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又是一块磨盘大的巨石砸落在白砚舟身侧不远处，溅起的碎石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但他恍若未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玄而又玄的气味感知之中。
周围的空气不再是单纯的气体，而是变成了无数条交织奔流的、充满破坏力的能量河川。
那七盏赤红灯火燃烧产生的焦灼气、地底硫磺与矿物被激发出的刺鼻味、岩层中水汽蒸发的腥涩、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属于玄鹤卫主用以催化阵法的特殊药尘……所有这些，都成了他解读能量流动的“文字”。
他猛地睁开眼，指向洞室右侧一处不断逸散出灼热气息的裂缝：“那里！地火之气宣泄口之一，能量狂暴但路径相对单一，是苏九姑娘下针的潜在目标之一！但需小心，其能量喷发有周期性，间隔大约……五息！”
他的声音在轰鸣中有些失真，却清晰地将关键信息传递出去。
苏九闻言，毫不犹豫，身形一掠，已至那裂缝附近。
她屏住呼吸，避开一道骤然喷出的炙热气流，玉手轻扬，三枚细长的金针带着微弱的破空声，精准地刺入裂缝边缘三个特定的点位。
金针入石三分，针尾微微颤动，发出极轻微的嗡鸣。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处裂缝喷涌出的灼热气流似乎微微一滞，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原状，但强度和频率明显减弱了一丝。
“有效！”苏九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但不敢停留，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
白砚舟的鼻翼再次翕动，他转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是洞壁与地面交接处，一片看似平静的区域。
“不对……这里，能量看似平稳，但底层极度混乱，像是……像是无数股细小的能量在互相冲撞、湮灭！是能量节点的薄弱处，也可能是阵法的一处隐性‘气门’！”
他急促地说道，脸色更加苍白，过度使用异能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裴昭雪立刻注意到这边，她飞速瞥了一眼白砚舟所指的区域，又对比了一下脑海中推演的阵图，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没错！这里在《推背图》的卦象对应上，应是‘山地剥’转‘地雷复’的临界点，剥极而复，晦极生明！这里是阵法由‘死’转‘生’的关键节点之一，也是能量循环必须经过的‘隘口’！玄鹤卫主强行逆转，使得这里变成了极不稳定的漩涡！”
她立刻对裴昭明喊道：“兄长，护住砚州所指的那片区域！那里可能是我们破阵的突破口，但也可能随时爆发，极其危险！”
裴昭明二话不说，剑光一闪，已护在白砚舟身前，目光凝重地盯住那片看似无害的地面。
白砚舟并未停歇，他强忍着大脑因过度运转传来的阵阵刺痛，继续捕捉着空气中那最细微的线索。
忽然，他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其他狂暴能量截然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缕清冽中带着一丝腐朽的药香，正混杂在玄鹤卫主用来催化阵法的药尘中，若有若无地飘向阵眼方向。
“是了……是那个！”
白砚舟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看向玄鹤卫主脚下那复杂阵图的某条延伸线，“他用以维持自身与阵法连接、平衡部分反噬的‘定神香’！这香气与阵法核心的能量流向紧密相连……循着这香气的源头和散逸路径，或许能找到他与阵法能量勾连最紧密，也最可能是‘阵眼之眼’的地方！”
他立刻将自己的发现低声告知近处的裴昭雪。
裴昭雪闻言，精神大振：“找到它！若能干扰甚至切断他与阵法核心的这层联系，必能让他对失控能量的引导能力大减，加剧反噬！”
白砚舟重重点头，再次闭上双眼，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全力追踪着那缕几乎被狂暴能量洪流淹没的、微弱的定神香气息。
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左手残缺处的旧伤因过度集中精神而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咬紧牙关，将所有杂念摒弃，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条若有若无的香气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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