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萧恪?他怎会在此?”
李红袖等人皆是一惊,脸上写满疑惑,与虚明此刻的心情如出一辙。
“阿弥陀佛。”
虚明只觉胸口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满脑子只剩下【完蛋了】、【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现在装瞎还来得及吗】之类的念头,最终只能用一句佛号压下满心烦躁。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萧恪轻啜一口酒,语气怅然,仿佛满怀委屈。
虚明嘴角抽搐,几乎脱口而出【放屁】二字,强忍住才没骂出口——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要不是你当初处处提防我、逼我躲躲藏藏,我会落得如今这般名声狼藉?
“说到底,吃亏的明明是我!”
他在心里愤愤不平,半点没有愧疚之意。
转身面对李红袖一行人,虚明面上恢复平静,微笑道:“诸位,三殿下邀贫僧叙旧喝茶,恐怕没法陪各位去探那位姑娘了。”
“真的没事?”
李红袖担忧地问。
她可是清楚得很——眼前这个看似清心寡欲的小和尚,曾经一掌把三皇子拍晕,顺手卷走封王令,连人家贴身衣物都没放过,扒得干干净净。
“有没有事,你心里没数?”
虚明表面含笑,实则咬牙切齿地传音入密。
李红袖一怔,随即撇嘴冷哼:“活该。”
虚明脸色一沉,心里腾起一股火气。
“难不成还要本宫亲自下楼迎你?”
话音未落,萧恪轻飘飘地开口,那股怒意瞬间烟消云散。
“这笔账,咱们回头再算。”
虚明狠狠剜了李红袖一眼,脚尖一点,身形如絮般腾空而起,稳稳落在二楼窗沿,与萧恪相对而立。
“呵,怎么——不装了?”
萧恪唇角微扬,语气里透着讥诮。
虚明叹了口气,无奈道:“一步错,步步被动,藏不住了,越遮掩越露馅。”
“坐下说吧。”
萧恪倚窗而坐,袖袍一拂,原本敞开的窗扇无声合拢。
他抬眼打量着虚明,目光深邃。
虚明也不客气,落座对面,同样将萧恪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上官金虹是老五的人,雄霸归老六麾下。”
片刻沉默后,萧恪率先打破宁静。
虚明眨了眨眼,追问道:“那十二星相呢?”
萧恪摇头:“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孤尚未查清他们的底细。”
虚明嘴角一撇,显然不信这话有几分真。
“看来他早已猜到当年是谁给我下的毒。”他心中暗忖,魏无牙身上竟藏着青冥毒,绝非巧合。
“你就没什么想告诉孤的?”萧恪晃了晃手中酒杯,眉梢微挑。
虚明略作思忖,缓缓道:“你若好好待我,我便保你皇位安稳。”
萧恪一愣,随即脸色铁青:“照你这意思,孤要是怠慢你,你就要自曝身份,搅进夺嫡之争?”
“咳咳。”虚明轻咳两声,正色道,“我对那龙椅半点心思也无。
我这辈子最向往的日子,原就是青灯古佛、做个清净和尚。
可世事无常啊——你若真对我动杀机,我岂能束手就擒?一旦我反抗,那个本该属于你的位置,说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落到我头上去了……”
“所以啊,你得把我供起来,别让孤察觉一丝敌意。
如此,咱们才能相安无事。”
“合着你骗了孤一场,还指望孤把你当祖宗供着?”
萧恪冷笑连连。
虚明耸耸肩:“打七岁出家那天起,我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若不是你挖出我的身世,一直防着我,逼得我明明天赋卓绝,却只能装作止步三流,如今名声狼藉——说到底,是你欠我的。”
“你把我捧在高位,少了个潜在对手,何乐而不为?”
萧恪面色阴沉似水,冷声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孤的心腹大患?那孤为何不干脆派人除了你,永绝后患!”
“阿弥陀佛,你以为我没想过杀你?”
虚明直视他双眸,语意深远。
萧恪眼皮一跳,额角悄然渗出冷汗。
“我要真想动手,在泰山玉皇顶时,你早已尸骨无存。”
虚明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萧恪黑着脸又灌了一口酒,良久才低声道:“安安稳稳做个普通僧人,不好吗?何苦非要习武?”
虚明轻叹一声,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咂了咂嘴,心道:这酒也就寻常水准。
“这世道,强者生,弱者亡。
没有些本事傍身,如何自保?”
他眸光微黯,低声续道,“你还记得三年前,我随玄痴师叔祖去过西域金刚门吧?”
萧恪没应声,但对虚明的行踪,他向来了如指掌。
“那时被困矿洞,有个叫叶留歌的混账,见我……模样清秀,气质出尘,风姿俊逸,仪表堂堂……”
眼看萧恪脸色越来越难看,似要爆发,虚明识趣地收住夸耀,接着道:“他竟动了邪念,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若非我当时尚有些功夫在身,怕是三年前就已惨死在他手中。”
“所以你问我为何不愿做个平凡和尚——今日我便告诉你: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命运,只能握在我自己手里!”
“那个位置,我真的无意染指。
可你若非要逼我,那我也未必不能争上一争。”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萧恪再次饮酒,眉头紧锁,许久才问:“还有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虚明笑了笑,反问:“你觉得我会说吗?”
“哼,”萧恪冷哼,“那孤又如何能保证,不会有一天,像你如今突然展露实力一般,你的九皇子身份也骤然曝光,掀起滔天波澜?”
萧恪凝视着虚明,眸底掠过一丝寒意。
虚明略一沉吟,开口道:“只要林九守口如瓶,我的身份就不会被人知晓。”
“林九?”
萧恪斜睨他一眼,冷笑道,“你还真打算让我把他除了不成?”
虚明摊了摊手,语气轻描淡写:“那是你的事。
反正……就算我身份曝光,对我也没什么大碍,可对你嘛——啧啧,听说你如今已是秦王了?”
萧恪脸色微僵,讥诮地扯了扯嘴角:“你觉得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你当真忘了当年追杀你的,可是东厂总督花无涯?别忘了,那人一向只听父皇差遣!”
虚明眼神微敛,心头一紧,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背后下令的,是父皇?”
萧恪翻了个白眼,嗤道:“他是你亲爹,杀你图什么?”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虚明眉头拧成一团。
萧恪缓缓道:“你就没想过……你娘究竟是谁吗?”
虚明一怔,努力回想,却发现七岁前的记忆如同雾中看花,模糊不清。
这些年,他有意回避过往,只想做自己,不愿被前身牵绊。
“她……还在人世吗?”
他声音低哑,心中泛起波澜,想要勾勒出母亲的模样,却怎么也拼凑不出轮廓。
“死了。”
萧恪毫不留情地答道。
“……怎么死的?”
虚明沉默良久,终于问出口,嗓音干涩。
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像是失落,又似解脱,还夹杂着一丝钝痛,难以言喻。
“走火入魔。”
萧恪望着他,语气平静,“你娘曾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之一,仅次于我母妃。
或许正因如此,才在练功时出了岔子。”
虚明默然片刻,低声追问:“那花无涯当年追杀我,父皇当真不知情?这事和他又有什么关联?”
“后宫纷杂,你母亲出身江湖,并无显赫背景……”
萧恪顿了顿,眉心微蹙,“而且,你也排第九。”
“第九?”
虚明不解地看向他。
“九五至尊。”
萧恪轻叹一声,“宫里有些人信命理之说,觉得未来的天子,会出自‘九’或‘五’。”
虚明眸光微闪,沉声道:“你是说,要害我的是五皇子的母亲?”
萧恪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老五的生母曼妃,在你母亲之前就已去世。”
“嗯?”
虚明心头一跳,从萧恪神色中察觉到异样,“你不会是想说……曼妃之死,与我母亲有关?”
萧恪咧嘴一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宫里传出来的风声。”
虚明摸了摸鼻尖,摇头道:“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否则为何连她也……”
“也许吧。”
萧恪耸肩,语气略显凝重,“我也不知花无涯为何要对你下手,事实上并无确凿证据证明他在追杀你。
我只能告诉你——当年花无涯回宫复命之后,当晚,你母亲便走火入魔,香消玉殒。”
虚明默默斟了一杯酒,仰头饮尽,再倒,再饮,接连三杯下肚,才勉强压住内心的翻腾。
“说了半天,你只提了一个花无涯。”
他语气渐冷,眉宇间透出几分戾气。
萧恪轻轻一叹:“我要说出别的名字,你会信吗?”
虚明不语。
他知道,萧恪的话,未必全然可信。
“况且,你母亲是除我母妃青妃之外最受宠的妃嫔,我母妃……嫌疑也不小。”
萧恪又叹了口气。
“你母妃出自天外天,怕不是个妖女?”
虚明冷笑,脑海中浮现出某些阴诡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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