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咕噜……渴望……吞噬……”
令人头皮发麻的低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一道道由纯粹负面能量与混乱意念构成的暗影——“虚空低语者”，如同嗅到鲜血的饿狼，从沸腾的暗红能量流中显形，扭曲着、蠕动着，朝着白色平台包围而来。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膨胀的阴影，时而如无数触手的聚合体，时而又如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
它们散发出的气息混乱而暴虐，充满了对一切“有序”与“生命”的极致憎恶，其能量层次，赫然都达到了武王级别，其中几道尤为庞大的，甚至给林枫都带来了一丝威胁感！
被锁链禁锢的观察者虚影，光芒剧烈闪烁，传递出焦急的意念：“快走！它们是星渊规则的具现，不死不灭，只会越聚越多！”
然而，林枫非但没有后退，混沌色的眼眸中反而燃起了炽热的战意。
这些“虚空低语者”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接近本源规则的“混乱”与“寂灭”气息，对他而言，是比星渊能量流更加美味的“食粮”！
“不死不灭？”
林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我的混沌面前，没有什么是不死不灭的。”
他主动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混沌之光不再内敛，而是轰然爆发！
但这一次，混沌之光中，那代表着“寂灭”与“终末”的黑色道纹前所未有的清晰、活跃！
他仿佛化身为这片死寂深渊中，一个行走的……终焉之源！
“寂灭……归墟！”
他双手虚按，言灵引动法则！
以他为中心，一股无形的、蕴含着终极寂灭意境的力场骤然扩散开来！
那些冲在最前方的虚空低语者，在接触到这股力场的瞬间，其混乱的形体猛地一滞，构成它们存在的负面能量与混乱意念，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内坍缩！
它们发出的低语变成了惊恐的尖啸，庞大的暗影之躯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揉捏、压缩，最终化作一团团精纯的、失去了所有活性与意识的寂灭能量团！
林枫张口一吸，如同长鲸吸水，将那几团精纯的寂灭能量尽数吞入腹中！
混沌法则之核欢快地旋转着，迅速将其炼化、吸收。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寂灭”法则的掌控，又精深了一分，那黑色的道纹变得更加深邃、玄奥！
“嘶——！”
“吞噬……他……”
后方的虚空低语者似乎被林枫这反客为主的举动激怒了，发出更加尖锐混乱的嘶鸣，数量更多的暗影如同潮水般涌来，其中那几道格外庞大的，更是直接撕裂空间，出现在林枫头顶，化作遮天蔽日的黑暗帷幕，笼罩而下！
“来多少，吞多少！”
林枫长笑一声，身形如电，主动冲入了暗影潮汐之中！
他不再局限于言灵，双拳挥动间，混沌寂灭雷光炸裂，将一道道暗影轰成最精纯的能量！
指掌翻飞间，幽冥死气被引动，腐蚀、瓦解着暗影的结构！
他甚至尝试着调动新领悟的秩序侧规则，形成短暂的“规则真空”，让那些依赖混乱规则存在的低语者瞬间变得不稳定！
他如同一个闯入羊群的猛虎，所过之处，虚空低语者纷纷溃散、湮灭，化为他成长的资粮！
他的战斗方式越来越狂暴，也越来越灵动，对多种法则力量的运用信手拈来，混沌之道在他的手中展现出千变万化的恐怖威能！
那被禁锢的观察者虚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它从未想过，有人能以这种方式在寂灭星渊中战斗，不仅不受侵蚀，反而将这里令人闻风丧胆的“虚空低语”当成了补品！
战斗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平台周围，那如同潮水般的暗影变得稀疏了许多，残存的虚空低语者似乎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食物”的可怕，发出了不甘的嘶鸣，缓缓退入了周围的黑暗之中，暂时蛰伏起来。
林枫独立平台边缘，周身混沌之气缓缓平复，吞噬了大量精纯寂灭能量后，他的气息更加深沉内敛，那双混沌色的眼眸，仿佛蕴含着能将星辰都拖入归墟的深邃。
他转身，看向平台上那被锁链贯穿的虚影。
“现在，可以聊聊了。”
林枫走到平台中央，看着那虚弱到极点的观察者，“你是谁？为何被囚于此？‘虚空低语’又是什么？”
那观察者虚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积蓄力量，也似乎在判断林枫的意图。
最终，它那微弱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种万古沉淀下的疲惫与一丝解脱：
“我乃……初代观察者……‘启’。”
“囚禁我的……并非外力……而是我自身的……‘罪’与……‘誓约’。”
“初代观察者？”
林枫目光一凝。
星痕的记忆碎片中，关于观察者体系的起源记载极少，只知其无比古老。
“是的……初代。”
启的意念带着追忆，“我们……是最早一批……被‘源规则’选中的……文明记录者与守护者……我们的使命……是引导文明火种……避免其……过早触及……不应知晓的禁忌……”
它的意念断断续续，却透露出惊人的信息。
“然而……我们中出现了……分歧……一部分认为……某些禁忌知识……文明终将面对……隐瞒……并非长久之计……甚至可能……酿成更大灾难……”
“我……便是其中之一……我违背了……最初的誓约……试图将部分……关于‘虚空’，关于‘混沌’，关于……‘摇篮之外’的真相……告知一个……极具潜力的文明……”
林枫心中震动！
“摇篮之外”？
难道宇宙之外，还有别的什么？
“后来呢？”他追问。
“后来……”启的意念中充满了痛苦与悔恨，“那个文明……因其获得的‘禁忌知识’……引来了……真正的‘恐怖’……并非幽冥……也非清理者……而是来自‘摇篮之外’的……‘窥视者’……”
“文明……瞬间倾覆……连痕迹……都被抹去……”
“而我……作为泄密者……被议会判处……永恒放逐……囚禁于此……以自身……镇压此地一处……与‘摇篮之外’连接的……微弱裂隙……并承受……‘虚空低语’的……永恒侵蚀……作为惩罚……”
林枫瞬间明悟了许多！
原来这寂灭星渊深处，竟然隐藏着一个连接宇宙之外的裂隙！
而那些“虚空低语者”，很可能就是来自“摇篮之外”的某种力量渗透进来的衍生物！
它们比幽冥更加古老，更加接近规则的负面本源！
这也解释了为何观察者对“变量”如此敏感，为何要严格执行“摇篮协议”！
它们真正恐惧的，或许并非文明本身变得强大，而是害怕强大的文明，会像启所告知的那个文明一样，过早地引来“摇篮之外”的注视，导致整个“摇篮”的提前崩溃！
“所以，‘摇篮协议’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保护整个宇宙，免受‘外界’的侵害？”
林枫沉声问道。
“是……也不是……”启的意念更加微弱，“保护……是初衷……但漫长的岁月……让议会变得……僵化与极端……它们忘记了……文明本身……才是‘摇篮’存在的……意义……过度保护……与扼杀……并无区别……”
“它们害怕……像你这样的……‘混沌’……因为混沌……包容万法……最有可能……触及……并理解……‘外界’的规则……从而……再次引来……灾厄……”
林枫默然。
他没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观察者并非单纯的“恶”，它们的行为背后，有着守护整个宇宙的悲壮初衷，只是岁月让这份初衷扭曲成了冰冷的教条。
“你……很特殊……”启的意念即将消散，它最后看向林枫，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混沌……或许是……唯一的变数……”
“小心议会……它们的‘最终手段’……与‘摇篮之外’……有关……”
“还有……幽冥……它们的源头……亦与……那道裂隙……脱不开干系……”
话音未落，启那本就黯淡的虚影，终于彻底消散，化作了点点白光，融入了平台的符文之中。
那贯穿它身体的暗红锁链，也随之寸寸断裂，化为虚无。
平台上，只留下一枚微微闪烁的、蕴含着初代观察者最后印记与部分知识的白色晶体，缓缓悬浮到林枫面前。
林枫伸手握住那枚晶体，一股庞大而古老的信息流入脑海，大多是启关于规则、关于虚空、关于那个被抹除文明的片段记忆……
他站在原地，消化着这惊人的秘闻，混沌色的眼眸望向星渊那无尽的黑暗深处。
观察者，幽冥，摇篮之外，虚空低语……
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道被其镇压的……裂隙！
或许，答案就在那里。
他收起白色晶体，目光坚定，一步迈出，朝着启消散前隐约指引的、那道裂隙所在的方向，继续深入。
星渊的最深处，等待他的，将是揭开一切谜底的终极之地，还是……万劫不复的毁灭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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