗眉头紧锁，满脸不信：“你认为，我与你之间，有何合作可能？”
“当然有！”
嬴白轻笑几声：“我希望你继续担任孔雀帝国的君主。你觉得，这个合作提议如何？”
“继续当孔雀帝国的君主？”
摩柯毗罗目光警惕地盯着嬴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难道你们秦帝国打算放弃对我国的征伐了……”
嬴白朗声一笑：“摩柯毗罗啊，瞧你说的，‘征伐’这个词多刺耳。我们这不叫征伐，这叫——共治！共建新秩序！”
摩柯毗罗冷笑一声，满脸不屑：“无论你包装得多好听，本质仍是侵略……”
“随你怎么称呼吧，反正意思也差不了太多……”
嬴白坦然一笑，语气从容地说道：“摩柯毗罗，你应该已经清楚，大秦西进的步伐，绝不会因任何阻碍而停下。
灭掉你们孔雀帝国，不过是时间问题。
以你们如今这般衰败的国力，根本无力抵挡我大秦铁军的锋芒。
所以，你愿不愿意都无妨，孔雀帝国的土地终将并入大秦版图。
而我嬴白，不过是一支先锋斥候，便已打得你们节节败退。
待真正的大秦主力大军到来之日，你们所有人，都将如尘土般被踏于马蹄之下。
因此，摩柯毗罗，若你还念及子民性命，不愿他们惨遭屠戮与毁灭，那么此刻与我携手合作，才是你唯一明智的抉择。”
摩柯毗罗闻言，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嬴白见其神情动摇，立刻趁热打铁：“其实，我大秦并不非得要你来做这个君主。
我们可以随时扶持一个街头混混，登上你们孔雀帝国的王座。
甚至，只要他顺从听话，哪怕是一条狗，我们也完全可以立其为王。
因为在世间，强权即是公理，实力方为正道。
毁灭你们孔雀帝国，我们根本无需借口。
但我们并不想走到那一步。
摩柯毗罗先生，你可明白我的深意？”
摩柯毗罗直视嬴白：“既然连狗都能立为王，那你为何还要选择我？”
“因为我们需要一位本地有影响力的贵族，来协助大秦推行律法与政令。”
“推行大秦律令？”
摩柯毗罗瞪大双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嬴白沉声道：“意思就是——孔雀帝国将不复存在。未来，它只会作为大秦的一个郡县，存在于这片大地之上。
不会再有国王，只会有一位由大秦册封的侯爵，代行治理。”
“呵……”
摩柯毗罗冷哼一声：“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傀儡诸侯的虚名，接受如此屈辱的条件吗？”
“你当然可以拒绝！”
嬴白直视着他：“但你无法阻止大秦铁骑前进的脚步。届时，我们的军队将踏平你孔雀帝国的每一寸土地。
我们将斩杀无数生灵，直到所有人都俯首称臣，甘愿成为大秦子民为止……
如果你执意要看到那样的结局，那我也会如你所愿。”
摩柯毗罗面部肌肉剧烈抽搐……
嬴白步步紧逼：“若你不肯合作，我也无法预知会死多少人？
一百万？一千万？还是八千万、九千万？甚至，全数诛灭……
抱歉，摩柯毗罗先生，我给不出确切数字。
但到那时，所有枉死之人的血债，恐怕都要记在你一人头上……”
摩柯毗罗的脸颊不住颤抖，忽然怒吼出声：“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是个傀儡帝王！你们为何不去找梵音天，或是圣殿的人？”
嬴白平静回应：“不行。因为他们皆属婆罗门，乃是你们孔雀帝国的最高种姓。”
摩柯毗罗愤怒反驳：“婆罗门有何不可？他们地位最尊，影响力最大，而我不过是个刹帝利罢了！”
“正因如此，我才选你。”
嬴白缓缓道：“摩柯毗罗，别以为我不曾深入你们国度，就不了解这里的格局。”
不管你是刹帝利、吠舍，还是首陀罗，在婆罗门之下，统统都是蝼蚁与贱民。
你们这个国度，是一个以所谓血统的尊贵为标榜，用以划分身份与阶层的卑劣民族。
婆罗门为了永远凌驾于众人之上，独占国家的财富与权力，便编造出种姓这一荒谬制度，用来奴役和操控所有人。
更令人震惊与悲哀的是，你们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种压迫。
难道真有人生来就低贱吗？
这根本就是一场神圣的谎言……”
嬴白深吸一口气道：“依我之见，像你们这般腐朽的国家，若继续存在下去，不过是人类文明的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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