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太郎心里盘算着。
光靠高宫望这种不靠谱的家伙去打听东日本联系的消息。
估计最后得来的情报不是某家店里的老板娘风韵犹存，就是隔壁拉面店叉烧味道一绝。
不行得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可靠的情报。
东日本联合神出鬼没，警察本部水深难测，连北野武那个土豆脑袋都躲着他……
信息闭塞，如同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太被动了！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笔他决定，动用钞能力在神奈川的地下信息黑市里砸出一片天！
说干就干！
山本太郎立刻行动起来。
他先是溜达到三年级教学楼，在一个楼梯拐角堵住了正偷偷摸摸看少女漫画的德男。
德男看到山本太郎，吓得差点把漫画书塞进裤裆里。
“老大！您……您找我？”
德男结结巴巴地说，眼神躲闪。
山本太郎没理会他那点小爱好，直接把他拉到更隐蔽的角落，左右看看没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德男手里，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得像是在交接核武器密码：“德男，交给你个重要任务！”
德男捏着那厚厚一沓钞票的触感，眼睛瞬间直了，呼吸都急促起来：“老……老大！这……这是？”
“经费！一百万！”
山本太郎言简意赅，“少废话，仔细听好。去找你认识的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打听所有关于东日本联合的消息！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比如他们最近在运什么货、跟哪些船老大有接触、在哪个仓库区有活动！记住任何人都不要说，必须亲自去办！这钱是经费，只能用在打点消息上！要是让我知道你拿这钱去游戏厅打小钢珠或者请不良少女喝果汁……”
山本太郎凑近一些，眼神危险地眯起，“我就把你扒光了挂在横滨港的吊机上，让你吹一整年海风！”
德男被那一百万和山本太郎的威胁吓得一哆嗦，差点尿裤子，双手死死攥住信封：“老大放心！我德男办事绝对靠谱！保证把东日本联合的底裤颜色都给您打听出来！这钱我一分不少全花在刀刃上！要是乱花，天打五雷轰！”
他心里盘算着。
游戏厅？
不良少女？
哪有少女漫画重要！
这可是一百万啊！
能买多少本限量版少女漫画了！
搞定德男，山本太郎又马不停蹄地找到了正在天台抽烟装深沉的水户洋平。
水户洋平比较冷静，看到山本太郎递过来的百万信封，虽然眼神也亮了一下，但更多是疑惑：“老大这么多钱？打听什么消息需要这么大手笔？”
“别问那么多。”
山本太郎摆摆手，“你去那些高级点的夜总会、酒吧附近转转，找那些妈妈桑，陪酒女，或者消息灵通的泊车小弟打听。重点是东日本联合的高层，比如那个叫藤原的老大，他的行踪、喜好、经常出没的场所。”
“还有，留意他们和警察系统的人有没有来往。记住，秘密进行，装成好奇的富家子弟或者想巴结极道的生意人，别暴露身份。”
山本太郎对水户洋平的演技和应变能力还是比较放心的。
水户洋平点点头，将信封小心收好：“明白了，老大。我会小心的。”
接着山本太郎又找到了正在操场外偷看隔壁班女生跳健美操的大楠和野间。
这两个家伙头脑简单，但胜在四肢发达，而且经常在街头斗殴，认识不少好勇斗狠的底层混混。
山本太郎同样一人塞了一百万，吩咐道：“你们俩去各个游戏厅、台球室、小赌场转转，找那些打架厉害的、敢玩命的混混打听，就问东日本联合最近有没有招兵买马，或者跟其他组织发生过冲突，特别是关于袭击、动刀之类的事情。嘴巴严一点，别咋咋呼呼的。”
大楠和野间捧着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激动得满脸通红，嗷嗷叫着保证：“谁要是不说，我们就揍到他开口！”
山本太郎一人给了一脚：“蠢货！是让你们打听消息，不是让你们去踢馆！用脑子！用钱！别动不动就动手！把事情搞砸了，钱加倍赔给我！”
最后，山本太郎找到了正在图书馆看书的吉田一郎。
看到山本太郎递过来的百万信封，吉田一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又是一百万！
如此随意地拿出来，就像普通人拿出零花钱一样。
山本太郎的资金来源绝对是大问题！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疑惑，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的忐忑：“老大，这么多钱？给我？打听东日本联合？”
他需要确认山本太郎的意图。
“嗯。”
山本太郎点点头，眼神锐利地看着吉田一郎，“一郎你比较稳重，心思细。你去查查东日本联合的底子，特别是他们的资金来源、主要的生意场所有哪些、有没有正规的白道产业做掩护。”
“想办法接触一下给他们提供法律、金融服务的律师、会计师之类的人，或者从一些倒闭可能被他们吞并的小公司老板那里套话。”
“这件事要做得更隐蔽。”
山本太郎对吉田一郎的期望明显更高。
吉田一郎接过沉甸甸的信封，感觉手心都在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了，老大。我会尽力去查。”
看着吉田一郎离开的背影，山本太郎摸了摸下巴。
五路兵马，各有所长，总共撒出去五百万日元。
堪称山本情报队第一次大规模行动。
这笔投入不可谓不大手笔。
他就不信用钱开路，砸不出一点真材实料。
只要这些信息汇总过来，交叉比对，总能过滤掉那些外星人论、婚介所论的垃圾信息，拼凑出东日本联合的真实轮廓！
另一边，吉田一郎怀揣着百万巨款和满腹疑云离开了学校。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刻去挥霍经费，而是找了一个僻静的公共电话亭，再次联系了他的上线佐佐木健次。
电话接通后，吉田一郎压低声音汇报了情况，重点提到了山本太郎再次轻易拿出巨额资金，以及派他调查东日本联合的新任务。
他最后忍不住问道：“佐佐木前辈，关于之前的袭击，您那边有更具体的消息了吗？是不是东日本联合指使的？”
电话那头的佐佐木健次沉默了几秒，才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袭击你们的人，是一个叫尾田组的小团伙，整个组织也就十几个人，都是些不入流的混混。动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抢劫未遂，背后应该没有人指使。”
尾田组？
抢劫未遂？
吉田一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个结论和那混混拿着纸片对比自己和山本太郎这一点完全对不上。
而且山本太郎不是傻瓜，他如此重视东日本联合，必定是掌握了某些他不知道的线索。
是警方调查方向错了？
还是佐佐木前辈有所隐瞒？
或者尾田组只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吉田一郎的脑海。
要不要把山本太郎怀疑东日本联合，并且正在全力调查的事情告诉佐佐木前辈？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自己吓了一跳。
隐瞒情报？
这可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
但是如果警方目前的调查方向真的是错的呢？
如果东日本联合才是真正的黑手，而警方却盯着尾田组那个烟雾弹？
那岂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
山本太郎虽然行事乖张，但他的直觉和判断力，有时候却准得可怕……
两种念头在吉田一郎脑中激烈交战。
最终，一种对真相的渴求占据了上风。
他对着话筒，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明白了，佐佐木前辈。我会继续监视山本太郎的资金动向和人员调动。尾田组的情况，我也会留意一下。”
他没有提及山本太郎正在大规模撒钱调查东日本联合的事情。
这是吉田一郎卧底以来，第一次主动对上级隐瞒了重要情报。
挂断电话，吉田一郎靠在冰冷的电话亭玻璃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会不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但此刻，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一百万，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要利用这笔经费，用自己的方式，去揭开东查清袭击的真相。
这不仅仅是为了任务，似乎也掺杂了一些别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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