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炮……他们也有火炮……” 凯撒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而且……好多……好大……” 亚历山大喃喃道。
拿破仑呆呆地看着城下那十门散发着致命美感的战争机器，又低头看看自己脚边那门还在冒着青烟的“杰作”，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同样是火炮，为什么差距可以这么大？大到让人绝望！
但拿破仑就是拿破仑，哪怕到了绝境，他也要维持最后的体面（或者说，嘴硬）。他猛地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不屑和自信：“哈，哈哈哈！各位，不要慌，不要被他们的样子吓到！火炮而已，我们也有！他们那些，不过是样子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肯定是和我的……咳咳，和某些不成熟的产品一样，中看不中用！估计也就是听个响，当礼炮用用！”
他试图用大笑和言语来驱散众人心头的恐惧，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林御那家伙，怎么可能有真正成熟强大的火炮技术？他那“工业革命指南”肯定也是假的！对，是假的！
仿佛是为了回应拿破仑这番“鼓舞人心”的言论，城下炎黄公会的炮兵阵地上，一名军官模样的将领，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令旗。十门火炮旁边的炮兵们动作整齐划一，完成了最后的装填和瞄准。
拿破仑的心脏骤然缩紧，死死盯住那面令旗，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别响，千万别响！哑火，炸膛，像我的炮一样！
令旗，狠狠挥下。
“轰——！！！”
十门火炮几乎同时发出了怒吼！那声音充满力量感，震得城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也震得帝国荣光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拿破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炮声……怎么这么“正宗”啊？跟他梦想中，火炮应有的、充满力量与毁灭美感的声音，一模一样！
下一秒，死亡的呼啸声撕裂空气！
十发黑色的炮弹，以远超拿破仑那门“杰作”的速度和威势，划破长空，带着凄厉的尖啸，狠狠砸向帝国荣光的城墙！
“规避——！”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变调的尖叫。
但，来不及了。
“轰隆——！！！”“轰！！！”“咔嚓——！！！”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那不是拿破仑火炮哑弹的闷响，而是真正的、充满毁灭力量的爆炸！
坚固的城墙在剧烈的爆炸和冲击下，碎石乱飞，烟尘弥漫！一段城墙明显晃动，出现了巨大的裂缝，碎石和守军的残肢断臂被抛上半空！
惨叫声、惊呼声、城墙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响成一片。
爆炸的硝烟稍稍散去，露出城墙狰狞的伤口。一段近十米长的城墙明显塌陷了将近一半，露出后面惊恐万状、灰头土脸的守军。
虽然没有直接砸中凯撒他们所在的城楼，但那恐怖的威力，那精准的打击（相比于拿破仑那一炮），已经彻底摧毁了帝国荣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还活着的守军们，包括那些核心成员，全都傻眼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倒塌的城墙，感受着脚下传来的震动，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这威力？这射程？这准头？你告诉我这是礼炮？！谁家礼炮能一炮把城墙炸塌一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如同实质般刺向了还呆立在原地、保持着“自信”姿态的拿破仑。
那目光里有惊愕，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你他妈在逗我？”的荒谬感和滔天的怒火。
拿破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那十发炮弹同时糊了一脸。
他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让你嘴贱！让你说什么礼炮！这下好了，脸被打得啪啪响，都快肿了！
“拿……拿破仑！” 凯撒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这！这就是你说的……礼炮？！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他指着那段惨不忍睹的城墙，手指都在哆嗦。
织田信长脸色铁青，手按在刀柄上，要不是大敌当前，他恐怕已经一刀劈过去了：“你的‘科学’，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一炮未伤敌，反而把敌人的真家伙引出来了！”
狮心王理查德则一脸崩溃：“上帝啊……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
拿破仑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说这一定是巧合，是对方走狗屎运，但看着那十门再次开始装填、黑洞洞的炮口，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同样是火炮，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疑问，以及深深的、对自己的怀疑和懊悔。或许，他沉迷的那个所谓“工业革命”，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然而，城下的林御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反思和互相指责的时间。
他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刚才拿破仑那“惊艳”的一炮和随后的“鼓舞”，他在望远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差点没笑出声。
“啧，小样，”林御轻笑着对身边的副官说道，“拿个山寨残次品，就敢跟我这正版原装货叫板？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副官：？梁静茹是谁？）
“原本看你们可怜，想给你们个痛快点的死法，”林御摇摇头，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晚餐吃什么，“谁让你们非要掏个炮仗出来吓唬人？行，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真理只在火炮射程之内’。”
他挥了挥手，语气转冷：“别停，给我继续轰！把那破墙，还有墙上那些家伙的侥幸心理，一起轰成渣！”
“遵命，陛下！”
炮兵们效率极高，很快完成了第二轮装填。
“目标，敌方城墙！三轮急促射！放！”
“轰！轰！轰！”
更加密集、更加猛烈的炮火，如同死神的镰刀，再次狠狠砸在帝国荣光那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墙上！
这一次，再也没有侥幸。在真正成熟的、威力巨大的火炮面前，帝国荣光那曾经引以为傲的“坚固”城墙，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硝烟弥漫，碎石横飞，爆炸的火光不断闪现。
惨叫声被轰鸣淹没，守军的抵抗意志随着城墙一起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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