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与徐庶的营帐帘幕已被掀起。
两人起得极早,神色间虽有一丝昨夜深谈的痕迹,但目光已然清明锐利。
他们草草用过了简单的早膳——无非是稠粥与一点酱菜,便仔细整理着衣冠。
今日,他们肩负着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前往丹水县城,拜访此地父母官——丹水县令。
为众人,寻求一纸官面上的、合法的身份凭依。
这不仅仅是一道手续,更是所有后续计划——垦荒、建房、乃至未来更长远发展——得以在阳光下稳步展开的基石。
没有这层“合法”的外衣,一切繁荣都可能是沙上筑塔。
小院内,众人早已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括,各司其职,安静而高效地运转起来。
华佗已收拾停当那只熟悉的药箱,崔林在一旁协助,两人低声交谈着;
准备动身前往昭家坞堡,为那位昭公子进行关键的复诊。
此行不仅关乎医者仁心,也维系着与本地豪强初步建立的脆弱联系。
苏云卿则与崔老夫人、徐老夫人、以及谢氏聚在一处。
她们面前摊开了一堆粗布与葛麻,正轻声商议着,如何利用这些有限的材料,最合理地为流民赶制出衣物。
她们今天的任务便是带着流民妇女为流民群体制衣。
她们的神情认真而专注,仿佛在筹划一场重要的战役。
灶间方向,烟火气升腾得比往日更早,更旺,几位流民妇人正在为流民和工人的餐食做准备。
最为忙碌的当属朱富。
他仿佛生出了三头六臂,洪亮的嗓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晰,脚步几乎不曾停歇。
他一方面需要指挥几名护卫和小厮,领着流民青壮,对照着陆渊勾勒出的简陋却意图明确的图纸;
在规划出的生活区边缘,开始挖掘第一批简易却必须符合要求的旱厕基坑;
并在临时马场旁搭建的畜栏栅栏。
另一方面,他需要迅速在村落入口附近,选定一处合适的位置;
设立起那个昨晚承诺给乡民们的“以物易粮”兑换点,以及一个显眼的、持续招募流民的登记点。
木牌、度量器具、初步的兑换章程,都需要他立刻张罗起来。
此外,他还得时刻留意是否有新的、听闻消息从各处赶来的零散流民,并准备好一套简短的问询与登记流程,以便及时安置。
千头万绪,都压在他宽阔的肩头,但他眼神笃定,指挥若定,显然早已进入了“大管家”的角色。
就连四个女孩——小茹、孙峦、圆圆和崔钰,待会用过早饭后;
她们每人都需要挎上了一个小巧的竹篮,完成今日的“任务”:
去附近的田野上,辨识并采集一些可食用的野菜。
这既是劳动,也是一堂生动的自然课。
虎兄虎嫂会跟随她们的脚步,为她们保驾护航。
工地上,砖窑,瓦窑的事务,则全权交给了李七;
李七也不负众望,早早就来与朱富做了工地的事物交割,只等巳时开工了。
这一切井然的忙碌,都源于陆渊与徐庶、崔林反复推敲的那份计划蓝图的指引。
安顿流民,建设一个可持续的家园,事务看似千头万绪,庞杂无比;
但陆渊坚决地将第一步,落在了最基础、也最容易被忽视的两个字上——“卫生”。
人群聚集而居,尤其是在条件简陋的开拓初期,最大的隐形杀手并非饥饿或劳苦,而是疫病。
污秽堆积、水源污染、蚊蝇滋生,往往是瘟疫爆发的温床。
因此,引导并逐步强制所有人养成集中处理秽物、定期清理生活环境;
保持居所通风洁净、注意个人卫生、、、、、、等的习惯,绝非小题大做。
这是一条不容妥协的、保障队伍基本生存与健康的铁律,是比建造华屋美舍更优先的根基工程。
陆渊正与徐庶在院中一角,最后低声核对拜见丹水县令时可能的说辞;
应对机变,以及备下的那份力求体面又不至于惹眼的“薄礼”清单。
就在这时,院墙外,原本属于清晨的、略显稀疏的动静,忽然被一阵由远及近、清晰而沉闷的“辘辘”声打破。
那声音并非一两辆牛车,而是连成一片的车轮碾过夯实土路的滚动声;
其间夹杂着马蹄的“嘚嘚”轻响,以及丹溪里乡民猝不及防的、带着惊讶的低呼与议论。
二人几乎同时停下话语,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这么早,太阳都还未升起来,会是谁?
如此阵仗的车马,绝非寻常乡民或过路商队。
未等他们举步出去察看,里正李老汉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
他跑得急,花白的胡须都在颤动,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红晕,气息未匀便急声道:
“华、华神医!陆、陆小先生!来……来了!是昭……昭阳家主!
他亲自来了!带、带了好长好长一列车队!
车上满满当当,全是粮食!草料!还有成捆的布匹!那阵势……已经到了里口了!”
陆渊与华佗闻言,心中同时一凛。
昭阳?昨日初见,虽承其礼遇,却未料对方会如此迅疾、且以这般隆重的方式回访。
二人不及细思,连忙整理衣冠,快步迎出院子。
徐庶与崔林对视了一眼,急忙开始煮茶,脸上带着相似的惊异与凝重。
华佗与陆渊跟随里正,走过帐篷,来到院外,眼前的景象便让两人脚步微顿,心神为之一震。
只见从小院外一直到丹溪里入口那原本狭窄的土路上;
此刻竟如长蛇般蜿蜒排开一列长长的板车队伍,粗略看去,竟不下十五六辆!
每辆车都由健骡或犍牛牵引,车上货物堆积如山:
鼓囊囊的麻袋整齐码放,看那沉坠的弧度便知是实实在在的粮食;
成捆的干草、秸秆堆得像小山;
还有一匹匹用粗布包裹、但仍能看出质地的布帛卷。
车辆之间,还有数名昭家精悍的仆从或骑马、或步行维持秩序。
更引人注目的是队伍最前方,一辆装饰虽不奢华却明显考究的马车旁,昭阳正由仆从搀扶着下车。
他今日换了一身更显庄重的深色锦袍,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与昨日初见时那份内敛的焦虑判若两人。
这浩浩荡荡的阵仗,莫说丹溪里这些僻居山野的乡民,便是陆渊,虽出身不凡,但在此情此景下;
面对这突如其来、满载实物的“厚礼”,也感到了深深的意外与震动。
许多被车马声惊动的乡民,以及早起开始劳作的流民,都已远远地围拢过来;
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对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他们脸上写满了惊诧、敬畏,以及一种更直接的、混合着渴望与难以置信的光芒——
那些沉甸甸的麻袋,那些成捆的布匹,在他们饱经贫瘠与动荡的眼中;
便是最实在的活命根本,是让人心跳加速、眼热心颤的“巨富”。
昭阳目光锐利,一眼便看到了从院中迎出的华佗与陆渊。
他立刻推开欲搀扶的仆从,加快脚步上前,隔着还有七八步远,便已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到底,姿态放得极低。
再抬头时,声音洪亮,穿透清晨微寒的空气,透着发自肺腑、难以自抑的喜悦与感激:
“华神医!陆小先生!大恩不言谢,然昭某心中激荡,不得不谢,不能不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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