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星轨重铸后的第三百个日夜,天穹之上的灵力潮汐仍在剧烈起伏。
时而如狂涛怒卷,金色的灵力洪流撕裂云层,泼洒向苍茫大地;时而又如死水沉潭,连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都难以捕捉,天地间死寂得令人窒息。这般紊乱的灵力格局,对于潜心苦修的修行者而言,无疑是一场避之不及的劫难——尤其是那些正欲冲击更高境界,试图引动天地之力淬炼自身的存在,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灵力暴走、魂飞魄散的下场。
可即便如此,青丘之巅,依旧有一道身影,傲立于云海翻腾的万丈高空之上,决意逆这天道而行。
她便是青丘狐族千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天之骄女,青璃。
此刻的青璃,一袭月白仙裙在猎猎天风之中翩然飞舞,裙角绣着的九尾狐图腾,在漫天霞光的映照下,流转着淡淡的祥瑞之气。她的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随风拂过绝美的脸颊,却丝毫无损那份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姿。身后,九条蓬松如云的雪白狐尾舒展摇曳,每一条尾巴的尖端,都萦绕着一缕近乎剔透的七彩仙光,那是她耗费万年光阴,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证道之力,是她冲击仙尊之位的最大依仗。
青丘的族人们,此刻全都聚集在山脚下,仰望着云端之上那道宛若谪仙的身影。他们的眼神里,满是崇敬与期待,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忐忑。
“小公主天资卓绝,万年苦修,今日定能一举突破仙尊之境!”
“是啊!一旦小公主证道仙尊,我青丘狐族,便能在三界之中,拥有一席之地,再也不必看他人脸色!”
“但愿一切顺利……这天地灵力太过紊乱,实在是凶险万分。”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却又不约而同地压低了音量,生怕惊扰了云端之上的青璃。
青璃自然听不到族人们的议论,她此刻的心神,早已沉入一片空明之境。那双凤眸微微阖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红唇轻启,古老而晦涩的狐族真言,一字一句,从她口中缓缓溢出:“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随着真言的诵念,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从她的唇齿之间飘飞而出,融入周身翻涌的云海之中。刹那间,云海沸腾了!无数道粗壮的灵力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朝着青璃的丹田涌去。
她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节节攀升。
狐帝境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当那层无形的桎梏被彻底冲破的刹那,一股浩瀚磅礴的仙威,从青璃的体内扩散而出,席卷了整个青丘之巅。天空之上,霞光万道,瑞气千条,隐约间,竟有仙乐袅袅,从天外传来。
成了!
山脚下的族人们,忍不住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
青璃的凤眸缓缓睁开,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仙尊之位,已是触手可及。只需再吸纳片刻的灵力,稳固住这暴涨的修为,她便能彻底证道,成为青丘万年来第一位仙尊!
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
异变陡生!
原本晴朗无比的天际,毫无征兆地,骤然裂开一道漆黑如墨的口子。那口子越来越大,如同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一股阴冷、歹毒,且带着浓烈腥臭味的黑气,从中疯狂倾泻而出,如同毒蛇出洞,直奔青璃的丹田要害!
这股黑气……好熟悉!
青璃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厉声怒喝:“苍梧!是你这个叛徒!”
苍梧,本是青丘狐族的一位长老,辈分极高,修为亦是深不可测。可此人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着青丘的族长之位,更是对青璃的天赋嫉妒得发狂。百年前,他因谋逆失败,被逐出青丘,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刻,突然出现!
青璃想调动体内暴涨的仙力,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可她惊骇地发现,周身的灵力,竟在这一刻,变得紊乱不堪!那些原本温顺无比的灵力洪流,此刻像是脱缰的野马,在她的经脉之中横冲直撞,让她的仙力,滞涩难行,连一丝一毫都难以调动。
是星轨重铸后的灵力波动!
苍梧这个叛徒,竟然利用了天地间的灵力紊乱,在她最虚弱的时刻,发动了致命一击!
黑气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青璃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嗤——”
黑气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瞬间缠上了她的丹田,狠狠一钻!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席卷了青璃的四肢百骸。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口鲜血洒在月白的仙裙之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身后那九条雪白的狐尾,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大半,原本萦绕在尾尖的七彩仙光,瞬间消散无踪。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九尾本源,正在被那股黑气疯狂蚕食。万年苦修,无数个日夜的呕心沥血,竟要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青璃,别怪我。”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黑气之中缓缓传出,正是苍梧的声音,“仙尊之位,本就不该属于你一个黄毛丫头。只有我,才能带领青丘,走向真正的巅峰!”
话音未落,天际之上,风云变色。
原本祥和的雷云,瞬间变得狂暴无比。紫金色的劫雷,如同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在云层之中盘旋怒吼,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劫雷的威力,比寻常渡劫时的雷劫,要狂暴十倍不止!
显然,苍梧不仅偷袭了她,更是动了手脚,引动了星轨紊乱的力量,将雷劫的威力,提升到了极致。他要的,不仅仅是她的修为,更是她的性命!
“贼子!我若不死,定要将你挫骨扬灰!碎尸万段!”青璃目眦欲裂,一双凤眸之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她知道,自己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拼死一搏,唯有死路一条。
没有丝毫的犹豫,青璃猛地燃烧了自己最后的九尾本源!
“轰——”
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她的体内爆发而出。她的身体,化作一道雪白的流光,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下方的人间界,疯狂遁去。
青丘是回不去了,那里早已被苍梧布下了天罗地网。唯有逃到人间界,借助凡间的浊气,掩盖自己的气息,才有一线生机。
“想跑?”黑气之中的苍梧,发出一声狰狞的狂笑,“给我留下!”
他试图操控黑气,阻拦青璃的去路。可那道雪白的流光,速度实在太快,眨眼之间,便已消失在天际。
“轰隆!”
紫金色的劫雷,狠狠劈了下来,劈在了青璃刚才所在的位置。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青丘之巅,被硬生生劈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深坑,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黑气之中的苍梧,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声音之中,充满了怨毒与愤怒。可他却不敢追入人间界——仙凡有别,这是三界之中,亘古不变的铁律。他若强行闯入人间界,必会遭到天道的反噬,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青璃,你逃不掉的!”苍梧的声音,在青丘之巅回荡,“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你!到那时,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而另一边,青璃所化的那道雪白流光,在穿过仙凡结界的刹那,被雷劫的余波,狠狠击中。
“嘭——”
流光瞬间溃散,青璃的魂体,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四分五裂。只剩下一缕极其微弱的残魂,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朝着人间界那座繁华无比的长安城,直直坠去。
意识,渐渐陷入了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青璃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去……苍梧,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
长安,明德坊外的贫民窟。
这里,是整个长安城,最肮脏、最混乱、最不堪的地方。
断壁残垣之间,污水横流,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泥泞的道路上,随处可见腐烂的菜叶、破旧的衣物,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垃圾。几间低矮破败的茅草屋,歪歪扭扭地矗立着,像是随时都会倒塌。
夕阳西下,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一片血红。
贫民窟的一处角落,一个破旧的草窝,正被几只瘦骨嶙峋的恶犬,团团围住。
草窝里,躺着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赤狐幼崽。它的皮毛,黯淡无光,毫无光泽可言,一条后腿,被恶犬咬伤,鲜血淋漓,染红了身下的枯草。它蜷缩着小小的身体,奄奄一息,连呜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一双黯淡的眸子,恐惧地看着眼前的几只恶犬。
这只赤狐幼崽,是一只母狐偷跑到贫民窟生下的。母狐本想在这里,将幼崽抚养长大,可昨日,它却不小心,落入了猎户的陷阱,被抓走了。只留下这只刚出生没几天的幼崽,孤零零地待在草窝里,成了这群恶犬的猎物。
几只恶犬,显然已经饿了很久。它们围着草窝,龇牙咧嘴地低吼着,涎水从嘴角滴落,砸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而凶狠的光芒。
终于,一只体型稍大的黄狗,失去了耐心。
它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然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草窝里的赤狐幼崽,狠狠扑了上去。尖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直取幼崽的脖颈要害!
幼崽吓得浑身发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它。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缕雪白的残魂,如同流星赶月一般,从天际坠落,猛地钻进了赤狐幼崽的体内。
“嗡——”
赤狐幼崽的身体,轻轻一颤。
原本黯淡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那光芒之中,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带着一股万年沉淀的沧桑,绝非一只刚出生的幼崽,所能够拥有的。
青璃的残魂,入主了这具身体。
她的意识,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
可当她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状况时,一股绝望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这具赤狐幼崽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孱弱了,弱到连一丝一毫的妖力都没有。而她自己的残魂,更是虚弱不堪,只剩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勉强能够支撑她的意识清醒。
若是在巅峰时期,别说是几只凡犬,就算是一头上古凶兽,她也能挥手间,将其化为飞灰。
可现在……
青璃心中一阵苦涩。
但,她终究是青丘狐族的天之骄女,是差一点就证道仙尊的存在。哪怕只剩下一缕残魂,哪怕身处这般绝境,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几只恶犬,可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
那只扑上来的黄狗,已经近在咫尺。尖利的獠牙,几乎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脖颈。
青璃眼中寒光一闪。
她调动体内那微不足道的残魂之力,将其汇聚于幼崽那双稚嫩的利爪之上。
“滚!”
一声稚嫩,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的低吼,从赤狐幼崽的口中传出。
紧接着,她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双利爪,朝着黄狗的爪子,狠狠抓去!
“噗嗤!”
利爪划过皮肉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嗷呜——”
黄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的爪子上,瞬间多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汩汩流出。巨大的疼痛,让它浑身一颤,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上前。
其他几只恶犬,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吓了一跳。它们愣在原地,看着那只看似孱弱的赤狐幼崽,眼中充满了惊疑与畏惧。
它们能感觉到,这只幼崽的身上,突然多了一股让它们本能地感到恐惧的气息。那气息,虽然微弱,却极其霸道,仿佛天生就是它们的克星。
青璃知道,自己这一招,不过是杀鸡儆猴。她的残魂之力,已经耗尽了。
她晃了晃小小的脑袋,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身体一软,便要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脚步声很轻,却在这寂静的贫民窟里,显得格外清晰。
青璃强撑着意识,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的书生,背着一个破旧的书篓,从断壁之后,缓缓走了出来。
他约莫二十岁的年纪,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只是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似乎是体弱多病。
他的脚步,很稳。走到草窝前,停下了脚步。
青璃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书生,身上穿着的长衫,虽然破旧,却洗得干干净净。腰间,系着一块玉佩,玉佩的质地普通,却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他的眼神,很温和,没有丝毫的嫌弃,看着草窝里的赤狐幼崽,看着她腿上的伤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叫沈辞,是长安城的一个落魄书生。父母双亡,无依无靠,靠着给人抄书、写对联、卖字画为生。他就住在附近的一座破庙里,每日里,都会来贫民窟附近,捡一些枯枝败叶,回去生火取暖。
沈辞一眼就看到了草窝里的赤狐幼崽,看到了它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也看到了那几只虎视眈眈的恶犬。
他皱了皱眉,从背后的书篓里,拿出两个啃得只剩下一半的窝头。他掂量了一下,然后,朝着那几只恶犬,用力扔了过去。
“去去去!”沈辞挥了挥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别欺负这小东西。快滚!”
窝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几只恶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被窝头的香味吸引。它们看了看草窝里的青璃,又看了看地上的窝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它们低吼了几声,叼起地上的窝头,夹着尾巴,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危机,解除了。
青璃松了一口气。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沈辞走上前,蹲下身。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青璃的头顶。他的手掌,很温暖,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皂角的味道。那味道,很干净,很舒服,让青璃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唉,又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沈辞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怜悯,“跟我回去吧。好歹,能给你一口吃的,总比在这里,被恶犬咬死强。”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赤狐幼崽,抱进了怀里。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青璃趴在沈辞的怀里,感受着那股温暖的气息,闻着那股干净的墨香和皂角味,心中,竟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活了万年之久,见过无数的妖,见过无数的仙,见过无数的人。可她从未见过,像沈辞这样的人。他明明自己都过得如此落魄,却依旧心怀善意,愿意对一只素不相识的小狐狸,伸出援手。
更让青璃心惊的是,她能隐隐感觉到,沈辞的身上,竟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星轨之力。
那股力量,很淡,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青璃对星轨之力,实在是太熟悉了。那股力量,和她之前渡劫时,感应到的星轨之力,一模一样!
这个落魄书生,绝对不简单!
青璃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残魂之力,已经耗尽了。
她再也撑不住了。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沈辞那张清俊温和的侧脸。
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辞抱着怀里的赤狐幼崽,站起身。他看了一眼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快步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只曾经叱咤青丘的九尾狐。
他更不知道,自己这一个无心的善举,将会搅动整个长安的风云,将会掀起一场席卷三界的腥风血雨,将会让他,踏上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
……
与此同时,长安城的上空。
一道金色的流光,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瞬间而至。流光散去,露出一个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身后,九条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狐尾,微微摇曳,散发出一股磅礴的妖力。
他便是玄墨,青丘狐族的大能,亦是奉命镇守长安星轨节点的守护者。
星轨重铸之后,三界的星轨节点,极其重要。而长安,作为人间界的都城,更是重中之重。玄墨的任务,便是镇守此地,防止任何妖邪,觊觎星轨之力。
玄墨的目光,落在了贫民窟的方向。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奇怪……”他低声自语,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疑惑,“刚才明明感应到了一缕九尾狐的残魂气息,怎么突然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玄墨的感知,何等敏锐。青璃的残魂坠入人间界的刹那,他便感应到了。那缕残魂之中,带着一股极其精纯的九尾狐本源之力,绝非寻常狐族可比。
他立刻追了过来,可当他抵达长安城上空时,那缕残魂的气息,却消失了。
玄墨沉吟片刻。
他能确定,那缕残魂,就在这座长安城之中。只是不知为何,气息被彻底掩盖了。
“难道是被什么厉害的阵法,掩盖了气息?”玄墨眉头皱得更紧,“还是说,那缕残魂,找到了什么绝佳的藏身之处?”
他想了想,身后的金焰狐尾,轻轻一甩。
下一秒,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金光,朝着贫民窟的方向,掠去。
他有种预感,这缕突然出现的九尾狐残魂,将会给他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或者说,一个巨大的麻烦。
玄墨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天际。
夕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
夜幕,缓缓降临。
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次第亮起。
星轨重铸后的长安,注定不会太平。
而属于青璃和沈辞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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