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城市笼罩在一片沙沙的细响中。
老旧小区里那栋亮着昏黄灯光的楼房对面,另一栋楼的顶层空置房内。
墨渊放下夜视望远镜,对着微型通讯器低声道:“A组就位,控制前后出口。b组,楼道内布防,注意目标可能有武器或非常规手段。c组,技术支援,准备信号屏蔽和破门。”
“收到。”
“收到。”
耳机里传来各小组简洁的回应。
窗户对面,三楼那个拉紧窗帘的房间里,两个男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网中的鱼。
一个正是之前跟踪冷瑶的瘦高个,他已经脱掉了连帽衫,正靠在窗边抽烟,眉头紧锁。
另一个是个矮壮的光头,正摆弄着桌上几台监控设备,屏幕上分割显示着泠崖公寓楼附近的几个路口画面。
“妈的,跟丢了。”瘦高个啐了一口,“那女的邪门,明明看着病恹恹的,一转眼就没了影。”
“会不会发现我们了?”光头盯着屏幕,有些不安,“老大说了,这女的不简单,连‘画家’先生布置的陷阱都没能放倒她。”
“发现又怎样?”瘦高个冷笑,“她受了伤是事实,还能翻天不成?老大让我们盯死她,等指令。估计快了,等那边准备好,这女的就是砧板上的肉。”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灭了。
“嗯?跳闸了?”瘦高个一愣。
窗外对面楼的灯光也同时熄灭了一片。
整片区域陷入短暂的黑暗,只有远处街道的路灯还亮着。
“不对!”光头猛地起身,伸手就去摸腰间。
但已经晚了!
“砰!”
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
两道黑影如同猎豹般扑入,动作迅猛精准!
瘦高个反应极快,手中的烟头猛地弹向扑来的黑影,同时身体向侧后方翻滚,手已经摸向了后腰的匕首。
但他的动作在训练有素的特勤队员面前,还是慢了一拍。
一道带着微弱电流的短棍精准地戳在他手臂麻筋上。
瘦高个整条胳膊瞬间酸软无力,匕首当啷落地。
另一名队员已经拧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光头更惨,他还没来得及拔出武器,就被一记凌厉的擒拿锁喉,紧接着膝盖窝被重重一击,整个人跪倒在地,被迅速制服。
从破门到控制,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房间的灯重新亮起。
墨渊走了进来,目光扫过被铐住的两人,又看了看桌上的监控设备。
“带走。”他挥手。
瘦高个和光头被押出房间,塞进楼下早已等待的黑色厢式车里。
技术组人员迅速进入房间,开始仔细搜查,收集所有电子设备、通讯工具、以及可能存在的线索。
“墨队,找到这个。”一名队员从床垫夹层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笔记本。
墨渊接过,翻开。
里面记录着一些日期、时间、地点缩写和简短的行动记录。
大部分是跟踪记录,目标明确指向“冷瑶”。
最近的几条记录,包括了冷瑶去中药铺、返回公寓、以及最后“失去踪迹”的记录。
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个电话号码,旁边标注着“紧急联络-工头”。
“工头……”墨渊眼神微凝。
这是从“园丁”口中听到过的代号,是外围行动人员的直接上级。
“查这个号码。同时审讯这两个人,重点问‘工头’的身份、样貌、联络方式,以及他们接下来的指令是什么。”墨渊下令。
“是!”
雨还在下。
黑色厢式车悄无声息地驶离老旧小区,融入雨夜的车流。
一场悄无声息的收网行动,干净利落。
但墨渊知道,这仅仅是拔掉了对方一双监视的眼睛。
真正的对手,还藏在更深的暗处。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冷家别墅里,冷薇薇的房门紧闭。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冷薇薇穿着丝质睡衣,坐在梳妆台前,面前摊开着一本陈旧的、线装的册子,纸张泛黄,边缘破损。
册子上的字迹是繁体,夹杂着一些诡异的符号和图画。
旁边,摆放着几个从“仁济堂”抓来的药包,还有一些她不知从什么渠道弄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撮用红绳捆着的动物毛发、几片干枯的暗红色叶子、一小瓶浑浊的液体、还有一块黑乎乎、仿佛烧焦的骨头碎片。
她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狂热和怨毒交织的光芒。
手指轻轻抚过那本旧册子上的一副图案。
图案画的是一棵扭曲的树,树下跪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的胸口插着一根针,针的另一头连着树上垂下的藤蔓。
旁边用小字注释着:“借运夺脉,以亲为引,可窃其福泽,转其厄运。”
这是她前几天,通过一个隐秘的中间人,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古籍”。
据说是某个早已失传的邪术流派的残篇。
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阴损歹毒、损人利己的偏门法术。
冷薇薇的目光死死盯着“以亲为引”那几个字。
亲,血缘之亲。
在这个家里,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不就是冷宏博、林婉,还有……冷瑶那个贱人吗?
父母的气运,她暂时还不想动,也未必动得了。
但冷瑶……
那个夺走了她一切,现在还越来越风光、连父母都开始动摇的贱人!
她的福泽,她的本事,她的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
既然明着斗不过,暗着陷害也被她一次次化解。
那就用更直接、更古老、更恶毒的方法!
把她的“运”,她的“脉”,甚至她的“生命力”,都夺过来!
冷薇薇按照册子上的指示,小心地将那些偏门药材和古怪物品,按照特定的顺序和比例,混合在一个陶瓷小钵里。
她用一根银簪缓缓搅动。
混合物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怪异气味。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意。
“冷瑶……你不是厉害吗?不是会算命看风水吗?”
“等我练成这‘借运夺脉’之法,把你的福泽气运统统抢过来……我看你还拿什么嚣张!”
“到时候,我才是冷家真正的大小姐!所有人都会围着我转!而你……就等着变成倒霉透顶、人人厌弃的可怜虫吧!”
她幻想着冷瑶未来凄惨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却完全没想过,这种源自邪术古籍的歹毒法门,是否真的有效,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安装在房间隐蔽角落的微型监控设备,清晰地记录下来。
……
特管局基地,审讯室。
瘦高个和光头被分开审讯。
两人的嘴比预想的要硬。
显然是受过反审讯训练,对常规的问询手段反应不大。
但在特管局专业的精神压力仪器和针对性审讯技巧下,防线还是被逐步撬开。
尤其是那个光头,意志相对薄弱一些。
在持续的心理施压和有限的药物辅助下,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吐露信息。
“我们……就是拿钱办事……‘工头’找的我们,说盯一个女人,记录她的行踪,尤其是……尤其是看她有没有受伤虚弱的表现……”
“工头长什么样?不知道……每次见面都戴着口罩和帽子,声音也处理过……只知道是个男的,中等身材……”
“指令……就是盯梢,定期汇报……没说下一步具体干什么……只说……等通知……”
“通知从哪里来?不知道……都是‘工头’单线联系我们……”
有用的信息不多。
但结合那个紧急联络号码,技术部门很快锁定了“工头”的大致活动区域——城北一片物流仓库和出租屋混杂的地带。
身份确认还需要时间。
墨渊看着审讯记录,眉头微蹙。
对方很谨慎,用的是雇佣来的外围眼线,而且分层管理,眼线只知道直接上级“工头”,对更高层一无所知。
想要顺藤摸瓜抓到“画家”或者更核心的人物,很难。
除非……让“工头”自己动起来。
墨渊沉思片刻,有了主意。
他叫来技术组的负责人。
“那个紧急联络号码,暂时不要动。模拟光头的声音和通讯习惯,给‘工头’发一条信息。”
“内容?”技术组长问。
“就写:‘目标失去踪迹超过二十四小时,怀疑已警觉或转移。请求下一步指示。’语气要带点焦急和不确定。”墨渊吩咐,“看看对方如何回应。如果他要见面,或者有新的指令,我们就有机会。”
“明白,我这就去办。”
安排完这些,墨渊又调出了冷薇薇房间的监控画面。
看到冷薇薇对着那本邪术古籍和一堆诡异材料念念有词、神情狂热的样子,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这个冷薇薇,真是自作孽。
看来,对付冷瑶的手段,她自己也准备了一份“大礼”。
不过,这种粗浅邪术,对付普通人或许有点心理暗示作用,想用来对付冷瑶?
恐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邪术反噬起来,有时候会波及无辜。
墨渊将这段监控资料单独存档,标记为“冷薇薇疑似修习邪术,需监控其行为及影响”。
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温和”的干预措施。
比如,让她那本珍贵的“古籍”不小心沾水模糊几页关键内容。
或者,让她买来的某些“材料”,悄悄失去活性。
做完这些,墨渊看向窗外。
雨势渐小,天边隐隐透出一点灰白。
一夜即将过去。
拔掉了监视的眼睛,试探了“工头”,监控着冷薇薇。
但墨渊心中并无轻松。
他知道,“画家”和终末教团真正的行动,恐怕才刚刚开始。
冷瑶的受伤,或许正是他们等待的契机。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雨夜之后,悄然酝酿。
而他们必须赶在风暴降临前,织好更密的网,磨亮更锋利的刃。
他拿起加密通讯器,接通了泠崖的频道。
有些情况,需要向这位“副局长”汇报了。
尤其是关于冷瑶的安全,以及冷薇薇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
雨后的清晨,空气清冷。
城市在短暂的安宁后,即将迎来新的暗流与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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