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海很郁闷。
他发现何宇是不是提前接到了消息,所以狗日的提前就跑了?
现在连里就他和指导员还有怀书三个军官。
怀书的正式授衔也已经下来。
中尉排长。
并非他不优秀,而是同期毕业的,能像去年周小海和何宇那样直接授上尉的军校学员,那成绩都是必须最拔尖的那一小撮,然后加上一些其他因素。
怀书虽然优秀,但显然是不具备的。
所以现在何宇走了。
白云连长也还没回来。
他一个小小的实习排长现在是彻底的坐火箭了,已经开始承担着副连长的一些工作了。
因为周小海是想和李镇山一样摸鱼的,但现在没办法,连里军官就这么三个,他想当甩手掌柜也不行。
“明天车库打扫卫生吧?”
周小海抽了口烟,皱着眉头道:“这一天早上出操放个风,下午课外活动跑跑步放一次风,其余时间都是坐着军姿听教育,要么就是在班里小凳子上坐军姿,说话大声一点都不行,再这么搞下去,连里人要疯的。”
杨桢揉揉眉心,摇摇头:“每天上面都有人要来检查,咱们还是不要去带这个头。”
怀书看了看俩人,他现在是不好多发表意见的,只能闷闷的抽着烟。
周小海就只得道:“瘸子已经安排了明天打扫车库,我们四班的例行装备维护任务,连里出几个勤务公差,总行吧?”
杨桢想了想,最后只得让步的点了点头。
“那就每天轮流换点人跟着你们出公差,只能这样把这段时间熬过去了。”
烟头在烟灰缸里一摁,杨桢抬头看了眼周小海和怀书:“你们两个,尤其是怀书你,这段时间,老兵们要是有埋怨,说了不好听的话,千万要忍住,不要去讲什么大道理,听着就是了。”
“现在就咱们三个军官,稳是第一要务,不要弄出其他矛盾的事情来。”
“战士们有意见,我们何尝不是一样有意见?”
“但是现在没办法,师里天天下来的参谋干事,也不是跑着来看咱们遭罪找存在感,从上到下现在是不敢出任何一点问题的,真要是查出点什么和出卖图纸有关的,朱师长他们都得卷铺盖走人,知道吗?”
“不仅是咱们师,军部到航天作战中心,现在只要跟九号龙剑有牵扯的,都是人人自危,小海,你和小李熟悉的陆总师,曹总师,在这个节骨眼,可千万不要有任何私下联系。”
周小海点点头,说道:“这种出卖图纸的事情,首当其冲就是技术军官,尤其高级技术军官,我们自然知道。”
一班。
班长吴小兵和三期军士老廖,两个大烟囱,俩人对视一眼,就往厕所去了。
一个一期军士,一个三期军士,老廖这个三期班长的舅舅还是龙总长,但眼下能怎么着?抽烟也得躲厕所去抽。
北山连因为是独立连队,情况都算好的了,但是纪律执行的都是这种程度,可想其他营团现在是啥日子。
吴小兵背靠着厕所外的晾衣间的暖气片上,抽着烟,身后窗户外黄压压的一片,鹅毛大雪下的夜色,但凡有点路灯光亮什么的,并非是白雪皑皑,而是昏黄的一片。
“老廖,现在这样,你还不如打个电话,赶紧调走。”吴小兵抽了口烟道。
老廖是吴小兵当初的班长,吴小兵是他带出来的兵,俩人自然是熟络的,说话也用不着拐弯抹角。
老廖深深的吸了口烟,摇摇头:“算了,这事影响不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怎么就怎么吧,反正我三期回家也是转业。”
一旁也躲来抽烟的老纪班长也是摇摇头:“老廖,现在回去转业也不好说,一年一个政策,而且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遇到卡政策的,工作是没戏,去年三团四营的司务长,我老乡,家里也是有点人脉,转业回家,他们地方说没安置名额,说是有不少人说什么读那么多年书,考那么多试,凭什么我们当几年兵回去就能吃上体制内的饭碗,只能让步,他最后只能自谋择业,领了几十万龙币,房子给了首付,十几年算是白干,现在跑工地搬砖去了,每月房贷好几千龙币呢,毕竟与社会脱节,很多事情干不了,只能吃力气活。”
老廖点点头,唏嘘道:“老纪,咱们现在还在连里,可以无欲无求,但是退伍回家,始终要面临生活的,我你是知道的,这方面不用太担心,看开点吧,以前不是还有十几年回去的,没有两年兵安置的好的吗?”
“现在两年兵回家安置已经是彻底废了,一句两年兵会个啥,做了啥贡献,把一群人摁的死死的。”
“但是看笑话的,都是没脑子的,现在就和你说的一样了,两年兵彻底摁死后,现在刀子不就落在了老兵和军官身上,纯属自找的。”
“就跟总有拿农村兵和城市兵说事的,挑拨矛盾的。”
“凭啥城市兵待遇好?”
“但是他们根本不会想到,城市兵的待遇都取消了,农村兵以后还能有个啥?温水煮青蛙,一群人被某些人牵着鼻子嗷嗷叫,纯傻逼。”
“有城市兵在前面顶着,你还能吐槽几句,城市兵的待遇没有了,以后刀子落在自己身上,你连放屁的理由都没有。”
老廖手里夹着烟,笑着摇摇头:“不过不怪他们,他们和我们毕竟是有区别的,连里几个新兵的眼界都比他们看得远,他们能看到啥?也就知道靶场一百米,标尺三。”
怀书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他一个刚挂上的一毛二,看着几位大佬,听着大佬们的高谈论阔……
好吧。
只能当做没看见。
看着怀书,老纪就调侃了一句:“还是他们军官好,就是小排长回去,都是干部,可惜了,现在很多地方同样都是把名额留给了有需要的人,营团职的回去好多都没法安置。”
“这以前啊,连营一级,回去还能这个所那个队的,好歹能混个一二把手,现在是毛都没有。”
怀书:……
他知道是老班长在故意打击他,没办法,这几天都是他和指导员在上课,一群老兵在下面听课,记笔记,写感悟,按照兵龄算,他连吴鹏和马尚两个新兵都不如,因为基层连队都有个共识,你学院里的兵龄,人家才不会屌你。
怀书正要走。
老纪就又叫住了他。
“怀书排长。”
“你说往年转业干部那么多,有人非要抓一两个犯错的,大肆宣扬军队转业干部干坏事,而且搞小团结,却很少提及他们考学进去的出了多少有问题的人,专逮着退伍转业干部黑,因此压缩了干部转业。”
“国外野鸡大学两年回来进入高管,咱们受过龙国正规思想教育的,却啥也干不了,不能用。”
“你说这是不是某个环节有坏人啊?”
怀书:……
送命题,妥妥的送命题!
本身这在里面讨论以后出去的事情,就是大忌。
怀书哪敢发表任何意见。
这几个老登就是故意在这搞自己心态,把前路说的那么黑暗,自己一时热血上涌,干,还干个锤子是吧?
摸出烟。
怀书把烟打了一圈,岔开话题道:“纪班长,马尚在班里还好吧?”
几位老班长把烟一接,纪班长摇摇头:“他和吴鹏啊,今年前面玩得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彻底伤心,两臭小子这现在还是新兵呢,这几天日记上都在开始写退伍倒计时了。”
“现在年轻人跟我们不一样了,这种一人犯错,而且还不是咱们自己人犯错,也跟着受牵连,他们受不了这鸟气的。”
怀书:……
妈的!
自己一到连队,现在连队人都要跑光了?
第二天。
师部。
朱师长接了个电话。
眉头顿时就深锁了起来。
刚挂电话。
勤务兵拿着份红字开头的文件就站在了门口。
“报告!”
“进。”
朱师长看着文件,心也是一沉。
总部,军部,航天作战中心联合签署的命令。
收缴钥匙权限。
北山连所有人员接受个人关系二次调查,尤其四班人员,三代内,三代外所有的人员关系都要重新调查。
朱师长:……
这个坏人他是不愿意去当的。
“通知参谋长过来一下。”
勤务兵立马跑得飞快。
参谋长俞凌飞带着命令到北山连的时候,一脸蛋疼。
连里人都在会议室学习。
李镇山和周小海带着四班几人在车库打扫卫生。
回到连里的时候。
李镇山毫不犹豫的摸出了揣在身上的钥匙权限卡片。
该来的迟早要来。
上次第三基地的事情,他没有通过权限卡片上报,就是怀疑接电话的可能已经不是一伙人了,他心中叹道,看来当时的预判是正确的。
俞凌飞拿着代表钥匙的权限卡片,一脸沉默。
“命令上是这段个人调查期间,权限卡片暂时上交。”
李镇山不接话,笔直的站在一旁,权限卡片上交后,他现在就是一名普通的上等兵,一名会维护拆解真理弹,维护拆解龙剑航天运载器的普通士兵而已。
普通上等兵,没资格说话,李镇山恪守着本分。
看着不像之前敢和自己随意说话的李镇山,俞凌飞心中五味杂陈的,钥匙权限临时上交,他作为甲六师的老人,自然知道这是刘备借荆州了,而且甲六师失去了钥匙这个终极保险,以后也就是普通的龙剑队伍了。
但是很多人,不明白……
又过了一天。
朱师长又接到了个电话。
刚挂电话。
勤务兵就又拿着红字开头的文件出现在了门口。
朱师长:……
甲六师原本担负着航天作战中心的战备值班,现在战备值班的任务交给了甲七师……
再这么下去还得了?
一步一步是彻底想把我们甲六师拆了不成?
朱师长赶紧拿了桌子上的红色电话,勤务兵立马识趣的退到了门外警戒。
因为权限的上交,李镇山之前制定的维护装备计划自然也是泡汤。
当然,李镇山历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老赵班长这个六期班长都坐在会议室里学习,他一个上等兵老实的坐在人群里,合情合理,完全不吃亏嘛!
保卫科外派的几名参谋回来了。
李镇山的家访档案全都带了回来。
周小海去到保卫科。
看着李镇山的档案。
李镇山的爷爷奶奶早就去世,在他出生前就离世了,家里只有父母,就像李镇山之前说他是几人里面最普通的一个人一样,他父母确实是村里的铁匠,打打农具,修理修理农具一些,因为当下会这行的人很少,十里八村的都只有跑他家去修理农具,甚至很多工程队的也把钻头等工程器械拿去修理锻打,虽然累,但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差。
然后李镇山入学到龙剑二厂的各种,与之前的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任何疑点。
周小海又看向另外一份。
这次是关于李镇山母亲,也就是他几个舅舅,还有外公外婆的资料了。
几个舅舅都在,外公也在,外婆在李镇山很小的时候就离去。
所以周小海发现了问题。
李镇山对于爷爷辈的,居然只见过自己的外公?咱这兄弟,这么悲剧的吗?
但是这次资料就比较重要了!
因为李镇山现在还在世的外公,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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