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村坐落在雪山脚下,村后的冰川峡谷终年积雪,谷中流淌着一条冰泉,当地人称之为“阴河”。村里流传着一个惊悚的传说:阴河底藏着“生死符”,被符缠身者会浑身结冰、七窍凝霜而死,且死状狰狞,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冻结了最后的恐惧。近三个月来,寒水村接连发生三起离奇死亡案,死者均死在阴河附近,死状与传说如出一辙,让这个偏远村落陷入了恐慌。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马冽接到任务时,正在研究一起低温杀人案的卷宗。作为专攻特殊现场勘查的刑警,他对“超自然现象”向来保持怀疑,更相信科学能解释一切离奇。驱车抵达寒水村时,恰逢一场暴风雪刚过,整个村庄被白雪覆盖,远处的冰川峡谷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马警官,可把你盼来了!”村支书赵老栓顶着一头白雪迎上来,脸色比天气还阴沉,“这‘生死符’太邪门了,现在村里没人敢靠近阴河,连放牧都绕着走!”
马冽穿着厚重的防寒服,目光扫过村口张贴的警示标语——“阴河禁地,生死符索命”,眉头微蹙:“死者具体情况说一下。”
“第一个死者是猎户老杨,两个月前进山打猎,最后被发现死在阴河岸边的冰面上,浑身结着一层薄冰,七窍都冻住了,眼睛瞪得溜圆;第二个是村里的年轻人周凯,一个月前跟人打赌去阴河取水,第二天被发现死在河边的岩石旁,死状和老杨一样;第三个是外地来的地质勘探员罗斌,三天前失踪,今早被发现死在阴河上游的冰窟附近,同样浑身结冰。”赵老栓递上案卷,“法医来了也没查出啥,只说像是瞬间被冻僵的,但这天气再冷,也不可能把人冻成这样啊!”
马冽翻看案卷,目光停留在死者的尸检照片上:死者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透明冰晶,口鼻处有霜状凝结物,肌肉僵硬如石块,但衣物却没有明显破损或结冰痕迹。“死者体内有没有检测到异常物质?结冰速度为什么会这么快?”
“没查出中毒迹象,结冰速度确实反常,像是被什么‘符咒’催动的。”赵老栓叹了口气,“村里老人都说,是有人惊动了阴河底的生死符,才导致接连死人。”
“没有什么生死符,只有没找到的真相。”马冽合上案卷,“带我去现场。”
阴河位于冰川峡谷深处,河道狭窄,水流湍急,水面上漂浮着碎冰,岸边的岩石被冻得坚硬光滑。老杨的死亡位置在阴河中段的平缓处,冰面上还残留着用白粉笔画的人形轮廓,周围散落着几片干枯的苔藓。马冽蹲下身,用冰镐敲下一小块冰面样本,发现冰层下的岩石上有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末,用手指捻了捻,质地细腻,没有明显异味。
“周凯和罗斌的死亡现场在哪里?”马冽问。
“周凯死在下游的岩石滩,罗斌在 upstream 的冰窟附近。”赵老栓领着马冽沿河岸前行,“你看这阴河,水温常年在零度以下,夏天也不结冰,怪得很。”
马冽注意到,阴河的水流确实异常,即使在严寒天气里,主流也没有完全封冻,只有岸边和浅滩处结着薄冰。走到下游岩石滩,周凯的死亡位置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岩石缝隙里同样有白色粉末,旁边还散落着一个破碎的水壶。上游的冰窟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冰洞,洞口结着厚厚的冰层,里面黑漆漆的,透着刺骨的寒意。罗斌的尸体就是在冰洞门口被发现的,他的地质勘探包掉在一旁,里面的仪器已经冻得无法启动。
“这白色粉末是什么?”马冽收集了样本,“村里有没有人懂化学或者地质知识?”
“有个叫陈默的老头,以前是地质队的,退休后回村里养老,住村西头。”赵老栓想了想,“他懂这些,之前还劝过大家别靠近阴河,说峡谷里有有害物质。”
马冽立刻带人找到陈默。陈默的家是一座简陋的木屋,院子里堆着各种地质样本和仪器。看到警察上门,陈默没有惊讶,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你们是来查阴河的案子吧?我早说过,那地方危险,不是什么生死符。”
“陈老先生,你知道这白色粉末是什么吗?”马冽递上样本。
陈默接过样本,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是干冰粉末,也就是固态二氧化碳。阴河峡谷下面有断裂带,可能存在天然的二氧化碳喷口,干冰就是这么来的。”
“干冰?”马冽皱眉,“但干冰升华很快,怎么会残留这么久?而且死者的结冰状态,用干冰能解释吗?”
“普通干冰确实不行,但如果是高浓度的二氧化碳和低温环境结合,再加上某种催化剂,就能形成瞬间冷冻的效果。”陈默解释道,“阴河的水温极低,峡谷里又常年刮着冷风,一旦有高浓度干冰突然释放,周围温度会骤降至零下几十度,人在这种环境下,体表水分会瞬间结冰,呼吸系统也会被冻住,导致窒息死亡,看起来就像是被‘生死符’冻结了一样。”
马冽心中一动:“你是说,有人在故意释放干冰?”
“不排除这种可能。”陈默点点头,“天然的二氧化碳喷口释放量有限,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而且我最近发现,阴河峡谷里的二氧化碳浓度明显异常,比正常情况高出好几倍,肯定是有人在人为干预。”
为了证实陈默的推测,马冽联系了市地质研究所和法医中心,对白色粉末和死者样本进行化验。结果显示,白色粉末确实是干冰,且纯度极高,并非天然形成;死者体内虽然没有检测到有毒物质,但肺部有明显的冻伤痕迹,呼吸道黏膜被冻结,符合瞬间低温窒息死亡的特征。
“看来是有人利用干冰制造了‘生死符’的假象,蓄意杀人。”马冽立刻调整调查方向,“死者之间有没有关联?他们为什么会去阴河?”
调查发现,老杨、周凯和罗斌看似毫无交集,但都曾与村里的一个人有过冲突——村支书赵老栓的儿子赵强。赵强几年前在阴河峡谷里开了一个非法采石场,后来被环保部门查封,老杨曾举报过他的非法行为,周凯则因为采石场污染了水源与他发生过争执,罗斌的地质勘探工作更是直接威胁到他想要重启采石场的计划。
“赵强现在在哪里?”马冽问。
“半个月前说去外地打工了,一直没回来。”赵老栓眼神闪烁,“但这案子跟他没关系吧?他胆子小,不敢杀人。”
马冽没有相信赵老栓的话,立刻对赵强的住处进行搜查。在赵强家的地窖里,他们发现了大量的干冰储存罐和一台小型二氧化碳压缩机,还有几张阴河峡谷的地形图,上面标注着多个喷口位置。更关键的是,地窖里还残留着与现场一致的白色粉末,压缩机上的指纹与赵强的完全吻合。
“看来赵强就是凶手。”马冽立刻下令通缉赵强,同时对阴河峡谷进行全面勘查。在陈默的指导下,他们在峡谷深处找到了几个被人为扩大的二氧化碳喷口,喷口处安装了简易的控制装置,显然是赵强用来释放干冰的。
三天后,赵强在邻市被抓获。面对确凿的证据,他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赵强一直想重启非法采石场,但老杨的举报、周凯的反对和罗斌的地质勘探工作,都成了他的阻碍。他想起村里流传的“生死符”传说,又知道阴河峡谷有天然的二氧化碳喷口,于是萌生了用干冰制造“灵异杀人”的念头。
他从网上购买了二氧化碳压缩机和储存罐,偷偷在峡谷里改造了喷口,安装了控制装置。每当有人靠近阴河,他就远程启动装置,释放高浓度干冰。干冰在低温环境下迅速扩散,瞬间降低周围温度,将人冻僵窒息。为了让传说更逼真,他还在现场撒上干冰粉末,制造出“符咒缠身”的假象。
“我本来不想杀人,”赵强低着头,声音沙哑,“但他们总跟我作对,不让我开采石场。我只能用这个办法,让大家以为是生死符索命,不敢再管我的事。”
马冽看着眼前这个被贪婪冲昏头脑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不仅夺走了三条无辜的生命,还破坏了阴河的生态环境。所谓的生死符,不过是你用来掩盖罪行的工具。”
案件告破后,阴河峡谷里的非法装置被全部拆除,地质部门对二氧化碳喷口进行了安全处理,防止再次发生危险。陈默则主动提出,愿意为村里提供地质监测服务,实时监控阴河的环境变化。
几天后,暴风雪彻底停歇,阳光照在寒水村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马冽再次来到阴河岸边,此时的河岸已经恢复了平静,干冰粉末早已升华殆尽,只有湍急的水流在峡谷中奔腾。赵老栓带着村民在岸边设置了安全警示牌,脸上满是愧疚:“马警官,多亏了你,我们才知道没有什么生死符,是我们太迷信,差点让凶手逍遥法外。”
马冽摇摇头:“恐惧源于未知,迷信源于无知。只要相信科学,坚守正义,任何伪装成灵异事件的罪行,都终将被揭穿。”
阳光穿透峡谷,照在阴河的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寒水村的“生死符”传说,从此成为了历史。而这个案件留下的教训,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中:贪婪是人性的深渊,迷信是罪恶的温床;只有用科学的眼光看待世界,用法律的武器守护正义,才能真正远离恐惧,守护好家园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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