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线索汇聚,逐渐清晰
路智推开秘密据点的木门时,靴底沾着的露水在青石板上洇出浅痕。这座废弃旧宅藏在京郊的酸枣林后,院墙塌了大半,丛生的杂草刚好遮住墙头的了望口——这是周不凡特意选的地方,进可通太液池,退能入西山密道。他刚将披风挂在门后的破木钩上,就听到里屋传来棋子落盘的声响。
“路小哥来了?快进来。”林伯的声音从内室传出。路智掀开门帘,只见密室的石桌上摆着半盘残棋,棋子下压着几张皱巴巴的纸条,柳儿正用毛笔在宣纸上勾勒蝙蝠记号,李大人和周不凡则凑在一旁,盯着一张太液池的布防图争论。
“先说说你的新发现。”路智刚坐下,林伯就从棋篓里抽出一封蜡封的密信,火漆印是漕运司的“水纹章”,“老主事被‘请’去西码头后,趁看守不备,让小伙计传了这信。上面说,秦相的漕船根本没装炸药,所谓‘货走水下’,是指毒蝎门的人藏在水下,等琴棋展时凿穿陛下的游船。”
“水下伏兵?”周不凡猛地拍桌,“难怪我们查不到弩箭的全部位置!我刚从武林盟赶来,赵副盟主招了,毒蝎门的人都练过闭气功,藏在太液池的芦苇荡里,信号是‘焦尾琴响三声’。”他指着布防图上的芦苇区,“这里水浅,刚好能藏人。”
柳儿这时停下笔,将宣纸推到众人面前:“我破解了蝙蝠记号的秘密。刘师父说,这图案是秦相府琴师的‘传信符’,翅膀上的‘琴’字其实是暗号,对应琴谱上的‘宫商角徵羽’——我对照焦尾琴的曲谱,发现‘羽’音的位置,刚好刻着太液池展台的坐标。”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而且,秦相府的琴师今早递了帖子,说要在琴棋展上‘向路公子请教’,实则是想取代你弹焦尾琴。”
“他这是想亲自掌控引爆时机。”李大人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抄本,“秦相昨天在朝堂上请旨,说要‘为文化复兴助兴’,亲自主持琴棋展的开幕仪式。我看他是想借主持之权,调开禁军的布防。”他指着奏折上的朱批,“陛下虽准了,但让我暗中盯着他的动向。”
路智将密信、琴谱暗号和奏折摆在一起,指尖在布防图上划过:“现在线索全串起来了。秦相的计划分三步:第一步,借主持之权,把禁军调到外围,让毒蝎门的水下伏兵和假石山的弩箭手靠近展台;第二步,让自己的琴师弹焦尾琴,用‘羽’音发信号,同时引爆琴身的‘烟花’——不对,他肯定会换回来!”
“你是说,他知道我们换了炸药?”柳儿脸色发白。
“极有可能。”路智想起客栈外的划痕,“赵安的人一直盯着我们,苏瑶换炸药时,说不定被他们看见了。”他看向苏瑶派来的信使,“苏姑娘那边有消息吗?”
信使连忙点头:“苏姑娘说,铁匠铺的炸药昨晚全运走了,跟踪的人看到,货船直接开进了太液池的内港,用的是秦相府的令牌。她已经让人把货船的船号记下来,交给李大人核对。”
李大人立刻展开船号记录:“是‘秦字三号’,归赵安直管,果然是他亲自安排的。”
就在这时,密室的窗纸突然被划开一道小口,一道寒光射了进来,钉在石桌的棋谱上——是一支带着硫磺味的短箭,箭羽上绣着蝙蝠图案。众人瞬间绷紧神经,周不凡拔刀就冲了出去,却只在院子里捡到一只沾着芦苇汁的黑布鞋。
“是毒蝎门的人。”周不凡嗅了嗅箭上的硫磺味,“和铁匠铺的炸药味一样。他们不是来杀人的,是来示威的——证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
林伯捏紧棋子,指节发白:“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全暴露了?”
“未必。”路智取下箭上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初十必亡”。他冷笑一声,“秦相是想逼我们乱了阵脚。他越是急着示威,越说明我们摸到了他的要害。”他重新指向布防图,“现在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把计划改得更激进些。”
“怎么改?”李大人追问。
“第一,林伯,您带着老主事的密信去见漕运司郎中,让他初十那天关闭西码头,同时派漕兵假装帮秦相运货,实则控制‘秦字三号’船;第二,柳儿,你让刘师父故意透露‘琴师病重’的消息,逼秦相派自己人提前进琴坊——我们在琴坊设伏,把他的琴师和内应一网打尽;第三,李大人,您在朝堂上假意附和秦相,说要‘加强展台安保’,趁机把禁军调回展台周围,用‘巡场’的名义盯住假石山和芦苇荡;第四,周盟主,您带武林盟弟子扮成漕兵,混进‘秦字三号’船,把炸药当场缴获。”
他顿了顿,拿起那支短箭:“至于我,还是弹焦尾琴。但这次,我不等到午时,一开场就弹《广陵散》——这是我们约定的信号,琴声一响,漕兵扣船,禁军围伏,武林盟动手,同时让苏瑶的商界联盟在京城各处贴出秦相的罪证,让他无处可逃。”
“可琴身的炸药……”柳儿还是担心。
“我让周盟主的人今晚再去一趟静心别院,把炸药换成真的——但引信加长,足够我弹完曲子脱身。”路智看向周不凡,“而且,你派最得力的弟子藏在展台后台,我一发出暗号,就立刻冲上来拆弹。”
周不凡点头:“没问题,我的大弟子练过拆弹,保证万无一失。”
李大人看着路智坚定的眼神,终于松了口气:“好,就按这个计划来。我现在就去拟奏折,让陛下暗中批准。”
众人散去时,天已擦黑。林伯临走前,将一枚漕运司的铜符塞给路智:“这是老主事给的,关键时刻能调漕兵。路小哥,初十那天,一定要活着回来。”柳儿则把一个新绣的锦囊放在他手中,里面是晒干的艾草,还有一张写着琴谱暗号的小纸条:“这是‘安全’的调子,弹到这里,我就知道你没事。”
密室里只剩下路智一人,他摸着石桌上的残棋,棋子冰凉,却让他心中无比滚烫。窗外的酸枣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黑暗势力的窃窃私语,又像是文化复兴的先声。他拿起那支蝙蝠短箭,在烛火下看清箭杆上刻着的小字——“秦相府制”。
“秦相,初十那天,我会让你的阴谋,和这焦尾琴的琴声一起,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路智将短箭插进腰间的箭囊,转身走出密室。月光穿过酸枣林,在他脚下投下长长的影子,通往太液池的方向,灯火已渐次亮起,一场决定天元国文化命运的对决,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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