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十万?”
南宫月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八十万。
这什么概念?
那是黑压压的一片海。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这小小的代州城给淹了!
“完了……”
南宫月俏脸煞白,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才刚守住一波,正主就来了?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命数吗?
刚才那种旖旎暧昧的气氛,瞬间被这血淋淋的军报冲得烟消云散。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陈武粗重的喘息声。
“哈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狂笑声突然爆发。
床榻上。
呼延灼灼猛地跳了起来。
也不管身上那套羞耻的女仆装有多漏风,她指着李策,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李策!你听到了吗?!”
“八十万!我父汗带了八十万大军!”
“你的死期到了!就算你有那种妖法火器又怎么样?八十万铁骑踏过来,把你这破城踩成平地!”
呼延灼灼眼里全是疯狂的快意。
那是绝处逢生的狂喜。
更是即将复仇的癫狂。
“你刚才不是还要羞辱我吗?不是要让我当丫鬟吗?来啊!现在谁才是待宰的羔羊?”
她赤着脚跳下床,也不管陈武还在场,挺着那被蕾丝围裙勒紧的胸脯,一步步逼近李策。
脸上全是狰狞的笑。
“等我父汗破城,我要把你挂在马尾巴后面,拖死你!我要把你剥皮抽筋,让你尝尝我刚才受的耻辱!”
南宫月看着这疯女人,心里直发毛。
完了。
这下真完了。
若是李策败了,她们这些跟在李策身边的人,下场绝对比死还惨。
“陈武。”
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
没有惊恐。
没有愤怒。
李策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腰带。
咔哒。
玉扣扣合的声音,清脆悦耳。
他伸手帮呆若木鸡的南宫月理了理鬓角凌乱的发丝。
“这就是你要学的第二课。”
李策看着南宫月,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瞧瞧你,脸白得跟刚刷了大白似的,难看。”
南宫月都要哭了。
我的陛下哥哥!
这时候了你还管我脸白不白?
那是八十万大军啊!
“陈武。”
李策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武将。
“把嘴闭上,喘气声太大了,吵得朕脑仁疼。”
陈武一噎。
他赶紧捂住嘴,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策这才把视线投向那个正在疯狂叫嚣的匈奴公主。
“笑够了吗?”
李策淡淡地问了一句。
呼延灼灼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不对劲。
这不对劲!
听到八十万大军压境,这狗皇帝为什么不害怕?
为什么不求饶?
为什么不跪下来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
他在装!
对,一定是在装腔作势!
“你……你少在这装神弄鬼!”
呼延灼灼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心里肯定怕得要死!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或许本公主还能留你个全尸……”
啪!
一声脆响。
呼延灼灼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策。
“太吵了。”
李策甩了甩手腕,一脸嫌弃。
“身为女仆,主人说话的时候要安静倾听,这也是规矩。”
“既然学不会,那就先闭嘴。”
李策根本没给她发作的机会,直接转身,大步走向大堂中央那张巨大的沙盘地图。
“陈武,过来。”
陈武还在发愣。
陛下……这是真不把八十万大军当盘菜啊?
刚才那一巴掌,抽得真他娘的响!
爽!
陈武心里的那股子恐惧,居然被这一巴掌给抽散了不少。
他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凑到地图前。
“陛下,咱们……咱们怎么打?”
陈武咽了口唾沫。
“是不是要向京师求援?还是……还是把这娘们儿绑在城楼上当人质?”
几千人对八十万。
除了拿人质要挟,陈武想不到任何赢面。
李策盯着地图。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最后停在了城中心的位置。
“求援?等京师那些老爷兵赶过来,咱们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李策嗤笑一声。
“至于人质……”
他瞥了一眼身后正要扑上来的呼延灼灼。
“这野丫头也就值几匹马的钱,你想拿她换退兵?想多了。在那位单于眼里,这丫头估计还没那个山本值钱。”
呼延灼灼动作一僵。
扎心了。
这混蛋说话怎么这么毒
?
“那……那怎么办?”南宫月也凑了过来,声音发颤,
“咱们跑吧?趁着他们还没合围……”
“跑?”
李策抬起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南宫月。
“往哪跑?”
“这是朕的江山,朕的土地。”
“从来只有别人在朕面前跑路,还没听说过朕要给别人腾地方的。”
李策的手指猛地在地图上点了三下。
那是代州的三个居民区。
“传朕旨意!”
李策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肃杀。
“全城军民,不管男女老少,全部动员!”
“哪怕是八十岁的老太太,手里也得给朕拿个铲子!”
铲子?
陈武懵了。
这是要干嘛?
跟匈奴人拼刺刀?
拿铲子拍?
“听好了。”
李策指着地图上的几条主干道,还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巷子。
“挖!”
“给朕往死里挖!”
“不管是大街还是小巷,不管是家里还是院子!”
“把这代州城的地下,给朕挖空!”
“两家之间要打通,灶台下面要连着地窖,水井旁边要开暗道!”
“朕要让这代州城的地下,变成一个迷宫!变成一张吃人的大网!”
静。
死一般的静。
陈武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砸脚面上。
南宫月瞪圆了美眸,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连在那边捂着脸的呼延灼灼,也忘了发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李策。
挖……挖地道?
大敌当前,不想着加固城墙,不想着准备滚木礌石,居然让全城百姓去挖洞?
这皇帝是被吓傻了吧?
“陛……陛下?”
陈武结结巴巴地开口,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
“挖……挖这玩意儿干啥?”
“咱们不守城了吗?”
“这城墙要是破了,咱们躲地底下,那不是……那不是等着被活埋吗?”
这也太扯了!
这就好比强盗都要进屋了,你不想着关门拿刀,反而带着全家人在客厅刨坑?
这是嫌死得不够快?
“守城?”
李策冷笑一声,双手撑在地图边缘,
“陈武,你也是老兵了。”
“你告诉我,八十万人攻城,咱们这就几千人,能守几天?”
陈武脸色难看。
他伸出三根手指。
“最多三天。”
这还是往多了说。
“三天之后呢?”
李策反问,
“城破人亡,大家一起抹脖子?”
陈武低下头,拳头捏得咯吱响。
是啊。
实力悬殊太大了。
这是必死之局。
“所以,咱们不守城。”
李策站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让人心惊肉跳的弧度。
“咱们请君入瓮。”
“这代州城太小了,装不下他们八十万人。”
“但地下很大。”
“既然他们想进来,那就让他们进来。”
“朕要让这代州城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个灶台、每一口水井,都变成杀人的利器!”
地道战。
这是李策给那位呼延单于准备的大礼。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面对绝对优势的骑兵,正面硬刚那是找死。
只有把他们拖进巷战,拖进这无休止的地下迷宫,才能把匈奴骑兵的优势彻底废掉!
骑兵下了马,进了那狭窄阴暗的地道,那就是进了屠宰场的猪!
管你是不是草原勇士。
在只能容纳一个人爬行的洞里,一把杀猪刀就能教你做人!
“这……”
陈武听得云里雾里。
虽然他不明白啥叫“巷战”,也不懂地底下怎么杀人。
但他看着李策那张脸。
自信。
狂妄。
还有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陛下心里貌似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陈武,你记住。”
李策拍了拍陈武那全是血污的肩膀,并不嫌脏。
“打仗,不是只有一种打法。”
“他们是狼,咱们就得当猎人。”
“这代州城,就是朕给他们挖好的坟墓。”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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