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手持凡仙剑踏向宫殿大门时,脚下的玄玉地面因凡火的蒸腾泛起细密裂纹。他周身的火莲护盾已扩至三丈,金绿交织的火纹将柳清歌三人护在中央,护盾表面每掠过一缕飘散的浊雾,便会燃起“噼啪”的净化声响。黑月老祖周身黑气如活物般萦绕,指尖凝出三道暗影利刃,目光紧锁大门缝隙渗出的灰雾:“这门后浊雾浓度是外面的十倍,凡火虽能净化,但耗损必然极大,你需留三分力应对突发状况。”
银焰天使长剑斜指地面,银辉顺着剑刃流入凡火护盾,让光纹更显致密:“我已将天宫净化符的力量注入护盾,能帮你分担三成浊雾侵蚀。但我感受到门后藏着一股能吞噬灵力的本源邪力,比执念之影的核心还要凶险。”
林烨点头,掌心贴在凡仙剑的剑格上,那里刻着的火莲图腾瞬间亮起。他想起三界传法时,凡域老农用凡火救死扶伤的虔诚,想起修道者顿悟时眼中的清明,想起妖域生灵围着火莲起舞的纯粹——这些信念顺着背后的战魂旗涌入体内,让凡火骤然升温。“凡火的使命从不是固守,而是燃尽黑暗。”林烨手腕翻转,凡仙剑划出一道圆弧,金绿火浪顺着剑锋凝聚,“今日便用这凡火,为修真域开一条清明之路!”
“锵——”
凡仙剑与空气摩擦发出龙吟,林烨纵身跃起,剑身上的火浪暴涨成十丈剑气,如从天而降的火河,狠狠斩向宫殿大门。那由万年玄铁铸就的大门上,刻满了扭曲的邪恶符文,符文遇火便发出刺耳尖叫,却在凡火剑气下如纸片般碎裂。
“轰!”
巨响震得整座宫殿摇摇欲坠,玄铁大门被劈成两半,带着焦黑的断口向后轰然倒地。门后涌出的浊雾如黑色潮水,却在触及凡火护盾时瞬间蒸腾,化作漫天灰白色的烟尘。烟尘散去,宫殿内部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座殿宇竟比凡心门的议事厅大上十倍,穹顶高不见顶,悬着无数被浊雾缠绕的发光晶石,将殿内照得阴森可怖。
殿宇中央,一座丈许高的黑色祭坛巍然矗立,祭坛由无数骸骨堆砌而成,表面刻满了渗着血光的古老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跳动,仿佛在吸食周遭的生机。祭坛周围,环立着上百位修真域修者,他们身着各色道袍,却都双目空洞、面无表情,周身缠着半透明的灰雾,手中兵器胡乱挥舞,动作机械得如同提线木偶。
“这些人……灵海尚未被完全吞噬,只是神魂被浊雾禁锢。”柳清歌将古琴横在胸前,指尖轻按琴弦,一道试探性的音波扫过最近的修者,那修者浑身一颤,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清明,“还有救!他们只是被强行抹去了自主意识!”
林烨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凡火因愤怒而剧烈跳动:“以生灵为傀儡,用浊雾锁神魂——这股邪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卑劣!”他正欲迈步上前,祭坛顶端突然涌出浓密的黑雾,黑雾旋转凝聚,化作一个高约三丈的黑影。这黑影没有具体形态,边缘的浊雾如触手般不断伸缩,偶尔露出的部分躯体上,布满了与祭坛符文同源的血纹。
“林烨,你终于踏破我的‘浊雾玄关’了。”黑影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阴冷中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质感,“三百年了,我等的就是凡火彻底觉醒的这一天——你的火,可是滋养我‘噬魂浊雾’的最佳养料。”
“滋养?”林烨剑眉倒竖,凡仙剑直指黑影,“你用浊雾吞噬修真域灵脉,控制无辜修者,竟还敢妄谈‘滋养’?”
黑影发出桀桀怪笑,周身的浊雾突然暴涨,将祭坛周围的修者尽数包裹:“修真域的蠢货们,个个追求力量至上,视生灵为草芥,他们的神魂本就沾满戾气,正好做我浊雾的容器!这些人只是我的先锋,待我吞噬你的凡火,整个三界的生灵,都会成为我最忠诚的傀儡!”
“你休想!”林烨脚掌猛地踏地,凡火从脚下蔓延开,在地面凝成一道火莲阵纹,“凡火不灭,四域共生——今日我便用凡火,焚尽你的邪念!”他正欲催动凡火凝成剑气,胸口的护心玉突然发烫,一道温润的暖流顺着经脉涌入脑海。这股力量不同于凡火的炽烈,却比凡火更具穿透力,仿佛是无数生灵的心声在共鸣,带着纯粹的善意与期盼。
“这是……”林烨动作一顿,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凡域孩童递来的野果,修道者顿悟时的稽首,妖域狐女献上的灵草,还有柳清歌在灯下题字的温柔——这些都是“凡心”,是他之前传法时最核心的理念,却因战事紧迫,从未真正凝聚成体系化的功法。
“是凡心的力量!”柳清歌的琴音突然变得高亢,她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你在三界传法时,无数生灵的信念已融入凡火,只是你未曾将这份力量具象化!”
黑月老祖也豁然开朗,周身黑气化作守护屏障,将试图靠近的浊雾挡在外面:“凡火是‘形’,凡心是‘神’——你之前的修炼法只传了‘形’,却未铸‘神’!”
林烨瞳孔骤缩,无数念头在脑海中交汇。他想起在凡域传法时,老郎中用凡火救死扶伤的初心;想起青城山掌门放下执念,践行“力量护生”的转变;想起修真域被控制的修者,眼中那转瞬即逝的清明——这些都是“凡心”的力量,是比火焰更强大的净化之力。
“以凡心为引,以爱为力,承三界信念,化浊雾为尘——凡心诀!”
林烨仰头长啸,声音穿透殿宇,回荡在整个修真域。随着他的喝声,周身的凡火骤然变色,从金绿交织的炽烈火焰,化作柔和却不失威严的暖金色光芒。这光芒不再主动灼烧浊雾,却带着强大的穿透力,如春雨般洒向被控制的修者。
“这是什么力量?”黑影惊恐地嘶吼,周身的浊雾竟开始溃散,“我的浊雾……在融化!”
林烨没有理会黑影的惊慌,他闭上双眼,将自身神魂与凡心之力完全融合。暖金色的光芒中,渐渐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这些符文不是刻在器物上,而是刻在光芒里,每一道都承载着生灵的信念。“凡心诀,第一式——清神!”
光芒如潮水般涌向被控制的修者,那些修者周身的浊雾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尖叫,迅速消融。一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修者率先清醒,他看着自己沾满浊雾的双手,眼中满是后怕:“我……我竟亲手伤了同门……”另一个白发老者则老泪纵横,对着林烨躬身行礼:“多谢大师,拨云见日!”
黑影见状,怒不可遏地扑向林烨,浊雾凝聚成利爪,带着吞噬一切的气息:“我要撕了你!”
“凡心诀,第二式——焚邪!”林烨睁开双眼,暖金色光芒在他掌心凝成一柄光剑,这剑没有凡仙剑的锋芒,却比凡仙剑更具威严。他迎着黑影的利爪而上,光剑轻轻划过,黑影的利爪便如冰雪遇阳般消融。“你的浊雾,靠吞噬戾气而生;而凡心诀,以纯粹善意为本——邪不压正,此乃天道!”
光剑刺入黑影核心的瞬间,暖金色光芒骤然爆发,将整个殿宇照得如同白昼。黑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周身的浊雾在光芒中不断溃散,那些被吞噬的修者神魂碎片,竟在光芒中重新凝聚,化作点点光尘,飘向各自的主人。
“不——我的千年谋划!”黑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在光芒中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句不甘的嘶吼。随着黑影消失,祭坛上的血纹也渐渐暗淡,那些堆砌的骸骨化作飞灰,露出下方原本纯净的灵脉石。
殿宇内的浊雾彻底散尽,被净化的修者们纷纷围拢过来,对着林烨行跪拜大礼:“多谢林烨大师救命之恩!”
林烨收起飞剑,暖金色光芒缓缓收敛,重新化作凡火萦绕在周身。灵渊守护者带着修真域的长老们匆匆赶来,看到殿内的景象,老泪纵横地握住林烨的手:“林烨大师,你不仅救了这些弟子,更救了整个修真域的根基!这凡心诀,是真正能净化神魂的无上功法啊!”
林烨扶起灵渊,目光扫过殿内重获新生的修者,又望向身边的柳清歌三人,眼中满是坚定:“凡心诀不是我一人的功法,是三界四域生灵共同的信念。我愿留在修真域,将凡心诀传于众人,但我有一个条件——修真域需摒弃‘力量至上’的执念,践行‘凡心护生’的理念,方能真正杜绝邪力滋生。”
灵渊立刻召集所有长老,当众立下誓言:“从今日起,修真域以凡心诀为根本,以护生为己任,若有违背,逐出域内,永不得归!”
林烨看着长老们郑重的神情,心中的不安彻底消散。他知道,凡火的传法之路还未结束,但只要凡心不灭,这四域之内,便总有清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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