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的效率高得惊人。
就在陈洋闭关的第二天下午，林晓雨接到了王强近乎咆哮的报喜电话。
“找到了！小雨姐！洋哥！我找到那个老向导了！胡队长磨破了嘴皮子，老爷子终于同意跟你们通个电话！”王强在电话那头激动得语无伦次，“老爷子姓姜，耳朵有点背，你们说话大点声！他年轻时是真见过碧波潭的！我把号码发给你们！”
拿到号码，陈洋和林晓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一丝期待。这个电话，或许将决定他们是否要去尝试那传说中的机缘。
电话拨通，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苍老而沙哑，带着浓重乡音的声音传来：“喂……哪个啊？”
“姜老爷子您好，我们是王强的朋友，想向您打听一下碧波潭和琉璃锦鲤的事。”林晓雨尽量提高音量，吐字清晰。
“……碧波潭啊……”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那地方……邪乎得很呐……你们打听这个做啥？”
陈洋接过电话，语气恭敬而诚恳：“姜老爷子，我们是一名厨师，即将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厨艺比赛，需要顶级的食材。听说碧波潭的琉璃锦鲤乃是鱼中之王，所以想冒昧请教，如何才能找到碧波潭，又该如何才能请到那琉璃锦鲤？”
“……厨师？比赛？”姜老爷子嘀咕了几句，似乎在判断陈洋话语的真伪，半晌才缓缓说道，“碧波潭……不是靠地图能找到的。那地方……认人。心里不干净，贪念太重的人，在山里转一辈子也找不到潭边。”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智慧：“至于那琉璃锦鲤……更是通了灵性的宝贝。寻常网罟、香饵，对它来说，都是污秽。想请它出水，得看缘分，也得看……‘心’。”
“心？”陈洋若有所悟。
“对，心！”姜老爷子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老头子我当年也是误打误撞，心里没存啥念头，就是迷路了，又渴又累，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发呆，迷迷糊糊的，就感觉眼前雾气散了，那碧得吓人的潭水就出现了……也就在那时，远远瞥见了那一道七彩光华……后来再特意去找，就再也找不着喽！”
不用鱼饵，要靠“心”和“缘分”？这说法玄之又玄，却与陈洋所领悟的“心味”之道，隐隐契合。
“老爷子，您能告诉我们一个大致的方位吗？我们想去试试缘分。”陈洋恳切道。
姜老爷子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最终叹了口气：“罢了，看你们心诚，又是为了正事……记住，往镇西黑风岭方向走，过了‘三叠泉’，别跟着常规的路走，留意山势水汽，哪里的雾气最纯净，灵气最足，就往哪里去。至于能不能找到，能不能请动那鱼中仙……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挂了电话，陈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们得去一趟。”他对林晓雨说道。
“可是时间……”林晓雨看了眼日历，距离河神祭只剩两天。
“一天！我们只花一天时间！”陈洋斩钉截铁，“无论成败，明天天黑前必须返回。若能得到琉璃锦鲤，我们胜算大增！若不能，我也已对青石斑的料理有了八成把握，不会影响正赛。”
见陈洋心意已决，且计划周详，林晓雨也不再反对：“好，我去准备进山的装备和物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背着简单的行囊，按照姜老爷子指引的方向，离开了青石镇，一头扎进了镇西连绵的群山之中。
初时还有明显的山路，越往深处走，越是人迹罕至。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烂和泥土的清新气息，鸟鸣山幽，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过了标志性的“三叠泉”，瀑布如白练般从山崖跌落，水声轰鸣，水汽氤氲。两人在此稍作休整，便不再遵循若有若无的小径，而是开始凭借感觉，追寻着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灵韵”。
陈洋全力运转体内的美食之力，并调动那缕“百味”灵韵，细心感知着。寻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微差别，在他感知中被放大——风向的流转，水汽的浓度，草木生长的态势，甚至脚下泥土的湿度……都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信息。
林晓雨则负责记录路线，观察环境，并警惕着可能的危险。
山路崎岖，荆棘密布。两人跋涉了整整一个上午，衣衫都被汗水和露水打湿，却依旧没有发现碧波潭的踪迹。
“方向对吗？”林晓雨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担忧。
陈洋闭目凝神片刻，指着一个雾气似乎格外浓郁的山谷：“那边！那里的‘气’比其他地方更纯净，更凝聚！”
两人精神一振，向着那处山谷进发。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拨开纠缠的藤蔓，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不过亩许大小的水潭，静静地卧在山谷怀抱之中。
潭水并非碧绿，而是如同最上等的墨玉，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幽碧之色**，深不见底。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四周的峭壁和天空流云，却没有一丝涟漪。整个水潭周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带着凉意的白色雾气，空气清新得仿佛被洗涤过无数次，吸一口便觉得心旷神怡。
最奇特的是，站在这潭边，外界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被隔绝了，连鸟鸣虫嘶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绝对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宁静**。
碧波潭！他们找到了！
然而，还没等两人高兴，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潭边响起：
“何处来的小娃娃，扰我清净！”
两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潭边一块光滑如镜的巨岩上，不知何时，盘膝坐着一位老者。
这老者看不出具体年纪，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如孩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身旁放着一根非竹非木、色泽暗沉的钓竿，钓竿上没有鱼线，也没有鱼钩，就那么随意地放在身边。整个人仿佛与这潭水、这山石融为一体，若不主动出声，根本难以察觉其存在。
高人！
陈洋和林晓雨心中同时闪过这个词。这位，恐怕就是守护碧波潭，或者说与琉璃锦鲤有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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