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是以为你已经恨他恨到自损八百的地步了。”秦铃兰在口罩的遮挡下，露出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玩味表情。
柳落临又扭头品味了一下顾赫看着他的眼神，随后满意地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瞬间把嘲讽值拉到最高。
如此大的成本差距足以弥补供货链的一点小麻烦，在甲方宣布和柳家签署合同的同时，秦铃兰也摘下了口罩和镜框，成功把生活习惯不佳的顾莱气的眼前一黑。
*
顾莱被其他人搀扶着离开，父子俩回去以后越想越气。顾莱痛骂顾赫，顾赫把责任全部推给柳落临的阴谋。
“柳落临真是好手段，他故意给我看了一个假的方案，我们才上当了。”
“对！那个小混蛋居然还伙同了姓秦的那个女人，宁可亏损也要抢走这个项目，他们就是打算和我们死磕到底了！”
他们越想越气，把柳落临针对他们的每一件事都拿出来翻了旧账，说着说着就统一了目标，当场联系秘书调查秦氏和柳家最近的动向。
没想到很快有了消息，这两家居然都在和一家前途大好的公司接触，看样子是想合伙投资一个大项目来弥补这个项目的亏损。
把调研安排给项目评估组后，顾莱眼底闪过一丝狠光：“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你看到了吗？顾莱那老东西被气的都不能走路了哈哈哈！痛快！”秦铃兰仰天长笑，巴掌一下接一下的拍在柳落临背后。
虽然她没有收力，但也不算很重，只是几下柳落临还是能承受的，依然挂着温柔的假笑回答：“这次运气好，顾赫经验不足，没想到连顾莱都被骗到了。而且多亏了秦总和父亲的团队一起努力，说实话，我连他们给我的那个方案都看不明白。”
秦铃兰夸他：“你能针对顾赫的性格做局，还能把那个老东西一起糊弄过去，那可以说是相当有天赋了。”
柳落临不觉得她在夸自己的经商能力，问道：“什么天赋？”
如他所料，秦铃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阴人的天赋。”
“……多谢夸奖？”
“不客气。”
柳父刚才落后两人几步，只从最后两句话判断秦铃兰大概是在夸自己儿子，也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柳落临的后背：“哈哈哈，秦总过奖，我这儿子也就是像我。”
“啊？你……行吧。”柳落临的解释卡在喉咙里，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柳父要和团队一起回公司，送柳落临回家的任务就交给了秦铃兰，名牌车稳稳开在路上，柳落临坐在副驾驶看风景，突然出声问：“秦总，只是这样，够了吗？”
“也别叫我秦总了，怪生分的，叫我秦姨吧。”秦铃兰笑了笑说，“我觉得远远不够，但没办法。你能通过顾赫重创顾氏一次，却绝不可能成功第二次。如果他们今天拿出来的方案完全由顾赫主导的话，就证明他的天分真的很高。”
“秦总。”柳落临很难把这声姨叫出口，“我知道他是天才，诈骗这种事情，能成功一次，已经够了。可我不想放过他们，顾赫的成绩摆在那里，只要他还好好的参加高考，按部就班，顾氏的未来就不可估量。”
秦铃兰并不对柳落临的想法抱有希望，但她还是问：“你想做什么？”
柳落临回答：“顾赫的成绩摆在那里，他肯定是下一届的理科状元，我在想，如果状元是校园霸凌的施暴者，群众们会想什么、做什么？”
前面路口是红灯，秦铃兰在人行道前停下车，看着柳落临问：“你是想公开顾赫打你的事情？”
柳落临摇了摇头说：“顾莱给了我封口费，哪怕是为了把我自己摘出去，这个新闻也不能用这件事开头。但是，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顾赫校霸的名头，可真不是他装个凶就能得来的。”
绿灯亮起，秦铃兰踩下油门发动汽车。周日的车辆不少，他们一路不踩刹车，完美的超过各种大大小小的车辆，飞速到了柳家小区的门口。
柳落临拿着手机的手默默收紧，准备一出车祸就打120。好在最大的颠簸只是停车那一刹，柳落临下车以后，才发现因为太用力导致手抖不止。
“谢谢秦总送我回来，下次再见。”
秦铃兰双手握着方向盘，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突然说道：“我会查监控和人员背景调查，还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联系我。”
柳落临怔了一会儿，才惊觉秦铃兰说了什么，大喜过望：“太好了，谢谢秦总帮忙！”
“都说了叫我秦姨就好。”
“不了，秦总看起来像我姐姐，这声姨实在是很难叫出口。”柳落临上辈子是个奔三的美女青年，心理年龄最大也到了28，面对实际年龄39、外貌年龄29的秦铃兰，总要下意识的喊姐姐。
秦铃兰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只当他嘴甜，宠溺的笑了笑，说：“小嘴抹了蜜似的，那也别喊秦总，叫我秦大小姐也行。”
柳落临赶紧顺着台阶下：“秦大小姐，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
“查到了，顾总。”顾莱的秘书敲响他的办公室门，进来汇报关于那个大项目的调查结果，“根据调研和实地考察，确实是一个很有前景的研究方向，对方的证书齐全，而且对我们的接触很友好，应该是正缺项目资金。”
顾莱小眼睛眯起，怀疑道：“秦氏和柳家接触了这么久，没投进去多少？”
秘书解释道：“说是不确定上一次的竞标是否成功，为了保留资金，前期只投进了500万。竞标成功以后的这段时间他们忙着那个亏本的生意，资金链有些紧张，所以一拖再拖。”
顾莱不屑的嗤笑一声：“哼，为了恶心我，他们两家公司的底都要被掏空了吧？”
秘书又往顾莱的桌上放下一份文件，继续报告：“这是调研组的报告，他们认为这个项目很有发展潜力，可以在一个比较大的范围内投入资金。”
顾莱眼里浮现一抹狠色，咬牙道：“你亲自和那边的人对接，问他们需要多少资金可以把那两家踢出去。”
秘书接下任务，赶紧退出去沟通，只留下顾莱一个人在屋内盘算着怎么整垮秦氏和柳家。
顾赫来找顾莱，路过秘书部的时候顺便了解了他们查到的消息。他急匆匆推开顾莱的办公室门，着急的说：“爸，咱们何必花那么多代价，就为了把那两家挤出去？”
顾莱自认为此事已经十拿九稳，不满道：“这个项目肯定是赚的，他们投了启动资金，哪怕后续不投也拥有不小的话语权，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再和这个项目沾边。”
顾赫急的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可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没等项目做起来就已经得到三倍的违约金了，多出来的那两倍肯定是由我们来出，咱们这是平白给他们送钱啊。”
顾莱满不在乎：“这个项目的前景不错，咱们只是付出一点小代价斩断他们未来更多的利益，是值得的。商人嘛，要舍得付出成本。”
顾赫低头仔细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抬头，严肃的问：“爸，如果，这一次也是他们的计算……”
此话一说，顾莱也认真起来：“我让他们再去详细查探。”
顾赫说：“那我在柳落临那边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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