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撕裂夜幕的刹那，叶天只觉眉心像是被万千钢针穿刺，剧痛让他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猛地弹起。窗外暴雨倾盆，霓虹灯的光晕在雨幕里晕成一片模糊的色块，可他眼前晃悠的，却是另一幅诡异景象——
一团灰蒙蒙的雾气悬浮在半空，约莫拳头大小，表面流转着难以言喻的纹路，时而如星河倒卷，时而似微尘聚散。更奇的是，雾气中央嵌着半枚指甲盖大小的晶体，莹白中透着混沌色，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震颤。
“这是……什么玩意儿？”
叶天揉着发涨的太阳穴，三天前他在古玩市场淘到个青铜小盒，打开时就是这团东西扑进了眉心。这三天里，他夜夜被光怪陆离的梦境缠绕，梦里有吞吐日月的巨兽，有碎裂成亿万片的星空，还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反复念叨“混沌珠残片……补全……诸天……”
此刻，那残片忽然迸出一道淡金色的信息流，直冲入他的识海。
【混沌珠残片（第一枚）】
【状态：破损（91%）】
【能力：空间穿梭（当前可锁定世界：鹿鼎记）、基础炼体（被动激活）】
【任务：收集散落于诸天的混沌珠残片，修复混沌珠】
叶天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掐了把大腿，尖锐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幻觉。穿越？诸天？混沌珠？这些只在小说里看到的词，如今竟成了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鹿鼎记？”他喃喃自语，那是金庸先生笔下的武侠世界，没有飞天遁地的仙人，最多是些拳脚功夫和权谋算计。比起那些动辄毁天灭地的世界，这里似乎是个不错的起点。
还没等他细想，残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墙壁、家具像被投入漩涡的颜料般融化、重组。叶天只觉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被揉成一团，在下一秒，所有的触感和意识都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
“唔……”
不知过了多久，叶天在一阵颠簸中悠悠转醒。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霉味和草料气息，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耳边传来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咯吱声，还有赶车老汉哼着的不知名小调。
他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灰扑扑的车篷顶，角落里堆着几个麻袋。掀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只见一条泥泞的官道蜿蜒向前，两侧是低矮的丘陵和茂密的树林，远处隐约可见炊烟袅袅的村落，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行人扛着锄头走过，发髻高挽，服饰样式分明是古装剧里的打扮。
“这是……真穿过来了？”叶天心头剧震，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脚上是一双快磨破的布鞋，浑身上下除了这身衣服，再无长物。
“小哥儿，醒啦？”赶车老汉回过头，脸上布满风霜，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看你昏迷在路边，老马头我心善，就把你捎上了。前面不远就是扬州城，到了那儿你再寻去处吧。”
“多谢老丈。”叶天定了定神，拱手道谢，脑中飞速运转。扬州城，鹿鼎记的故事正是从这里开始，韦小宝的老家就在扬州丽春院。看来混沌珠残片把他送到了故事的起点附近。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力量，只觉丹田处有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气流缓缓运转，身体也比穿越前轻盈了不少，五感更是敏锐了数倍——能清晰听到百米外林间鸟雀振翅的声音，能闻到风中夹杂的泥土和花草的气息。这大概就是残片赋予的“基础炼体”能力。
“老丈，敢问现在是什么年份？”叶天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年份？”老汉挠了挠头，“听城里说书的讲，好像是康熙爷登基的第三年了吧？具体的咱庄稼人也说不清。”
康熙三年，叶天心中了然。此时韦小宝应该还在丽春院混日子，鳌拜权倾朝野，天地会、沐王府的反清势力也在暗中积蓄力量，正是风云将起之时。
“混沌珠残片让我来这里，肯定是因为有碎片的线索。”叶天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管前路如何，修复混沌珠，变强，找到回家的路，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
傍晚时分，扬州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高大的城墙青砖黛瓦，城门处有清兵手持长矛站岗，盘查着进出的行人。
“小哥儿，到地方了。”老马头停下马车，“进城得交城门税，我就不送你了。”
叶天从怀里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不由得面露尴尬。
老马头看出了他的窘迫，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看你也是个可怜人，这点钱老汉我还出得起。”说罢从腰间摸出几枚铜板，递给城门处的清兵，又对叶天挥了挥手，“进去吧，好自为之。”
叶天感激地看了老汉一眼，深深一揖：“此恩必报。”
走进扬州城，喧闹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肆、茶馆、绸缎庄鳞次栉比，行人摩肩接踵，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穿着各色服饰的人们穿梭其间，有长袍马褂的商人，有挎着篮子的妇人，有佩刀而行的江湖客，还有穿着黄马褂、趾高气扬的清兵。
叶天一边走一边观察，试图从这繁华景象中找到混沌珠碎片的蛛丝马迹。他能感觉到眉心的残片在微微发热，似乎在指引着方向，但那感应十分模糊，只能确定碎片大致在扬州城内。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条相对偏僻的巷子口，巷子深处传来脂粉香气和女子的调笑声，一块歪斜的木牌挂在巷口，上面写着“丽春院”三个艳俗的大字。
就在这时，眉心的残片突然震颤了一下，发热感明显增强，一股微弱的吸引力从丽春院方向传来。
“碎片……在丽春院里？”叶天心中一动，正想进去一探究竟，却见两个穿着短衫的泼皮无赖勾肩搭背地从里面出来，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荤话。
“嘿嘿，刚才那小娘子真够劲，就是脾气烈了点，不然……”
“行了吧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德性，能进丽春院喝杯酒就不错了。听说啊，最近院里来了个新人，叫苏荃，那才叫绝色，可惜人家只卖艺不卖身，想见一面都难。”
苏荃？叶天脚步一顿。苏荃不是神龙教教主洪安通的夫人吗？怎么会出现在扬州丽春院？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因为他的到来，剧情发生了偏差？
他正思索着，忽然听到丽春院里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子的惊呼和桌椅翻倒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清脆却带着倔强的女声响起：“你们休想碰我！我乃……”
话音未落，就被一个粗鲁的男声打断：“少他妈废话！进了这丽春院，还想装贞洁烈女？给老子乖乖听话，不然有你苦头吃！”
眉心的残片再次震颤，吸引力比刚才更强烈了。
叶天眼神一凝，不再犹豫，拨开围观的人群，迈步走进了丽春院。
院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脂粉味。大厅里，几个醉醺醺的清兵正围着一个女子，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把总，正伸手去抓那女子的胳膊。
那女子身着淡紫色衣裙，容貌清丽绝伦，眉宇间带着一股与这风月场所格格不入的英气，此刻虽被围困，却挺直了脊梁，眼中满是不屈和愤怒。
正是苏荃！
而在苏荃发髻上插着的一支碧玉簪子顶端，叶天清晰地看到，一点微不可查的混沌色光芒正在闪烁——那正是混沌珠碎片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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