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因看得清楚,才更觉沉重,徒增伤怀。
……
那些逝去之人,原本与他并无深厚牵连,却只因他是皇族,便为此丢了性命。对如今的赢白而言,仿佛自己肩上背负着无数条亡魂。
他心中茫然,亦觉痛惜。
说到底,在这件事中,他自己并未真正发挥多大作用。
或许,那些死去的人心中也曾有过自己的坚持与信念。
但那些情感终究深埋心底,无法言说。而对赢白来说,他的思绪并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
很多时候,他的意识仍徘徊于另一个时空之中。
“将军不必太过哀伤,这类事在今后的日子里,恐怕还会不断发生。”
“只是王翦将军那边,又当如何安排?”
有些事,并非说清就能让对方释怀。
白起说出这些,并非要令赢白痛苦,而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复杂情绪。
无论是安慰,还是提醒,他只希望将军能清醒认知现实。
“王翦将军随你同行,待你那边彻底平定之后,再返回与我们汇合。”
无论如何,兵力必须有所分散。纵使赢白对白起极为信任,也需留下一人作为后援。
国之大事,不可轻敌。
况且这一次,还有李信与他同行。
两人之间本有血脉相连的亲缘关系,在皇室眼中,这正是最值得托付的人选。二人同往,威慑之力也更强几分。
只是如此一来,便不得不让李信承担更多压力,与自己共赴险地。
“不必担忧我,我心里自有分寸。”
“你既然已做出决定,我听着也觉得合情合理,那自然会与你同行。”李信察觉到赢白转头望来的目光,随即回应道。
此刻,李信给出了明确答复。既然对方已下定决心,自己便应全力配合,厘清所有问题,而非在此犹豫不决。
否则,只怕也难堪此任。
其实他也能察觉到,若能将此事妥善处理,未尝不是一次值得尝试的历练。
只是想要迈出这一步,需要几个敢于冒险的人一同前行。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根深蒂固。早在黑山头那一次,他与李信二人便已付出了惨痛代价。
说到底,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这一回,就当是为那些战死的兄弟们讨个公道吧。
你能感觉得到,赢白对这件事,一方面确实愿意承担陛下交予他的这份“罪名”,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也隐隐存有某种渴望。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毕竟他也曾从尸山血海中爬出,自然明白赢白心境的变化。两人自幼一同成长,彼此年少时的性格脾性都了然于心。
人长大了,这些本质的东西,终究也不会差得太远。
白起常年征战沙场,出身平民,对此类情感的体悟本就不深,或许初时会有些不适应,但经历之后也便能调整过来。
而赢白此刻才刚刚开始适应。纵然心中思绪万千,也需要时间去慢慢平复。
正因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恐怕必须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这是必要的,否则若再拖下去,等到下次爆发,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如此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安定多了。”
“王翦将军现在……”
“应该在外面办事吧?”
此时的赢白,在听了李信这番话后,心头的确轻松了不少。
此前他所思虑的一切,终究还只是一个构想。
可行与否,他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总得找个人商议一番。
只有在大家都认为没有问题之后,行动才显得更为稳妥。
更何况,即便他曾带兵作战,知晓过往诸多经验,
可那些经验放到现在是否仍适用,他心中仍不免存疑,无法完全确定。
更何况如今千百条性命系于一身,所说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背后都是赢白内心深处难以释怀的牵挂。
眼下所见所思,皆出自真实考量。
他已不愿再在这等事上扮演什么仁善之人的角色。
“他那边所需的药材之类,暂时由我们来准备。”
“等他回来,我再亲自与他详谈此事。”
白起回忆着赢白方才的神情。如今那位扁鹊弟子已经离去,他们必须另寻合适之人,为接下来的事做好铺垫。
虽伤势已好了大半,但恢复期仍不可轻忽。
王翦参与此事也是一种轮替安排,毕竟之后还可能面临持续战事,身体必须调理妥当。
“这样也好,我便不必再向他多做解释了。”
“白起一向沉稳,既然他都能理解此事,王翦那边想必也不会有异议。”
赢白所说的,句句发自肺腑,事实本就如此。
更让他感到难得的是,白起竟愿将此事与自身联系起来,实属不易。
“倒也谈不上什么难得,不过是白起心中一直存有这般念头罢了。”
“若真能减少征战,哪怕是以身殉之,也算尽了一份力。”
说到此处,白起摸了摸头,憨然一笑。其实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亦不乏忧虑。
但这些话,终究还是得说出口。若一味沉默下去,长久来看,未必是好事。
总得有人站出来背负骂名。
更何况如今,赢白自己主动愿意揽下这一切。
身为王孙贵胄,却肯承担如此重担,白起心中也不禁觉得,此人着实不易。
“好了,你们二人先退下吧,我在此稍作歇息,再想想其他安排。”
其实他已经思索良久,此刻的赢白,心头多少有些压抑。
说真的,还是得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此时,李信和白起在听到他这番话后,便领命退下了。
毕竟,在某些事情上,他们也能设身处地地体会一二。如今局势已然明朗,再纠结于如何应对那些难题,反倒显得多余了。
而现在,这些事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
既然如此,他们也无需再反复权衡,形势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
此刻,白起与李信同行时,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轻松。
李信对白起本人并不算熟悉,但“战神”之名却早有耳闻,说实话,内心是敬重的。
而且,他知道秦国有此人坐镇,心中便多了一份踏实。
与他交谈之间,李信也察觉到,赢白似乎与白起之间更为默契,可他自己与白起却并无太多交集。
李信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在一些细微之处,他总能觉察到赢白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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