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三个男人对此一无所知。
秦磊和赵军硕聊得越发投机,从养孩子聊到了时事,又聊回了家庭。
秦磊看着旁边安静坐着、偶尔参与话题的秦州,忽然话锋一转,带着过来人的感慨,对赵军硕说。
“赵老弟,你看,这时间过得快啊,一眨眼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咱们这岁数,就盼着他们好,成家立业,安安稳稳的。”
赵军硕点头。
秦磊又看向秦州,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小州啊,你和妍熙也结婚有些年头了,事业都稳定,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下一步了?早点要个孩子,趁我和你妈还有精力,能帮你们带带。家里有个孩子,热闹!”
秦州正在喝茶,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
“爸,我和妍熙有打算,顺其自然就好。况且小川和安安都还未成年,他们可以继续养的。”
“这叫什么话,那能一样吗?”
秦磊直接反驳。
赵军硕虽然和秦磊聊得开了,但毕竟初次见面,不好多言,只是附和着秦磊,语重心长地对秦州说。
“秦州啊,你爸说得有道理。孩子是家庭的纽带,有了孩子,很多感觉都不一样。我和你李阿姨,就是有了安安和涵涵以后,感觉这日子才更有奔头。”
秦安和秦川坐在一旁,听着父辈们突然转向催生话题,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
秦川偷偷对秦安做了个鬼脸,秦安则垂下眼帘,掩饰嘴角微微的弧度。
客厅里长辈们聊得渐入佳境,话题天南地北。
又等了一会,秦川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刚刚问了一下怡怡姐她们的位置,才刚接到燕燕姐不久,估摸着离吃饭还有一阵子。
又见秦安和赵羽涵虽然听着长辈们谈话,但似乎仍有些局促地正襟危坐,便心思活络起来。
他悄悄捅了捅秦安的胳膊,凑过去压低声音。
“哥,涵涵,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我那儿有好玩的东西!可以打发时间!”
秦安看向他,眼神里透露着询问。
赵羽涵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走嘛走嘛,就在楼上,很快!”
秦川不由分说,先站了起来,对长辈们说。
“爸,赵叔叔,我们带安安和涵涵去我房间玩会儿,吃饭叫我们啊!”
秦磊正和赵军硕聊得起劲,挥挥手。
“去吧去吧,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听不进去我们这些老头子的话,玩去吧,别捣乱就行。”
秦川咧嘴一笑,对秦安和赵羽涵使了个眼色,带头朝楼梯走去。
秦安和赵羽涵对视一眼,也起身跟上。
秦川的房间在二楼另一侧,与给秦安准备的房间隔着一个转角。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充满活力的、属于大男孩的气息。
房间不算特别整齐,但乱中有序,墙上贴着几张科幻电影海报和游戏海报,书桌上摆着平板、闹钟、模型和几本摊开的习题册,角落里还立着一把小提琴。
“随便坐,随便看!”
秦川招呼着,自己先跑到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收纳箱,兴奋地打开。
“看!这是我上次说过买的潜水用的东西!面镜、呼吸管、脚蹼,还有这个,防水相机!就等着暑假去海边用呢!这里面还有哥和涵涵的,到时候我们一起!”
他拿起面镜比划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
秦安看着箱子里专业的装备,能感受到秦川对即将到来的暑期海边旅行的期待,那种纯粹的热情很有感染力。
赵羽涵也凑过来看了看,发出“哇”的惊叹。
展示完潜水装备,秦川又转身跑到靠墙的一个大型玻璃展示柜前。
柜子里琳琅满目,除了汽车模型、游戏角色手办,最显眼的就是几排造型各异的、色彩鲜艳的“腰带”。
秦川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两条腰带,献宝似的捧到秦安面前。
“哥,你看这个!”
他拿起一条银黑配色、带有钟表图案和复杂装置的腰带。
“这是假面骑士时王的时空驱动器!超帅的!我找一下我的崇皇表在哪。”
接着他又拿起另一条品红色、设计简约却极具标志性的腰带。
“这个是帝骑的decade驱动器,品红恶魔,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假面骑士!我最喜欢的一个骑士!”
秦安看着眼前这两条做工精致、明显是精心收藏的腰带,有些茫然。
他对此了解不多。
他也只是之前游戏里听秦川举例子的时候说过,后来原本想试试看的,但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给搞忘了。
秦川立刻察觉到了,连忙把腰带放在床上,转身扑到平板前,飞快地开屏,点开某个视频网站,找到相关的变身合集。
“哥,你看,就是这样用的!超厉害的!”
他把秦安拉到平板前,指着屏幕上炫酷的特效和变身画面,热情洋溢地讲解起来,哪个形态设定最强,哪个技能特效最帅,如数家珍。
秦安看着屏幕上光影闪烁的画面,又看看身边弟弟兴奋得发红的脸颊和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心中那片名为“隔阂”的坚冰,仿佛又被融化了一些。
他或许不懂这些特摄剧的设定,但他能看懂秦川分享快乐时的那种毫无保留的真诚。
“还有这个,这个形态超不讲理的……”
秦川还在滔滔不绝。
赵羽涵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
她能感觉到,秦川是真的很想把自己喜欢的一切都分享给哥哥。
终于,秦川暂时停下了对假面骑士的热情安利,他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
“啊!对了,涵涵!”
他转向赵羽涵,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你等一下,我也有好东西给你看!”
说着,他跑到衣柜旁,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柜门,从里面费力地抱出一个扁平的、尺寸不小的硬纸盒。
他将盒子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示意赵羽涵过来。
赵羽涵好奇地蹲下身。
秦川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全是印刷精美的海报和大幅剧照。
最上面的几张,正是秦素在不同影视作品中的经典造型,或清纯,或冷艳,或飒爽。
“哇!”
赵羽涵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睛瞬间瞪大了。
秦川得意地笑了,开始如数家珍般地介绍。
“这些都是怡怡姐出道以来,比较有代表性的剧照和官方海报,有些是限量版的哦!看这张,是《长河落日》首映时的纪念海报……这张是《无声证言》里她扮演法医的定妆照,超酷的!还有这些,这些是杂志的内页硬照……”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翻动着。
赵羽涵的目光紧紧跟着,呼吸都放轻了,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些“珍宝”。
她看到好几张海报的角落或背面,有着潇洒流畅的亲笔签名——“秦素”。
“这些……这些都有签名?”
赵羽涵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
“当然!”
秦川一脸“这有什么”的表情。
“自家姐姐嘛,想要签名还不简单?我这里存货多着呢!涵涵,你喜欢哪个?随便挑!只要别给我全搬空就行,我还得留着点收藏呢。”
他说得大方又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羽涵看看盒子里琳琅满目的海报剧照,又看看秦川真诚的笑脸,一股巨大的惊喜和暖流涌上心头。
她没想到,秦川不仅记得她喜欢秦素,还早就准备好了这样的礼物。
“真的……可以吗?”
她还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可以!快选快选!”
秦川鼓励道,又把盒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赵羽涵深吸一口气,手指带着虔诚,轻轻地从那些海报上拂过,最终选了一张《长河落日》的意境海报和一张《无声证言》的帅气剧照,两张都有签名。
她拿起它们,抱在怀里,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谢谢秦川哥!我太喜欢了!”
“客气啥!”
秦川摆摆手,比她还高兴的样子。
秦安站在一旁,看着弟弟热情地分享自己的收藏,看着妹妹收到礼物后发自内心的喜悦,看着这间充满个人气息的房间和其中流淌的、轻松愉快的氛围,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暖意包裹了他。
这里,似乎也是他可以放松片刻的港湾。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白芷溪的声音。
“小川!安安!涵涵!下来吃饭啦!”
“来啦!”
秦川大声应道,然后对秦安和赵羽涵眨眨眼。
“走吧,大餐等着呢!今晚可热闹了。”
三人将东西小心放好,秦川把腰带收回展示柜,赵羽涵则把自己的两张海报仔细卷好拿在手里,脸上笑容一直没停过。
秦安、秦川和赵羽涵三人说说笑笑地下了楼,只见宽敞明亮的餐厅里,那张足以容纳十余人的长条形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众人正陆续落座,气氛热烈而温馨。
秦安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餐桌旁两位“陌生”的年轻女性吸引了。
她们并肩而立,正与白芷溪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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