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男眼神闪烁,剧痛和恐惧让他意志动摇,但他似乎仍有顾虑,支支吾吾。
就在这时——
二楼栏杆上,丁浅指尖猩红的烟蒂,被她屈指一弹。
烟蒂直直飞向主桌——
那位从冲突开始便垂眸饮酒,仿佛置身事外、只作壁上观的凌生!
“嗞——”
带着火星和灼热灰烬的烟蒂,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凌生身上!
“啊!”
凌生猝不及防,被烫得低呼一声,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体,动作狼狈不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凌生又惊又怒,猛地抬头,想看清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目光却在抬起的一刹那,与地上正艰难抬首望来的墨镜男,直直撞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
凌生瞬间变了脸色,可他反应极快,以一个极其细微、却足够让对方看清的动作,飞快地朝二楼瞥了一眼。
虽然墨镜男立刻移开视线,重新深深低下头去。
凌生也强自镇定,故作恼怒地整理衣衫,重新落座,试图将一切掩饰为一场意外……
但方才那电光石火间的对视,以及两人脸上根本无法完全抹去的仓皇,已如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在了所有明眼人心上。
凌父握着雪茄的手,微微一僵。
凌寒目光从地上装死的墨镜男,移向主桌上面色铁青的二叔。
最后,又抬眸,望向了二楼。
丁浅正慢条斯理地拍着刚刚弹过烟蒂的手指,对上他的目光,只是轻微地耸了耸肩:
不客气。
凌寒知道。
这是她递出的,精准的刀。
直指幕后黑手。
凌寒刚想再向二叔发难,逼问个清楚。
地上,一直装死忍痛的墨镜男,像是终于扛不住压力,竟猛地抬头,用尽力气朝着二楼栏杆方向嘶声喊了一句:
“浅姐,救我啊!”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凌生身上,硬生生拽回了二楼!
无数道目光,惊疑、审视、恍然、愤怒……
齐刷刷地投向那个依旧坐着的黑色身影。
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在死寂的大厅里蔓延开来:
“浅姐?他叫的是……丁浅?!”
“竟然是她?!这些人是她招来的?”
“她安的什么心?今天可是凌家的除夕宴!”
“寒哥对她那么好,百般维护,她竟然勾结外人来闹事?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难怪她今晚打扮得怪模怪样,还躲在上面看戏,原来是做贼心虚!”
“说不定棺材和冥币就是她的主意!真是恶毒!”
议论声越来越大,目光也从最初的惊疑变成了赤裸裸的质疑、鄙夷,甚至仇恨。
连凌父,眉头也深深皱起,目光锐利地射向二楼。
凌寒霍然转头,看向地上的墨镜男,眼神冰冷如刀,周身气息骤然降至冰点。
他刚要开口——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二楼传来。
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嘈杂。
大家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开口,声音带着刚抽过烟的微哑,漫不经心:
“送棺材这个主意真不错,我很喜欢。”
说完,手臂一撑,直接从二楼栏杆上一跃而下!
黑影如鹞,轻巧落地,无声无息。
她站起来,踩着满地的“不祥之物”,径直走到凌寒面前。
脚步停在凌寒身前半步,她勾唇一笑:
“少爷,身手不错。可惜效率不高。”
“麻烦让让。”
凌寒看着她的眼睛,确认里面没有慌乱后,便向后退了两步,将舞台彻底让给了她。
丁浅右手在口袋掏出甩棍,“唰”的一声展开,顺手挽了个凌厉的棍花。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墨镜男。
“求我帮忙?”
墨镜男忍着剧痛拼命点头:
“是,浅姐!你、你告诉过我,说他们不会动手的!救我,救救我!”
“哦?那我有告诉过你,我会动手吗?”
墨镜男一噎:
“浅、浅姐,你不能过河拆桥啊!我都是按你说的……”
他话音未落——
“砰!”
丁浅手中的甩棍,毫无预兆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墨镜男的肩胛骨上!
“啊——!”
墨镜男爆发出凄厉的惨叫,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饶命啊浅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棺材!冥币!都是按你说的准备的啊!”
她不做任何辩解,只是耐心地等着他喊完一句,手中的甩棍便毫不留情地再次落下!
与凌寒刚才卸关节、阿强挑筋络的瓦解战斗力却始终留有余地的打法不同。
丁浅的每一棍,都裹挟着冰冷的杀意和纯粹的力量,精准地朝着骨头去!
除了刻意避开的头部,墨镜男的手臂、腿骨……在沉闷的击打声中寸寸断裂。
旁边的人看着她毫无表情、下手狠绝的样子,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在杀人灭口。
丁浅似乎对周围惊惧、鄙夷、猜忌的目光毫无所觉。
她手中的甩棍,轻轻点了点墨镜男尚且完好的后颈脊椎,又向上,虚虚点了点他的太阳穴。
“还可以,说错一句。”
意思不言而喻。
下一棍,可能就会落在脊椎上,让他终身瘫痪。
或者落在头上,直接送他归西。
墨镜男残存的最后一点侥幸和硬气,在这赤裸裸的死亡威胁下,彻底崩溃了。
他嘶声喊道:
“是凌生!是凌二爷凌生指使的我!是他!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棺材!冥币!”
“攀咬丁浅,都是他的主意!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早点说,不就不用遭罪了吗?真是调皮。”
丁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手中的甩棍被她收拢,随意放回了口袋。
墨镜男见她收手,紧绷到极致的精神一松,竟直接昏死过去。
丁浅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转向主桌。
见墨镜男终于指认自己,凌生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指着丁浅,声音尖锐走调:
“血口喷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现在是在杀人灭口,然后栽赃给我!”
他转向凌父和在场所有族人,激动的说:
“大家看清楚!刚刚就是她!她把烟头故意弹到我身上,就是为了让这个混蛋在最后关头攀咬我!”
“她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打扮成这样混进来,躲在上面看戏!现在又跳下来想除掉证人,把脏水泼到我头上!大家可不能被她骗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丁浅的目光又充满了疑虑和摇摆。
凌生的话,听起来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丁浅刚才那狠辣灭口般的举动,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是清白的。
丁浅静静地听着凌生歇斯底里的指控,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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