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铭腰缠平安结,怀揣自然通讯器,兜里塞满各种不靠谱道具,准备迈出那“历史性”的一步时,一个身影以堪比洛伊的速度溜到了他身边。
是敖光。这位老瞎子此刻没拄他那装神弄鬼的拐杖,反而像个准备进行非法交易的古董贩子,搓着手,脸上堆着一种混合了肉痛、算计和一丝丝…呃,姑且称之为“关怀”的复杂表情。
“陆小哥!留步!留步啊!”敖光压低声音,仿佛怕被谁听见。
陆铭停下脚步,挑了挑眉:“敖老板?咋了?是之前的‘逃命符’买十送一活动反悔了,还是又研发出了‘超级加倍·豪华版逃命符’,准备趁火打劫…啊不是,是精准营销?”
敖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在强行忍耐。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才神秘兮兮地从他那件油光水滑、仿佛能擦出包浆的旧袍子内衬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玩意儿用一层层泛黄的符纸包裹着,看起来年代久远,边角都磨损了,散发着一股陈年旧物和微弱灵气的混合气味。
“嘘——小声点!”敖光做贼似的把东西塞到陆铭手里,“这可是老瞎子我压箱底的宝贝!祖传的!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便宜你了!”
陆铭接过那玩意儿,入手轻飘飘的,他小心翼翼地剥开几层符纸,露出里面的真容——一张颜色暗淡、材质像是某种兽皮、但边缘明显残缺不全、上面朱砂绘制的符文也模糊了大半的符箓。它散发出的灵气,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感觉用力吹口气都能把它给整熄火了。
“这是…?”陆铭捏着这张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符箓,表情古怪。
“【万里遁形符】!”敖光挺起胸膛,努力营造出一种“你赚大了”的氛围,尽管这气势因为他鬼祟的动作大打折扣,“听说过没?上古流传下来的保命神符!一念咒语,瞬息万里,逃命…呃,战略性转移的必备佳品!”
陆铭把符箓举到眼前,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吐槽道:“万里遁形?敖老板,您这符…它保熟吗?哦不,它保‘万里’吗?我看这成色,能遁出去一百米不撞墙就算超常发挥了吧?而且这缺了个角,会不会遁到一半卡在空间裂缝里?”
敖光的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你懂什么!这叫岁月的沉淀!残缺,那叫残缺美!功效肯定是有的,就是…就是可能距离和落点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偏差。但关键时刻,它能帮你脱离险境!这就够了!”
他看着陆铭那明显不信的眼神,终于卸下了一点奸商的伪装,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和…或许是关心?“你小子别不识货!这玩意儿我就这一张!当年…当年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反正就是祖上,就是靠它从一条发怒的母龙爪子底下溜走的!虽然溜是溜走了,但符也成这样了…”
他顿了顿,摆摆手,似乎不想多提祖上的“光辉事迹”,重新换上那副精明的嘴脸,拍了拍陆铭的肩膀(差点把那张脆弱的符拍散架):“总之,你给我好好拿着!关键时刻,别省着!记住了,咒语是‘天道煌煌,遁形无疆,急急如律令’!念的时候心要诚!”
陆铭看着手里这张仿佛承载了敖光祖上所有运气的残符,又看了看敖光那虽然算计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担忧的样子,忽然就笑了。他把符箓小心地收进怀里,挨着林倩的平安结。
“行嘞!敖老板,您这‘投资’,我收到了。”陆铭嘿嘿一笑,“放心,为了不让您这‘压箱底的宝贝’打了水漂,我也得努力活着回来,不然您这买卖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敖光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像是被踩了尾巴:“呸呸呸!什么亏不亏的!我这是…这是看好你们的潜力!长期投资!懂不懂?”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放松,还是被陆铭捕捉到了。
这个老瞎子,贪财、惜命、满嘴跑火车,但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他还是掏出了自己最珍贵(尽管看起来非常不靠谱)的东西,用他特有的方式,表达了对这群年轻人的认可和…一丝微薄的希望。
“走了!”陆铭最后对敖光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向那等候多时的昆仑结界入口。姬承、姜炎、玄璃已经在那里等他。
敖光看着他们的背影,尤其是陆铭那看似随意却小心翼翼护着胸前(那里有平安结和残符)的动作,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兔崽子…可都得…全须全尾地回来啊…老夫我还指望你们以后多照顾生意呢…”
这大概,是这位老奸商能说出的,最接近祝福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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