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的青石板路还沾着庆典的彩纸,魔修的骨笛声已刺破长街。
王铁柱的金蛟剪刚劈开第三面骨幡,掌心已被反震的魔气灼出燎泡。他啐掉嘴角的血沫,金系灵力在经脉中轰然运转,金虹贯日的金光撕裂黑雾,将三名攀城的魔修钉在门楼上:乾元山的崽子们听着!城门要是破了,老子第一个劈了你们!
城楼下,金系弟子组成的人墙正用身体抵挡魔修的冲撞。他们的法宝裂天刀连成金色屏障,每一次碰撞都迸发火星,却仍有魔修借着黑气缝隙钻进防线。一个少年弟子被魔爪抓伤肩胛,惨叫着后退,王铁柱反手甩出半截断裂的旗杆,精准砸中魔修后脑:站直了!你师父没教过你金系弟子的骨头比玄铁硬吗?
西城的哭喊声突然拔高。陈石的玄土巨熊正用身躯堵住巷口,熊爪拍碎魔修的头骨时,后背却被暗箭穿透——那是截教顽固派的锁魂箭,箭镞缠着魔气,专破防御法术。陈石闷哼着将土系灵力灌注入地,巷口两侧的民房突然坍塌,泥土如活物般涌起,瞬间将十余名魔修裹成泥俑:带孩子从地窖走!穿过三条街有土系结界!
他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巨熊,指尖抚过熊背上的箭伤。玄土巨熊发出痛吼,却仍死死顶住巷口,熊眼瞪着那些试图拖拽百姓的魔修,涎水混着血沫滴落。陈石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巨熊额头:忘了你进阶时发的誓?要做中洲最硬的盾!
巨熊猛地咆哮,伤口处涌出土黄色光晕,锁魂箭竟被灵力逼出体外。它前掌拍击地面,巷口突然隆起数道土墙,将百姓与魔修彻底隔开,墙面上浮现出陈石新刻的符文——那是他耗费三年道行悟成的镇岳纹,能吸收魔气反哺自身。
苏婉儿的水袖正掠过北大街的屋檐。她踩着凝结的冰棱穿梭,水系法术万流归宗在掌心流转,每道水流都化作锁链,将试图逃窜的魔修捆在廊柱上。但截教顽固派的拂尘突然从斜刺里扫来,银丝如钢针穿透她的左肩,带起的魔气瞬间冻结了伤口周围的经脉。
婉儿!林风的木系灵力及时赶到,碧色光带缠绕住她的肩膀,将魔气逼成白雾。他脚下的青石板突然窜出藤蔓,缠住那名截教弟子的脚踝,赤焰麒麟趁机喷出真火,将对方的拂尘烧成灰烬。
东北角!苏婉儿咬着牙挥手,水流在半空勾勒出地图,他们想把百姓赶向祭坛!
林风瞥见街角那座被魔修占据的社稷坛,幡旗上的骷髅头正随着魔修的咒语转动,坛下隐约传来孩童的哭喊。他突然将清心玉抛给苏婉儿:用水系灵力催动,能护你半个时辰。话音未落,人已踩着藤蔓冲向祭坛,赤焰麒麟的火焰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光轨。
祭坛下的魔修正在用锁链捆缚百姓,为首的顽固派首领正将截教令牌按在坛中央的石碑上。那石碑突然渗出黑血,祭坛周围的地面开始震动——这是血祭阵,每献祭一名凡人,石碑就会释放出三倍的魔气。
住手!林风的藤蔓如暴雨般落下,缠住魔修的手腕。但那些被捆的百姓突然双眼翻白,竟张嘴咬向他的手臂——他们已被魔气控制心智。林风被迫收回灵力,这瞬间的迟滞让顽固派首领抓住机会,令牌重重按在石碑上,坛边立刻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赤焰麒麟突然撞向林风,将他推出黑光范围。自己却被光芒扫中,鬃毛瞬间焦黑。它发出愤怒的嘶吼,竟开始燃烧自身灵力,火焰中浮现出麒麟虚影,硬生生将黑光逼退三尺。林风趁机祭出五行钥匙,木系钥匙的绿光与祭坛下的灵脉产生共鸣,那些被控制的百姓突然捂着头呻吟,眼中的黑气渐渐退去。
阐教的小杂碎!顽固派首领挥剑砍来,剑刃上的魔气凝成骷髅头,你以为读几本破书就能懂截教的道?
林风不闪不避,木系灵力在胸前凝成太极图。当剑刃砍中光图的刹那,首领突然僵住——他看见剑影里浮现出封神台的景象:通天教主被魔气缠绕的脸,魔族首领在暗处冷笑的唇,还有那些被当作棋子的截教弟子临死前的眼神。
这才是真相。林风的声音带着木系灵力特有的安抚之力,你用锁魂箭射向的,可能是当年同门的后人;你献祭的百姓里,或许就有帮你师父挡过刀的凡人。
首领的剑哐当落地。他踉跄后退时,正好撞见一名被解救的老妪——那是二十年前在骷髅山给过他半个窝头的婆婆,此刻正被孙儿扶着,惊恐地望着他黑袍上的骷髅纹。
一声,首领跪倒在祭坛前。他扯下头上的鬼面,露出布满魔纹的脸,却在看清石碑上浮现的截教真文时,突然用剑划破掌心,将血按在石碑上:以截教弟子之名,解血祭阵!
石碑发出悲鸣般的震颤,黑血倒流回地底。那些被控制的百姓彻底清醒,看着周围的狼藉发出哭喊。林风趁机催动藤蔓,将残余的魔修捆成一串,赤焰麒麟则用舌头舔舐着受伤的孩童,火光照亮它焦黑的鬃毛。
南大街突然传来欢呼。王铁柱的金蛟剪正插在城门楼的最高处,金光笼罩着半个城池,那些试图爬城的魔修被金光扫过,瞬间化为飞灰。陈石的土墙已连成一片,将最后一批魔修困在城隍庙,玄土巨熊正用爪子扒拉着墙缝里的魔修,像拍苍蝇般利落。
苏婉儿扶着墙走来,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却笑得明亮。她指尖的水流托起几颗掉落的庆典彩珠,将其送到幸存的孩童手中。林风望着她身后的长街——倒塌的货摊旁,卖花姑娘正把最后一束月季插进受伤士兵的衣襟;糖画艺人用铜勺在地上画出防御符文,帮陈石加固土墙;连那白发老妪都捡起石块,砸向土墙缝隙里伸出的魔爪。
赤焰麒麟蹭了蹭林风的手心,它焦黑的鬃毛间已冒出新的红绒。林风突然明白,这场街头激战真正的胜负,从来不在法术强弱。当卖花姑娘的月季插进血污,当糖画艺人的铜勺画出符文,当寻常百姓举起石块时,魔气就已经输了。
他抬头望向祭坛上的太阳,金光正刺破残留的黑雾。远处传来联军的号角声,而天墉城的街头,幸存的人们已经开始互相搀扶着站立,像雨后重新扎根的草木,带着伤痕,却向着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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