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长打断了许知夏，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他夫人？早就心知肚明了。人在国外，说是陪孩子读书，其实就是眼不见为净，各过各的，只要不闹到她面前，她才懒得管。”
“那……那我……”许知夏怯生生地，声音几乎是含在嘴里。
“那就看你自己了。”周处长直视着她的眼睛，“是想继续留在蔡行长身边，得到他的扶持，步步高升？还是想撕破脸，然后……最好的结果，大概也是被调到某个偏远网点当柜员，还得整天提心吊胆，最后恐怕也待不下去。我记得前几年有个类似情况的女孩，后来就辞职回老家，随便嫁人了。”她轻描淡写地举着例子，却让许知夏觉得不寒而栗。
周处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知夏，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许知夏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王一的身影，那个在嘉禾刚刚开始奋斗、对她一心一意的青年。但此刻，王一的身影显得那么遥远、那么无力。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没有。”
“没有最好。”周处长语气肯定，“蔡行长在这方面……比较霸道。就算有，也得尽快断干净！这是底线。”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地掠过许知夏，似乎想到了王一那不同寻常的报到背景，额外提醒了一句：“知夏，我知道你表弟王一，家里好像有些背景。但这件事，我劝你最好别跟家里人说，更别指望通过家里施压。事情闹大了，牵扯到蔡行长，后果不是你们家能承担的。到时候，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许知夏心里一凛，连忙用力点头：“我明白，周处长，我不会说的。”
周处长看着她这副已经完全被拿捏住的样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语气依旧平和：“那你自己想清楚了吗？是选择跟着蔡行长，还是……”
许知夏沉默了，巨大的恐惧感渐渐被一种畸形的虚荣心所替代。
是啊，周处长这么优秀，那几位“姐姐”也各有千秋，蔡行长却还能看上青涩的自己，这本身不就是一种“认可”吗？如果能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那未来的道路……她几乎不敢想象那会是何等的顺畅光明。相比之下，王一能给她什么？除了遥远的思念和不确定的未来，什么都没有。
“那我……接下去该怎么做？”许知夏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认命般的妥协。
周处长看着她神色的变化，心里明了，语气缓和了些：“那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如果选择跟着蔡行长，就要听话，懂事。他刚才跟我说了，再过一段时间，让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破格提拔你为秘书科副科长。”
副科长！许知夏的心猛地一跳！这升迁速度，是她靠自己努力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能企及的。巨大的诱惑最终压倒了残存的理智和羞耻感，她低下头，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应道：“我……我想继续跟着蔡行长……麻烦周处长了。”
周处长眼中那丝鄙夷更深了，但脸上却露出貌似宽慰的笑容：“想通了就好。那你早点休息吧，这间房你可以用到明天中午12点，退房时把房卡交给前台就行。我也累了一天了，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家。”说完，她站起身，不等许知夏回答就直接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许知夏一个人，死一般的寂静中，她呆坐了许久，仿佛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泪水已经流干，脸上只剩下冰冷的泪痕。
她起身，走进浴室，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仿佛要洗去今晚所有的污秽和混乱。水汽氤氲中，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年轻而姣好的身体，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洗完澡，许知夏裹着浴袍，给自己泡了一杯浓咖啡，坐在客房的单人沙发椅上，她小口啜饮着咖啡，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却让她的头脑异常清醒。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经过刚才那场身心的巨变和周处长的“开导”，她感觉自己长期以来精神上的压抑和身体上的渴求，似乎都得到了某种畸形的满足和释放。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她喃喃自语，“王一，对不起……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和未来。我需要一个能让我依靠、能让我快速成功的男人，我也需要事业上的成就来证明自己……我们过去的那段感情，就当作是年少无知时一场美丽的梦吧。梦，总是要醒的。”
她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让她奇异地镇定下来，眼神中，原先的迷茫和痛苦渐渐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所取代。
而在对面的客房里，周处长敲了敲门，穿着浴袍的蔡仕德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将她拉了进去。
“怎么样？宝贝，搞定了？”蔡仕德脸上带着得意和急切的笑容。
周处长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便宜你这老色鬼了！那小丫头片子，还能翻出你的手掌心？稍微吓唬一下，再给点甜头，自然就乖乖就范了。她说愿意继续跟着你。”
蔡仕德心花怒放，一把搂住她：“我就知道！还是我的宝贝厉害！快去洗洗，床上细说！”
周处长笑着调侃：“哟，今天这么精神？哼，我还以为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呢！”
蔡仕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舍得我的宝贝呢，快去！”
周处长很快沐浴完毕，钻进了被窝，蔡仕德将她搂在怀里，听着她详细汇报与许知夏沟通的细节，大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摩挲着。
当周处长再次提到许知夏的表弟王一可能有些背景时，蔡仕德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有什么好担心的？过段时间，你就去嘉禾分行当副行长，那小子不就归你管了？必要时，给他点小恩小惠，稳住就行。我相信我的宝贝最有办法了。”说着，他手上用力，托了周处长一把。
周处长嘤咛一声，换了个让蔡仕德更加舒服的体位，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娇笑道：“就你鬼主意多……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夜色深沉，晋安宾馆的这两个房间里，一场改变数人命运的交易与抉择，已然落定。而远在嘉禾的王一，对此还一无所知，他正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恋人的思念，沉入梦乡。命运的齿轮，在黑暗中悄然转向，发出沉重而冷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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