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霍格沃茨礼堂里，气氛出奇地压抑。
长桌上堆着刚送来的《预言家日报》，可那些头版的标题似乎在空气中“漂浮”着，墨迹模糊成一团，像被人有意抹去。
“你们看见了吗？”赫敏皱着眉头，把报纸摊开，几行字模糊到几乎无法辨认，“昨天的头版标题是‘魔法部召开记者会’，今天变成了‘局势稳定——’，然后是空白。”
罗恩探过头去看，嘴角抽了一下：“这叫稳定？妈妈昨天在信里说，家里壁炉的连通咒都被限制了。”
潘西小声道：“预言家日报被渗透了。”
“你确定？”哈利抬眼。
“是的，”德拉科冷静地回答，“新闻部在魔法部管辖下。福吉只要一点暗示，编辑部就会自我审查。现在连报道都用隐晦语。”
“可他们在隐瞒什么？”赫敏追问。
“伏地魔。”德拉科的声音平稳。他把折叠好的报纸放回桌上，浅灰色眼睛冷静得几乎不含感情，“他不需要控制所有人，只要让真相模糊。”
“那我们该怎么办？”罗恩问。
“等。”哈利盯着那份报纸，手指一点点收紧，“他会行动的。他从不安静太久。”
餐厅外的风带着微凉的气息，掠过大理石地面。
那种不安，像要渗入骨髓。
……
同一时间，校长室的空气沉重得像压着一层雾。
壁炉火焰燃烧得极低，光照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脸上，投出两道细长的影子。
“乌姆里奇。”邓布利多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福吉的影子。”斯内普冷冷地补充。
“影子也能割喉，”格林德沃淡淡开口，“魔法部已经完全被渗透。福吉的命令和伏地魔的意志之间，已没有区别。”
西尔维娅靠在窗边，指尖敲着木框，视线投向那张报纸。
“预言家日报被篡改，连魔法部的通告也有错漏。”她平静地分析，“伏地魔的势力在巩固结构——先掌控信息，再收紧权力。”
邓布利多点头：“我们确认过，格里莫广场附近也出现过他们活动的迹象。凤凰社目前在加强防御，有赤胆忠心咒在我们不用操心太多，但我担心……”
“担心下一步是学校。”斯内普接道。
“霍格沃茨？”西尔维娅皱眉。
“战争不会分边界。”格林德沃语气平淡，“当恐惧渗入权力核心，连知识都会变成武器。”
房间一瞬间安静。
壁炉里的火光忽明忽暗，跳动着红与金的光。
“我们需要反击。”西尔维娅低声说。
“反击需要筹码。”格林德沃侧头看向她，“你有筹码吗？”
她沉默。手指下意识地碰到了口袋里那本薄薄的手札。
“或许……快有了。”
……
她记得那是几天前的夜晚。
霍格沃茨的走廊空无一人，灯火在石壁上摇晃。
西尔维娅回到寝室里的时候，潘西的神情满是不安。
“我得告诉你件事。”她低声说，“关于特里劳妮教授。”
西尔维娅坐到床边之后，示意她坐下。
“那天她昏倒之后，我帮她收拾教室的时候，在桌上找到一段她自己记下的预言残稿。”
潘西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羊皮纸。纸上潦草的字迹几乎要被墨水淹没。
当命运的圆环闭合，错误将被时间吞没。
被赐予者，将偿还恩赐。
西尔维娅读完那两行字，手微微一紧。
“潘西，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这和你有关，对吗？还有那则预言，特里劳妮其实不是个神棍。”潘西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我去研究点东西。”
……
有求必应屋在她面前缓缓显形，那扇门像是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的回声。
她推门而入，烛光自发亮起。
书桌上，手札静静地躺着，封皮的线条因为多次翻阅而显得柔软。
她坐下，打开那一页。里面的注释比之前更多，几乎密密麻麻。
【法阵闭环条件：时间源·魔力引子·回溯咒阵·灵魂媒介。】
她盯着“灵魂媒介”三个字，心脏跳得极慢。
“如果闭环完成，时间会清理所有错误——那魂片，也在错误之内。”她低声自语。
“你终于看出来了。”
身后传来平稳的声音。
格林德沃站在门口，黑色斗篷的下摆几乎融在阴影里。
“老师。”她抬头，神色复杂。
“我猜你迟早会明白。”他走进来，目光扫过那本手札，“你在研究未来自己留下的阵式？”
“是。预言提到‘清理’，如果我推得没错……这个法阵可以解决哈利身上的魂片。”
格林德沃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这不是拯救，是献祭。”
“我知道。”
“你以为他会同意？”格林德沃捏了捏眉心，他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意识有些凌乱。
“他不会。可我必须。”
火光照亮她的侧脸，像风中摇晃的星。
她把那本手札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一行浅浅的字：
【若闭环完成，一切将归于原点。】
“所以，”她轻声说，“当闭环真正完成的那天，不只是魂片被清理——我也会被时间带走。”
格林德沃的眉心皱得很深。
“你真要走这条路？”
“是您教我的，老师——时间从不宽恕。况且并不仅仅是因为魂器，哈利他们还是孩子，哪怕古灵阁的行动成功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正面对上一个已经疯癫的黑魔王。”
“我也同样需要魔力，老师。所以这或许会是一个周期性的事情，就像是我曾经的魔力周期波动一样。”
他沉默了很久，目光深邃如夜。
“可那一天也终究会到来，西尔维娅。如果事情走到那个程度，我们都将束手无策，我和阿不思也不例外。”
西尔维娅什么都没有说，异色的瞳孔只是紧紧盯着格林德沃的眼睛。
半晌，银发的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是你选择的终点，那我会为你照亮那条路。”
“那……等那天到了，请您别拦我。”
“拦不住。”格林德沃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似的吐出几个字来。
她微微笑着烛火闪了一下，火星在半空轻轻炸开。
窗外的风正起，雪的气息穿过夜色。
西尔维娅合上手札，手指轻抚封面。
她忽然想起庞弗雷夫人那句——“魔力失去的人，依然能活下去”。
或许吧，她想。
但她的命，是她老师从时间里借来的，时间是仁慈的，又是冷酷无情的。
倘若你想从时间那借贷什么的话，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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